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当小默开开心心的张着嘴慢慢的吞下那条肥蜈蚣,我用竹条翻了翻瓮里的毒虫。虫子受了惊开始互相缠斗一下子死了一半以上,瓮里的虫子都是些毒性很普通的毒虫,只能让小默解嘴馋。
「冷公子这条蛇是你的宠物?」轩辕皓看着桌上的锦蛇吃完蜈蚣,爬到瓮边用头轻撞着瓮身。
我露出一个微笑「它救过我的命。」小默吸过我的血,太皇叔说过吸过人血的葵蛇会认那人为主,前提题是…那个人得活着才行。也许这就是我不停的喂小默吃下更毒的食物,它的主人只能有我一人!倾斜瓮身,瓮底只剩下几只毒虫,有些毒虫正啃嗜着其它虫子的尸体。挑出一只蝎子放到桌上,小默马上卷了上去。屋子的下人们盯着桌上的锦蛇不放,深怕它滑下桌子往自己爬过来…
「原来如此。」轩辕皓理解的说道。锦蛇的确在他向我出手时做了防范,轩辕皓玩心十足的伸手在锦蛇的前面挥了挥。小默放开蝎子抬头吐出舌头紧戒的盘起身子,蛇鳞在油灯下闪着迷人的色彩「真漂亮…」轩辕皓说话的同时小默弹了起来一口咬向卸下防备的他,轩辕皓连忙往后退了一尺「好险!它的紧戒心会不会太强了一些!冷公子不怕被它误咬?」我看他根本忘了我早被小默咬了一口,袖子上的血迹还没干…
看轩辕皓站得远远的,伸出手指轻触小默的头部让它安静下来,小默重新向那只蝎子进攻「还好…」就像狗一样,太过平易近人的狗是做不好看守的工作,小默算是我的贴身保镖,被他咬伤是常有的事!蛇鳞在油灯下闪着迷人的色彩…
段剑拉起我的手胆心的问道「手上的伤当直无碍?葵花锦蛇的毒可是剧毒,要不要找位大夫来…」他想解开手上包着的丝巾确定我真的没事。
抽回手拉下袖子遮着伤口「我已服用过解药,不碍事的。况且并没有咬得很深…」小默一向是张口就咬,像钳子一样把毒注完之后才会放口。我服用过阎王愁,身体自然会中和毒性,解药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也没什么意义…若是段剑命大夫前来问诊一定会发现我没有服药。
「那就好,这几日别碰水。」段剑看我脸色并没有不妥之处,一时之间并不觉得我的话里藏有漏洞。
这时壳尧峥又叫人端来茶水,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锦蛇「冷公子可知道当时的杀手是谁派来的?又是何人使用这种毒物?」壳尧峥拿起下人放在茶几上的茶具,冲泡着味道浓重香茶。
「应该是萧国那边的人。」使用葵花锦蛇这种毒物的只有位在南方的萧国。萧国温湿的气候是药材与虫蛇的温床。壳尧峥每年购买的药材大多出自萧国。
段剑帮我拿了一杯热茶,小心的放在我的左手边「别用右手端茶,伤口会出血的。」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
站在一旁的轩辕皓盯着我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冷公子…」他思索着到底在哪见过我,脑里只有一些连不起来的印像「…可是又不太可能……」轩辕皓疑惑的看着我好半天。
看到轩辕皓一个人苦思的样子,庆幸这几年我一直载着易容的面具。轩辕皓算是唯一见过我真实身份的江湖人士,现在就算他想确认也要花上一番功夫。更别提当年他已经犯下闯入皇宫的重罪,这个人我有恃无恐,我和他还有一笔帐要算!
