第八章 交代

风，轻轻吹过，虽轻，却是让人感到‘迷’‘乱’。林成煜的强大毋庸置疑，虽然他如今还没有能够完全动用那意志的力量，但他的意志毕竟是完全苏醒了，只是因为人间界没有修罗界那么大的杀戮法则存在，所以林成煜那恶的意志被压制着，但这并不代表林成煜的意志已经不会再出现，它需要一个机会。

拂尘仙剑带着墨绿光芒闪烁，引起了林成煜的注意，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张‘玉’心与林成煜在这一刻两两相对，张‘玉’心很是平静，林成煜却是身子一颤。

这一眼，如同看穿一切虚妄，直至本真。

这一眼，如同天与地之间的相互凝眸，永远不散，直至地老天荒。

这一眼，像是要让时间因此而停下，世界因此而静止。

这一刻，整个世界是如此安静，仿佛不愿打扰，这对深情的凝视。

这一刻，整个世界因此而静默，只有那一双深情思念的眼眸，倒映着一个人影，似乎在她而言，这眼中的倒影，才是整个世界。

年身上的雾链慢慢解开，而后缠绕向在场其他人，限制住他们的行动，林欣在其中穿梭无碍，问题毫无预兆出现在一个人身边，从他的‘胸’膛穿透而过，逍遥宫的那些普通弟子损失惨重。

空间穿梭的诡异和可怕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即便是萧浩云，自问也无法将带着拥有空间穿梭力量的林欣的林成煜制服。

陆续又有一些人出现在场中，他们都是在这附近的修道者，听到动静后，都赶了过来，他们认出了正道那些人，见他们将一道红‘色’人影围在中间，还跟着两只异兽斗法，他们也迅速包围了过来。

张无量突然大喊道：“各位修道者的道友们，还请与我们一起出手，将此獠拿下，此獠已经杀害了很多人命，让我们一直替天行道。”

蜀山一众人都是脸‘色’微变，萧浩云‘阴’沉着脸道：“这下麻烦了。”

‘花’无业手中折扇光芒闪烁，一挥之下在他们四周出现许多虚影，有‘花’草树木，也有房屋建瓴，但却是将那些人都挡在外面。

张无量脸‘色’一沉，道：“你在做什么？”

‘花’无业道：“我不想这些人因你而死。”

‘花’无业声音轻轻，但依然能够很清晰地被围过来的人们听到，他们顿时脸‘色’一变，知道此事必定有着原由，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所以他们都往后退了几十丈距离。

张无量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离经叛道的‘花’无业，蜀山弟子堕入魔道，杀人如草，而你们竟然执意要救他，还要将我众人拉下水，你们可打的好主意。”

张无量已经不再顾忌什么了，从刚刚他就一直陷入被动，此刻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让刚刚的情形再上演，何况他们逍遥宫的弟子已经损伤过半。

梅空雪道：“蜀山弟子行事，天地在看，天下人在看，你这么说一点用都没有。我蜀山修炼，秉持着刚直之剑，世人皆知。”

张无量哈哈大笑，道：“杀一些普通人也杀得心安理得，看看我逍遥宫多少弟子死在这魔头手上？”

张无量说完，也不说了，有这一句话，已经很够了。

果然，场间陷入了沉默，对于这一点，蜀山中人无从辩解，但是张‘玉’心却是不在意这么多，她一步一步地向着林成煜接近。

张悦看到张‘玉’心一步一步向着林成煜靠近，她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有些复杂，也有些怀念，她也不清楚，只是她看着这一幕，就好像自己才应该是那一个一步一步向着林成煜走去的人。

“你可还记得‘玉’心？”张‘玉’心有很多话要说，但一开口，却只是说出这么一句，却依然让人感到心伤。

林成煜微感茫然，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暴戾之气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少了很多，看着张‘玉’心的眼神中，竟是带了那么一丝的……柔和。

张‘玉’心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欢喜，也有些忐忑，道：“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相信你会回来的，如今，你终于回来了。”

“哼，你这个妖人，害了我众多师弟师妹的‘性’命，如今，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卓青听到张‘玉’心的话，心中的怨毒和嫉恨完全无法控制，他越众而出，看着林成煜的眼中满是杀意。

卓青的突然出现让林成煜身上的煞气在瞬间又浮现了出来，张‘玉’心身躯一颤，真元不稳，但她却是倔强地不退半步，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林成煜，片刻不离。

卓青领教到林成煜的利害，那两只异兽现在都在林成煜的身边，他并不敢真的上前，他说出这一句话后被张无量所制止，却是不能再做什么，只是他突然的打断让林成煜本来就不稳定的心神再次起了变化。

陈云的目光冷冷看向卓青，心中已经涌出了杀意，道：“你还真是处心积虑要将逍遥宫推向三大仙家的对立面，若是这样的话，我蜀山从没畏惧过谁。”

雷风等人亦是点头，他们紧紧与蜀山中人站在一起，表明着他们的态度。

“‘混’账东西，还不快回来。”张无量见蜀山与蓬莱是认真的，连忙制止了卓青，将他拉了回来，只是卓青的气势外放，依然刺‘激’到林成煜，林成煜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突然间探手成爪，捏住了张‘玉’心的咽喉。

“成煜！”

“成煜！”