小默撞了撞我的手臂,看来它吃够了虫子对它们己经没有兴趣,拿起放着茶杯的碟子倒盖在瓮口。等小默延着手腕攀上我的手臂,伸手将瓦瓮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以免不小心撞倒它。
壳尧峥他们在我房里聊了一会儿。离开前壳尧峥开口向我问道「先前冷公子提过明日会先行离开壳园,壳某刚好有事要回皇城,若是冷公子也行经皇城何不一同出发?」听到他这么说,只能说这个人真的不好打发,什么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无可奈何的点头承认。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三人一定会派人跟着我,如果只有段剑跟壳尧峥我还有办法应付,现在再加上轩辕皓这个人…我还是别轻举妄动比较好。
段剑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放在我的面前「伤口应该已经止住血。最好重新再上一次药,这样愈合的比较快。」瞥了一眼药盒只觉得有点眼熟,并没有放在心上。
把药推回「等一会再说…」这个人怎么老逼着我。吃饭时拼命夹菜给我、喝茶时要我多尝一些糕点,现在又要我上药!我向来都是饭吃够了就不多吃,那些甜的要死的点心决对不碰,药等我洗澡完再上就好了。真是…
等他们离开之后,我洗完澡拿出药膏时才想到,段剑手上的药盒是我当年送给他的…没想到他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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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我拿起收拾好的东西离开壳园,身后还跟了三位甩不掉的江湖人士,骑着那匹被壳园喂得胖了一圈的马往皇城赶去。
轩辕皓戴着胡子的怪声怪调的说道「冷公子咱们先停下来用过早饭再赶路。」真不知道他干麻装成这个样子!
壳尧峥拉紧马缰「我们吃完早饭才出来的,别浪费时间。」壳尧峥生气的说道。今天早上轩辕皓身穿一件黑色的劲装载着胡子出现,用非常诡异的声音告诉我与壳尧羽他要与我们一起到皇城。壳尧峥那时生气的质问轩辕皓为何不与段剑一起留在壳园,轩辕皓死缠滥打跟着我们渡湖到了马厩,段剑正好牵出马匹。壳尧峥没好气的看着看着笑倒在地的轩辕皓,满腔怒火的往皇城出发。
段剑骑马与我平行「手不碍事了吗?」他见我用单手架马柔声问道。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轻扯马缰催促马快步向前。一直到中午壳尧峥提议找地方休息吃些干粮时才让段剑找到机会接近我。
「冷公子…」段剑拿出干粮与水壶递给我。
看了他一眼挑出包袱里放了四、五天的肉干嚼了起来。这个人真的很碍手碍脚!我不满的咬着肉干泄愤…
轩辕皓看见我手里的肉干向我伸出手「可以给我一片吗?」一旁的壳尧峥瞪着他。
这时我才发现当年邪美的轩辕皓收敛起那股浓厚的杀气,身上的血腥味也减少许多「拿去!」这种肉干是用烟熏过之后再用粗盐去掉多余的水份,干干瘪瘪没什么味道。
只见轩辕皓咬了一口困难的嚼了嚼,灌了一口水才吞下肉干「真难吃!」他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怎么有办法把这种东西当成干粮带在身上。
壳尧峥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嫌东嫌西,拿来!」接过肉干壳尧峥咬了一口,嚼了嚼又吐了出来「这肉干怎么这么咸,嚼了半天也嚼不烂!冷公子你都把它成干粮?怎么不换些别的?」壳尧峥说完话拿着水壶喝了好几口水,把肉干拿给段剑。
这可是正统的熏肉,撕成碎丝放在饭里一起煮可是道美食。因为储存的时间可长达一年,我在宫里常常要求青儿帮我多做一些当零嘴吃,行军时也让人做一些带在身上备用。父皇也觉得它的味道不错可以嚼很久…
段剑嚼了嚼向我说道「当年冷公子交给我的衣服里也有这种肉干…」只见他慢慢的咀嚼着肉干…回忆着过去的情形。
喔…没想到父皇连马鞍下不只放了备用的衣物,还放了干粮。真是设想周道!我也该在烈风身上放些备用物品才是…
「你连这东西的味道都还记得?」轩辕皓怪叫道。
段剑笑了笑「只是很怀念而以…」他转头看着我提醒道「冷公子需要重新上药吗?」右手的伤在他眼里非常的严重!
「用不着。」太皇叔的药比一般的药好上许多,根本不用重新敷药。
段剑听了不赞同我的作法「小伤若是照顾不好,也是…」不等他说完我站起身拉马找寻水源…
壳尧峥看着我的背影向段剑说道「别把冷公子不似一般人,你该换个方法才是!别一昧的讨好冷公子。」冷淡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牵过马轩辕皓往别处找水。走了几步他回头向受挫的段剑警告「冷公子在排斥你。」杀手的直觉一向很准,轩辕皓仍试着记起在哪见过我的事。
我们一直在城门快关时才到达皇城,进城之后我向他们告别「壳园见!」说完话我骑马离开他们的视线。带着马走到马商那边把马卖掉之后一个人走到暗巷里换上普通的衣服,吞下改变声音的药水,换张平凡的脸孔之后混入人群。走回皇城的大街上,远远的就看见壳尧峥他们三人骑着马慢步。与他们错身而过之后,我又重新住到李家的客栈。
当晚我收到青儿的信,楚寒已经回到皇宫里面,萧然也跟李萩在一起,目前一切安好。只剩下与太博连络了…
43
在皇城住了好几天,络算收到太博那边送来的回应。我用“张云”的名义在皇城的另一家客栈租了一间雅房,白天从李家客栈离开换上张云的面孔在皇城里的药馆之间游荡。这一天我坐在太博指定的茶馆里等待他们的到来,茶馆对有个算命的小摊子…
「掌柜的给我来壶茶。」算命的相士摆好滩子,走到茶馆里点茶。
掌柜用毛巾擦擦手「马上来!」他跑到堂后拿壶茶交给相士「道长您的茶…」等相士接过茶掌柜的搓搓手「道长我家媳妇上个月给我添了个胖娃娃,您看能不能帮个忙排个名…」掌柜讨好的说道。
「行!」相士干脆的准诺了下来。
掌柜眉开眼笑的跑向后堂抱出小娃娃「道长…」他眼巴巴的望着相士拉起娃娃的手。
相士走回摊位拿起笔刷刷几笔,拿了张纸回来「掌柜您从这之中挑一个喜欢的就行了。」说完话相士回到小摊上。掌柜小心的拿着纸抱着娃娃回到后堂…
我无聊的看着对面的相士帮几位客人排卦看相。相士算是藉由媒介预知吉凶的能力者,以前实验室里的学者还曾经要人帮他们预测中奖号码,还是赌马什么的。就连刚逃出实验室时的我们也是靠父亲的友人用这个方法赚取我们生活费用…
「久等了。」太博的声音打算我的回想。
太皇叔拉开板凳坐在我旁边「你对那个有兴趣?」他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着那名相士。
我摇摇头「刚才茶馆的掌柜让那名相士替孩子取名罢了。」…当年有人说过我与父亲逃不开火厄,当时我们还特地不用瓦斯等炉具,没想到最后竟是父亲在发疯在房里泼油点火自焚。
「少爷有二件坏消息一件好消息,都与您有关。」林太博坐桌子对面整个人散发着深沉的气势。
挑眉看着太博「掌柜。可否给我们一间雅室?」真难得看到太博这个样子,就算有一件好事,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进了雅房等店小二把我们的茶水重新放上桌,太博压低声音说道「属下派人混入邱府里,除了找到邱丞相与萧国来往的书信之外,还查到…」太博迟疑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六弟对吧!」总算有人查到六皇弟没死的事了,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太皇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您早知道了!?」这件事让他们几人荒了手脚,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
向太博点个头「继续。」我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六皇弟没死这件事情,当时还是我发现死的人是六皇弟的书童,只是父皇要我别说出去罢了!