陈云等人大惊失‘色’，萧浩云瞬间出现在林成煜身前丈许距离，可也不敢再接近，轻声道：“成煜，冷静一点，看看，看一看，那是‘玉’心，不是敌人。”

萧浩云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少效果，林成煜冷冷地看着萧浩云，身边的年和林欣都将萧浩云牢牢锁定，林成煜依然没有放开抓住张‘玉’心咽喉的手。

“成煜。”张‘玉’心突然轻声开口，她说的话，轻轻细细，她说话虽然无力，但声音却依然清晰，她竟是慢慢地收回了真元，不设任何的防御。

张‘玉’心这一刻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是心中忐忑，她不设防御，林成煜稍稍用力就足以将她的喉咙捏碎，可是众人都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此刻张‘玉’心的一条命，就已经是完完全全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不敢大意，担心会因此而‘激’怒林成煜，使得他毫不犹豫出手。

白出尘突然出现在萧浩云的身边，长剑于身前高举，剑尖直指逍遥宫中人，他的眼中有着疯狂之‘色’，很显然，他已经下了决心，逍遥宫的人再敢做什么的话，就是不死不休。而不仅仅是白出尘，蜀山众人亦是如此，还有蓬莱亦是紧紧站在蜀山这一边，而且紫霄派的紫苑还有道德宗的刘俊和‘花’无业，在这一刻都很明显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更别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归云宗。

张无量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卓青一眼，严重地警告了他一次之后，都保持了沉默。

让人意外的是，林成煜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张‘玉’心，虽然张‘玉’心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防御，但似乎随着她的不设防，林成煜亦是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成煜，我是‘玉’心啊。”张‘玉’心眼中带着期待，带着深情，她的眸光能让人为之而融化。

林成煜心中一颤，喃喃着道：“‘玉’心……”

张‘玉’心轻轻点头，道：“我在，我是‘玉’心，我一直在等你。”

曾经的并肩作战，曾经的相互守护，让这两个本来没有太多关联的人走到了一起，林成煜的眼中，柔和与狂暴的光芒在闪烁‘交’换，他似乎在挣扎着。

林成煜右半边的身子，那红‘色’的光芒似乎变得有些暗淡，只是暗淡得并不明显，便又变得刺目如血的红，他的恶的意志竟是在这个时候慢慢觉醒，虽然还不会让他完全陷入，但却阻止了他的恢复。

林成煜抬头，眼中带着疯狂，他全身的修为之力毫无保留，向着苍天直去，这一刻，所有人都能切实地感受到林成煜惊人的修为。

“师妹，快退。”萧浩云不容分说，来到张‘玉’心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然后向着后方退去，而同时白出尘亦是满脸不甘，向后退去。

林成煜的修为越来越高，这股可怕的力量让很多人都是心神不稳，便是强如萧浩云等人亦是感到莫名的压力，这股修为中，已经带着林成煜的意志之力，恶的意志。

“剑锁苍穹！”

“剑气长歌！”

感受到林成煜修为的可怕，萧浩云与梅空雪不约而同出手，亦是极强大的手段。

萧浩云长剑指空，却是有剑意从空中落下，似乎整片天都为之所用，而同时，漫天的剑气从梅空雪的身上发出，将场间围绕。这两个人都是蜀山年轻一辈中最为强大的两个人，他们的修为在修道界中亦是当前。

曾几何时，我们会想过，彼此拔剑相向？

张悦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玉’虚真人会让她一定要下山历练，若不如此，她怎么能见识到这种真正的强者？

神剑离出现在手中，同时在陈云的身边还出现另外的三把剑，一把是人道剑，另外两把是陈云这些年来修为大进而找到并修炼有成的另外两把剑，这预示着陈云已经将御剑诀修炼到第四重。

“万法归源。”陈云的身上出现道意，让所有人皆是一惊，便是林成煜亦是忍不住向陈云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的陈云，与‘花’无业一般，亦是凝结出了道意。

张悦不敢置信地看着陈云，她从来没有想到陈云的修为竟是如此强大，便是她这样‘玉’虚真人认为千古难遇的资质亦难以在这般年龄有这种成就。

同样惊骇的，还有关‘玉’龙，他不止一次从张悦这里听说过林成煜与陈云，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所拥有的修为竟是如此强大，远远超过了他。

受到万法归源的影响，林成煜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场间所有人，有了离开的意愿，而这个意愿刚刚出现，林欣就像是与他心意相通一般，以空间穿梭来到他的身边，带着他瞬间离去。

“成煜。”任凭众人呼喊，林成煜已经离开，年亦化为黑雾不知所踪。

张无量冷冷看了蜀山众人一眼，带着卓青等人离去，萧浩云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我们是阻止不了成煜了，我会用昊天镜锁定他的踪影，但我们要先找到恢复他的办法。”

陈云点了点头，其他人亦是没有说什么。

刘俊安慰了一下担心不已的楚芯，亦是已经离去。‘花’无业看着刘俊离去的背影，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后，陈云等人收到消息，在修道界的‘逼’近下，蜀山已将林成煜逐出了师‘门’，听到这个消息，萧浩云沉默稍许，将昊天镜‘交’给了梅空雪，道：“你们继续寻找成煜的踪迹，我要先回蜀山，去见我师傅。”

梅空雪接过昊天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萧浩云微微一笑，让众人不用担心，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