「三皇子的手下与邱丞相一直有书信来往,那些书信已经送到老爷那里,这是附本请您过目。」太博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我的面前「萧国的探子也回报说三皇子已经继承贤王之位,目前正往麟国而来,姑计再过一旬就会到麟国境内。」太博说完话拿起桌上的粗茶喝了一口之后又开口「唯一庆幸的事老爷不打算接回六少,您可以放心。」
拿起桌上的纸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有些难过「父亲向我说过。」目前父皇只剩下的六皇弟与我可继承皇位,以过去的形势来看,太博难免会有所防备。
「老爷何时…」太皇叔的话问了一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原来如此,老爷那边也可以放心了。」说完话他敲了敲肩膀「少爷要不要用点饭菜,属下去点些菜来…」见我摇头之后太皇叔开门出去找小二点菜去了…
从怀里拿出在壳园找到的书交给太博「我在壳园找到的。」没想到太博听见我说的话,手僵了一下才把书收好。
「少爷您一直在壳园里?」太博看了一眼门板,确定太皇叔不在附近之后小声的加上一句「别在老钟的面前提起壳园。」
看来他也知道太皇叔的事…「父亲要我去的。」住了三天我就快待不下去,无法接到任何消息。
「是老爷吗?少爷恕属下越矩,但是您现在必需小心六少,老爷这边属下不像老钟抱持的这么乐观。」太博沉下脸慢慢的说道。
我向他微微一笑「让你挂心了。」太博对我一直都很好,把我当孙子看待,特别是我当上太子以来太博所背负的压力自然很重。
太博的嘴角扬起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太皇叔开门走了进来「难得有空闲,我让茶馆的掌柜准备几盘小菜,等一会还要到医馆里抓些药草。」太皇叔走到窗边撑起窗户,让外面的空气流入房内。「看到相士让我想起以前家里也是年年让人算命,不知为何在你这一代停了下来。」太皇叔低头看着楼下的算命摊子笑着说道。
「真的?」宫里没人提过这件事。我还想过为何父皇除了祭祀时让人排卦之外,怎么不见他像其它君王一样迷信。
太皇叔撑好窗子坐了下来「特别是老爷满周岁时就被国师点出他虽有帝像却命中无子!当年皇太后还一直提心吊胆,早早就让老爷收了好几名侍妾。」太皇叔叹了口气「还好老爷仍有您与六少两位少爷。前些日子怀孕的两位妃子,一位已经早产另一位的孕脉是女脉…」
父皇命中无子…我在某方面并不算是父皇的孩子,但是六皇弟怎么说?真是剪不断里还乱,乱糟糟的!
吃过饭我们三人离开茶馆,太皇叔兴冲冲的拉着我走到相士「占上一卦如何?」转头看向太博,见太博也是兴致浓厚我认命的坐下来,摊开手…
相士看着我的手,抬头看看我的脸。看来是有真才实料的相士,他已经注意到我的面像与手像不合「公子想算什么?」他拿起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
看着纸我提笔写上“解”这个字。越是简单的东西,其实比什么都复杂。
相士收回纸看了一眼,拿起一旁的龟壳放了几枚铜钱在里面摇动了几下。等铜钱落在桌子上,相士摆上竹签。重复几次同样的动做之后他看着竹签沉思了好久「道行疏浅!老夫只得“壳”这一字。」相士在解字下面写上一个壳字,一个人摇头不语。
看到纸上的字我满意的微笑。如此一来我留在壳园不是浪费力气。翻过纸,在解的后面写上“吉凶”两字交给相士。
相士看着纸上的两个字又重新卜上一卦,这次他看着竹签排出的运数发着抖好半天,他把纸交给我之后才被了一枚铜钱在吉与凶二字之间。铜钱的位置偏像吉的方向。
拿起纸与铜钱我开口对相士说道「这我收下了。」拿出钱包放了几块碎银在桌上准备离开。
「请公子留步。」相士出声叫住我「先师说过若是有人收下解题之纸与铜钱的话,就是老夫命中的贵人。如今公子已收下铜钱命评之纸也在您的手上。您就是师博说过的贵人。请公子让老夫跟随在您的身边…」相士解释着。
点头答应了下来。
相士见我答应之后伸手拉起桌上的桌巾,再把茶壶往茶馆甩去,茶壶落柜台上滑到掌柜的面前停住。摊子后插着的旗子也被卷了起来,只留下桌子与竹竿孤伶伶留在原地。太博的眼里闪过一股了然的目光,一个人呵呵轻笑。转头就看见太博的目光盯着相士不放,心里一惊!这种眼神只有在太博想整人时才会露出来的,看来太博又找到整人的目标了。老天保佑!不过…这种收摊方法怎么好像是非法摆地摊宵小们为了避免被警察抓时所用的方法?我怀疑的看着笑嘻嘻的相士,身怀武功、脸上还化了妆、落跑功力好像也不错!这个人是不是做小偷来着的?
往药局的路上相士一路上不住的碎碎念,太皇叔苦着脸看着我「少爷…」感受到太皇叔心中的不满我点点头。
「随便你。」说完话句话,太皇叔就拿出一颗药丸弹到相士嘴里。不一会我们的身边又回到最初的安宁,这下子相士笔手画脚的缠着太皇叔把解药给他。
太皇叔被烦的受不了苦哈哈的看着我。我有头痛的看着相士开口说「解药给我。」接过太皇叔手里的解药交给站在一旁的太博。太博闪着眼睛开心的接了过去。
太皇叔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低估道「狐狸找到猎物了。」
我在心里好笑的想着相士刚才的话。命中的贵人是吗?想必铁口直断的相士一定没想到,自己已经噩运当头了吧!
我与太皇叔买药时,相士为了换取解药与太博签了不平等条约!太博果然老奸巨猾,早就发现那名相士的脸上化了妆,脸上的妆比实际年龄老了十来岁。
买完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太博逗弄着相士,一旁的太皇叔叹了一口气「…真可怜!狐狸盯上的兔子大概活不了多久…少爷打算怎么安排那个人?」宫里相士自然去不了…
「暂且放在身边。」等我带他回壳园,自然多了一个挡箭牌。
44
送走太皇叔与太博俩人之后相士转头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用手晃动着那包生财器具。
挑眉看着吃过解药后反而装哑巴的相士「声音还原了。」太皇叔的药除了解了先前塞到他嘴里的药之外,还让他原因吃的变声药失效。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早说!」他不满的碎念了一句「现在我们要去哪?」相士不怀好意的目光相士赶忙转换话题。
好问题!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客栈。」带着他一起往我租下的雅房走去。
进了房门他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大哥你是外地人?」相士好奇的看着我「你不像是外地人!为何还住客栈?」说着说着他走到房间左手边的百子上坐了下来。
听到他的称呼我没好气的说「自己算。」大哥!?听起来就像黑社会的角头老大。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轩辕皓,不太正经。
相士打开布包一个人摆弄了老半天「…算不出来!」他两手一摊表示他放弃,见我不理会他一个人不甘寂寞开口自我介绍「小弟我今年二十有五,从小被家中两亲丢在路边让可怜的小弟我自生自灭,后来先师收留我,取名为吴相。这可是个好名字,它明明白白指出了小弟的职业……………」滔滔不绝讲了一个时辰之后吴相终于停了下来「大哥…大哥?您有在听吗?」他走到我面前摆摆手。
点头不语。心里赞叹不已…这个人口不渴吗?跟当年在饭前向我报告宫里大小事的楚寒有得拼!
「那…大哥你呢?大哥的名字叫什么?今年贵庚?出生何处?家中可有妻小长辈?拜师何处?还有…」话夹子一开吴相再次展现他的惊人嘴功足足讲了一住香之久。
看着他我不答话。谁知道他总共问了多少问题?心想算了算了…我也没那个耐心慢慢的回答他的问题,他一个人讲得高兴就好。
吴相垮着脸「大哥你这么不给面子,我吴相讲了这么久也不回一句,难到不知道小弟这么用心良苦为了早一点了解大哥,不惜牺牲自己保贝嗓音努力的与你交流……」哀怨的看着我的吴相次只讲了一杯茶的时间就停下来休息。走到门口开开门往外喊了一声「小二!」喊完之后又开始努力的继续下去「大哥你要知道,人在江湖如果不常与人交流是非常不妥当的,俗话说出外靠朋友,大哥这种闷葫芦会吃上许多亏………」等小二进了房门他停下来向不知所措的小二说道「准备些饭菜我与大哥要好好聊聊!」吩咐完他自顾自的继续努力…
等小二送上饭菜吴相注意到桌上只摆了一壶茶连忙加了一句「怎么没有酒!去拿点酒来,好一点的啊!…大哥!我刚说到哪?啊!像江湖上的门派总是有些什么武林聚会,最有名的就是壳园里的拍卖会,里面有………」吴相拿起饭碗边吃边讲,最神奇的是他为何没有被满口的饭噎住…耳边听他模糊不清的嗓音,手里拿起饭碗慢慢的吃着桌上摆放的晚菜。这个人今天说的话可以抵上我一年的话了…
用完饭吴相拿起桌上的酒「大哥你别老喝茶,要知道酒对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从六岁开始帮先师打酒时就会偷喝上几口酒,到现在可说是千杯不醉,若是有人灌我酒也不用怕!大哥你可否知道柳家的当家就是因为当年酒后乱性,被人逼着娶了程家的女人,要知道程家的女人……」吴相一个人拿起酒对着嘴边喝边讲。
坐在一旁的我开始感到无奈。没被饭噎住,连酒也没呛着!这个人到底是练了多久才有这种功力?果然是做相士的人材,凭着一张嘴就能养活自己。再次赞叹吴相有办法讲这么久。
小二进房收拾碗筷,吴相停下嘴皮哀求道「大哥…我都讲了这么多,你回个一句也好…」说完话眼巴巴的盯着我。
回了他又会开始骚扰我的耳朵!坐在椅子上我仍闭着嘴巴,等着听吴相的废话。反正我早就习惯早朝时那些大臣们慢长的争论,吴相只有一人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吴相盯着我好一会「我在想你何时会要我闭嘴。」
我也在想你何时才会嘴巴酸!
吴相等不到我开口又说「从小先师就说我话多的不得了,会引来杀身之祸。偏偏我这张嘴停不下来,只有在算命时才会静下来。先师要我到皇城来找贵人,一开始每个人都当我是骗子,只好装扮成经验老到的算命师混口饭,直到今天…大哥收下解题之纸与铜钱。」
「只要收下的人就是?」收下的人应该不少,吴相怎么知道是我呢?
吴相点点头「的确之前也有一位公子收下过,可是他的身边围绕着闇火,小弟跟在他身边只怕灾祸连连,连命都有可能丢了」吴相从袖子里拿出一罐小瓶子,打开来倒了些液体在手上。
我抬头看着吴相开始卸下脸上的妆「为何是我?」跟在我身边一样也会有杀身之祸!这个人为何这么肯定自己跟对人?
「我看见一条龙飞舞在轻烟渺渺的云海里。」吴相停下手边的动作这么说。
龙!?这个人不简单!一句话就包含了我的身份与名字「你不怕死?」看着吴相我这么说道。被人听到他的话报官的话,砍头是跑不掉的。要知道龙可是皇家的代表。
吴相苦笑道「怎么可能,小弟还想保住这条小命!若不是因为今日在市集里看见大哥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小弟也不敢这么说。」他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用具「小弟靠着这些器具只能算出一些皮毛,今日大哥写的“解”一字,卦上错综复杂,小弟无法看出其中的奥妙。」说完话吴相继续卸完剩下的妆。
这个人应该可以信任「吴兄台说的看见,恐怕不是卦上显现的东西。」可能是第六感总觉得他与一般人不同。从头到尾只见他卜上两卦,不曾有其它做作,照里来说不会用到看见两字,更别说其它接不上的地方。
吴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没错。说来大哥或许不信,小弟能见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说完话吴相看着我。
没什么特别惊讶的感觉,我平静的说「什么东西?」看来吴相与我是同一种人,都是能力者!不知道他是拥有什么能力的人?
「大哥我没开玩笑!小弟真的能看见。」吴相重申道。
点头「我知道。」我都能读心了,当然知道这世上还有其它人也拥有特殊能力。
「大哥不觉得很奇怪吗?」吴相站了起来认真的问道。
我用手撑着头「吴兄台叫我大哥才奇怪!」虽然我心灵年龄快39岁了,外表可只有还未及冠!
吴相盯了我好半倘「大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兴奋的说道「不对!大哥说过我不叫大哥很怪…该叫什么才好…我要找一个特别的称呼才行……」
朋友?好久没听到的名称,我还没交过任何一个朋友…看着吴相一个人开始碎碎念,时不时跑出一些悬疑的意见。心里感到有些新鲜!我的身边只有一些对我点头弯腰的人,要不然就是动不动就跪在地上的手下。第一次有人要当我的朋友…
「………既然不能用龙,那用云或是烟!小弟叫大哥“烟”好吗?」吴相只差没摇着尾巴情绪激动的问道。
我直接了当告诉他「不行!」烟是父皇叫我时用的,决对不行!
「不行是吗?那…云怎么样!」听到我的拒绝,吴相换了一个称呼「这个不错,云你说如何?这个名字气势蓬勃!而且也很可云你的感觉……」吴相奋力的推销着。他的架式可比电视上购物频道上那些推销商品的专业人士,喋喋不休、铿锵有力的推销着他的货品。
「嗯…」真是服了他,不就是个称呼干嘛这么在意。
吴相一个人说的高兴过了一会才发现我答应他的叫法「…所以说云这个名字是很好的…啊?云你答应了吗?太好了!」
开口提醒吴相「你还没解释“看见”是什么意思。」再不提醒,天知道吴相何年何月才会把重点说出来。
「就是这个!只要拿着这块石头我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幻影或是其它的…这是小时候偶然之中有一位员外来算命时送给先师,我从先师那偷来玩时才发现………」吴相丝毫不在意我打断他的话,找到新的话题又开始他的长舌。
原来是水晶!上好的水晶可以做成水晶球,那些西洋的占卜们都会买颗放在身边,好像是因为磁场的关系,让他们感应未来。没想到吴相也是这种人…瞥了一眼话说个不停的吴相,心里觉得这个人跟在身边可能必须容忍他的长舌。
吴相一直讲到一更时才停下来,我打开窗户打算离开「你就留在这里,明日我会回来!」我打算夜探李家,找李萩吩咐事情。
「云你不留在这里,你打算丢下我一个人,这怎么可以!是朋友就要让我跟着…」吴相好不容易闭上的嘴又开始动了起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行。」让他跟还得了!这个人的武功好像不差,趁吴相不注意快速的打昏他。在吴大昏倒前我低声的说「抱歉!」把他扶到床上,开窗跳了出去。
45
三天后我与太博他们见过面后,我再次回到客栈,吴相在我开门的同时扑了上来…
「云!你居然抛下可怜的我,还打昏我!你看…都淤血了…云你要赔偿心灵上受到创伤的我!要知道……」吴相整个人黏在我的身上,活像只澳洲出产的“无尾熊”!
拖着吴相我把皇叔交给我装有冬衣的竹箱与我从李家客栈里取回的包袱放在桌上。
「好特别的竹箱,哪里买得到?」讲着讲着吴相的注意力被竹箱吸引。
看了一眼吴相「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我装有冬衣的竹箱比我原本用的那个大得多,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收到新的竹箱里…
「要!当然要了!」吴相点头如捣蒜。
打开原本用的竹箱,拿出里面的东西,把空的竹箱交给吴相。吴相接过竹箱喜吱吱的跑到床边把东西放入竹箱。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打开新的竹箱,翻开防尘的细布里面放着三套冬衣、一件裘衣、还有药品等细碎的东西。收入另一个箱子里面的物品,重新盖上细布与盖子,用布包好竹箱,走到吴相身边。
看着吴相把道袍折好收入竹箱,床上零散的放着那些占卜的道具,我开口问道「怎么不穿道袍。」吴相身上穿着一件绵布衣,忙碌的整里东西。
「我才请客栈的大娘帮我洗好道袍,反正我暂时不打算摆摊。」吴相拿着碎布包好那些道具之后,放在道袍的上面扎紧防尘布「好了!我只要这个就行了。」吴相从怀里拿出用布包着的水晶。
看着水晶我回想起过去学过的东西「吴相你有用海水洗过水晶吗?」我记得用干静的海水浸泡水晶的话可以回复水晶的磁力。
吴相摇摇头「没有!为何要用海水洗?有何关联?云你好像很了解这颗石头,为何称呼它为水晶。而且这里是内陆,要怎么买到海水?还有………」等吴相说完已经过了一着香的时间。
不想回答吴相一连串的问题,我避重就轻的回答「壳园里应该买得到海水。」就算没有壳尧峥也会想办法运进海水的。
「壳园?那可是贵的要死的地方!像我这种平民百姓是不可能……云你要去哪里?别在丢下我了!」吴相说到一半拉住我的衣摆。
我要出城与父皇见面,这一次也是不能让吴相跟着「与人会面!」打马虎眼的说道。这次再打昏吴相他一定会很生气!
「与谁?该不会是上次那两位老翁?那位充满书卷气的老翁好可怕啊!云你要跟他们见面?另一位药香味十足的老爷爷也会来吗?他们为什么称呼你为少爷?」吴相的左手拉着我的衣服,右手死抓着床延深怕我又跑了。
书卷气?药香味?他还真是抓到重点「你看见他们俩什么?」还好吴相没说太博身上充满狐骚味…太皇叔每次都叫太博狐狸。
吴相仍然死抓着我的衣摆「云你不可以偷跑我才说!」
向吴相点点头表示我不会偷跑,反正我只要赶在城门关前出城就行了,不差这点时间。
「真的?」吴相怀疑的看着我。
这家伙有完没完!瞪了吴相一眼,你是说还是不说!
吴相抖了一下「我说!我说!别瞪我啦…云你瞪人恐怖。那位人比较好的爷爷身后都是花花草草,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药味,闻起来很舒服。另一位欺负我的老翁身后都是字,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人之外墨水味也很浓,不过他为什么没有狐味呢?心机这么重,还强迫我………」吴相越说越气愤,不停的批评太博。他怎么没想过,药是太皇叔下的,解药是我交给太博的,基本上是他太吵才会被人整!
站起身子回头对仍然说个不停的吴相说道「我该走了。」我可没偷跑,正大光明的从他身边离开,是他自己没注意到的。
走到客栈门口身后传来吴相的大吼声「云!!!!!!!!!!!!你骗人!」他不会觉得丢脸吗?在心里感叹道。吴相真是我行我素,与我接触过的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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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瀑布后面与父皇谈论着我在壳园与皇城遇到的人,父皇的轻笑声让人感到很舒服…
「…吴相说太博身上的书卷气该换成狐味!看来太博一定对他做了什么好事。」靠在父皇的身边告诉他吴相对太博的不满。
父皇拉开外衣包着我「呵呵…林卿听到了一定会再找机会捉弄他的。」
「父皇我记得当年你带我到壳园的时候只花了一个时辰,为何我从皇城出发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赶到壳园?」当年一大清早被父王带出皇宫,半途睡觉的我也知道父皇没花多少时间就到壳园,还赶得急吃早饭。只是前几天壳尧峥带我们离开壳园时也花了一天才到皇城,父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奇的看着父皇。
父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烟儿你仔细想一想就会知道了。」父皇伸手帮我把落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后。
不解的看着父皇,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吗?往父皇的怀里缩了缩,这里真是冷,坐在地上,老是坐不暖,我又懒的催动真气暖身。石壁散发出冰凉的气息,连前面的瀑布都好像快要结冰似的…
「到暗门里去吧!」父皇站了起来这么说道。
点头「好。」从地上爬走来,拍拍衣服,拿起包袱之后跟着父皇进了暗门。等父皇打开暗室,里面仍然堆满了收藏的宝物还有其它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不知道有没有水晶?「父皇这里有没有水晶?就是上次进贡的那种透明的六角柱。」吴大说过他时常更换水晶,用过的水晶会变得混浊不清,有时还会断裂。
「烟儿你找那个要做什么?」父皇一边问一边在收藏堆里翻找着。
抬起头「给吴相用!他需要大量的水晶。」说完埋头苦找…真是!为何宝石一堆,就是没半块水晶?动手搬开地方放着的木箱,往更深的地方找去…
半个时辰之后父皇出声叫我「烟儿!是不是这个。」抬头看见父王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水晶群状结晶体。
「就是这个!」放下手边翻找的东西,我走到父皇身边接过一个巴掌大的水晶。水晶共有十二个晶柱,乍看之下如花朵一样,正中央刚好有一个小孔,可以做成挂在腰上的饰品「父皇我可以把这个吴相吗?」希望这个水晶不是什么特殊物品,如果是登记在案的东西,我不好带出去!
父皇不是很在意的说「这东西放了很久,应该是从前妃子拿来做发簪用的。拿去吧!」
「多谢父皇!」道了声谢,打开包袱里的竹箱把水晶用布包好放在衣服上面。
父皇递出一块铁牌,这是暗门的锁匙「用不了多久你会用得着的!」父皇等我接过铁牌收好之后拉我到一旁铺着毛毡的石床上「明早在回去…」他这么说道。
我点点头「好。」就算父皇不说我也会留下来,过来之前我到茅屋巡视了一下,里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躺在毛毡上窝在父皇身边与他谈论太博提过的朝中大事。今年的秋收相当不错,官仓爆满之外,米的价钱也下滑不少,父皇打算多收购一些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萧国的贤王正往麟国而来,父皇您怎么说…」说完我打了一个喝欠「失礼了。」脑里昏昏沉沉的…
父皇收起手臂「派人跟着就是了。」
「嗯…」颈边温热的感觉让人安心…闭上眼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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