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被他蓦然握住双手,震惊之下不由说了句,“我,我手不冷。说完之后恨不得咬下舌头,又像甩掉什么不洁的东西似地,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林风远顺势收回手臂,恢复了淡然的神情,静静看着她道。
那种眼光让还在瞪视他的路瑶不由浑身发毛,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就想夺路而逃,“可能有点,我这就去休息会儿,你要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让人连夜修整。”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匆匆的掏出手绢,一边无意识的擦着手,一边往门外走。
路瑶心里嘀咕着,这人该是和原先的“路瑶”熟悉,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她很久不曾想过这身体原先的主人了,可在林风远深邃慑人的目光里,她好像有种隐隐不详的念头就要破土而出。你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有被揭开呢……
她心中思虑这事,将及门外,明月满面春风的凑上来笑道,“少奶奶,您快猜猜谁回来啦?”
“谁啊……”路瑶心不在焉的应道,刚才的惊慌失措还没有停息下来。
“大少爷已经到家了,他不是过来找您了吗?他还不让我们通知,心知他要给您个惊喜呢。”明月贼兮兮的笑着说,也不知是不是刚吃了蜜糖。
“竹远……”路瑶近一个月没有见他了,此时听到他回来的消息,立时把所有的阴霾抛到了天边去也。她把手里的帕子一扔,狂笑一声道,“小明月!”
“奴婢在!”明月笑嘻嘻的应着她们惯常的玩笑话,上前搀住她。
“打道回府!”路瑶拽着明月的衣袖,几乎是拉着她一路小跑到了书房。
没想到门口廊下正站着竹远,远远望去,他虽一身白色冬衣,依旧不改往日翩翩风姿,在那里微笑着看她。
路瑶陡然红了脸,她小声的跟身后的明月说,“准备晚饭送到书房来。”
竹远已经迎上前来,他缓步走向她,含笑说着,“凌儿,你去哪里了,我回来就在寻你。”
“我一直在洞房那边……”路瑶话没有说完,忽然下意识的换了嗔怪的口气道,“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提前几天吗?这都到最后一刻了,你让我耐心都没了。”她一时忘情,居然把自己反复叮嘱的事情忘记了,是她自己一直坚持让竹远提前一天来即可,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辛苦。
“我不是自己来的,墨平和苏穆都一起过来了,就在前院客房里。”竹远拉着她的手进门,也不管外面人来人往,抱住她就是一番猛亲。直到两人渐渐不能自持,才缓缓的吻着她眼皮道,“我这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在操持。”
“你这是在感激我么?”路瑶在他怀里气息不定,过了会儿才柔声说着,无意中似带上了埋怨的口气。
“我想你。”竹远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他无意中窥视的情景已经淡出了心外,他相信她。
“大少爷,大少奶奶,晚饭备好了,可以摆了么?”流云故意在门外扬声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路瑶忍不住又蹂躏了一下他温柔的笑颜,才笑着应道,“进来罢。”
流云和阿蒙摆上了饭之后,默契的一道退了出去。
“凌儿,你瘦了。”竹远挨近路瑶坐下来,捡了几样荤菜放在路瑶碗里,心疼的看着她略瘦下去的双颊,低声说,“这么辛苦,信里都不告诉我。”
“也没有多辛苦,只是睡不好,我都好久没有睡懒觉了。”路瑶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上,懒懒吃着他用筷子送到她嘴里的菜,无限慵懒的说着,“我现在就能睡着,你信不信。”
“乖,吃饱了再睡。”竹远哄着她,一边把她揽到怀里,轻轻抚触着她柔顺的头发。
“不行,前院里来了不少亲戚,咱们吃过了饭好歹去招呼一下。”路瑶贪恋这温暖的怀抱,不由闭上了眼睛,再差一秒,再差一秒就能睡着,她还想坚定的提醒着自己时,已经迷糊了起来。
“凌儿……”竹远轻柔唤了一声,怀里的小女子没有应声,只是咕嘟了一句,还向他怀里缩了缩。
竹远再不做声,搂着她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这一段时日他也在不停奔波,师兄布置给他的任务便是走街窜巷的无偿给人治病。他亲身下乡,自此才了解真正的人间疾苦。正加上临近的一个镇子上闹疫病,他于是便在那里呆了二十来天。有些情况也不能说不凶险,死人的情况每天里都有出现。他根据所学药理,每日里配草药,煮草药,并沿街散药,多少也做了些贡献。幸亏只是冬天里常见的流行病,控制住了病情之后,他才蓦然想起风远的婚期到了。
路瑶写过一两次信,说了风远提前娶亲的事情,还特意叮嘱他到了日子再回家不迟。没有想到原来她一直独自在支撑着,这样疲惫的样子,已经持续了多久?
路瑶仿佛就睡了一分钟,又像睡了千万年,她缓缓转醒的时候,反应了半天后猛然惊坐起来,“远,这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三更天了。”竹远怕惊醒沉睡的她,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体,此刻才顿感浑身僵硬酸麻。
“哎呀,我怎么睡过去了,前面是谁在照应?”路瑶急问道。
“想是风远过去了,老爷他们也在。不要担心。”竹远双脚下了榻站定,然后一把抄过路瑶的胳膊,把她横抱起来说道,“我带你洗洗脸,咱们到床上睡。凌儿,什么都不如你的身体重要。”
“也好,我们睡罢。”路瑶搂了搂竹远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脸上道,“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大少爷,大少奶奶,芙蓉有事要禀。”路瑶正换上了睡衣,预备上床,就听到了芙蓉略显焦急的声音。
“芙蓉,我还没有睡,什么事这么着急?”路瑶心道糟糕,也有些隐隐预料到何事,果然芙蓉回说,二姨娘不大中用了。
“远,这事耽搁不得,咱们得赶紧过去。”路瑶急忙找衣服换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扒拉出一件素色的袄裙穿上。
“别急,我陪着你”,竹远尚未洗漱,走到路瑶面前帮她系衣带,理顺头发。
两人很快的出了门,深夜寒风刺骨,路瑶最怕冷,紧紧偎依在竹远身边,两人十指相扣,一路小跑着到了前院。
二姨娘院子里灯火通明,林老爷来回踱步,正是急不可耐。他倒不是多心疼这小妾,而是明天的喜事万不能因这女人的死,而搞砸了锅。
他早派人去山上医馆请孟老头过来,实际上他此刻非常希望这大太太能开开眼,救他于水火之中。也不知管事此去能不能请动这尊佛,他本想着亲自去请,却又舍不下这脸。
终于孟老头被抬了来,他颤颤巍巍的下了轿诊了脉,最后捋着仅存的几根山羊胡慢道,“不中用了,准备后事罢。”
“你这老东西,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关键时候,哪回见你出过力……”林老爷一贯的火爆脾气登时被点燃,差点跳脚破口大骂。
正在这时林老爷忽然看到了竹远进门,顿时火气消了一半,忙走上来道,“乖儿子,你不是跟沈大师学了不少时日,快来给看看,我就不信了,这丧门星贱女人撑不过这婚礼去……”林老爷一见后面路瑶和风远都赶了过来,也只好收住话头,暂时把怒气吞进肚子里。
林风远一直在前院住着,这时才来不过是因为晚上醉了酒,便是此刻还没有醒来。他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双手撑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竹远给他娘亲把脉,忽然咧嘴一笑道,“娘亲,您这是在吓唬谁呢?”
说完扑到床前,居然开始嚎啕大哭,“娘亲,你醒醒啊……”
竹远劝他不住,治病救人又耽误不得,索性不理会他,放他在床边耍酒疯,自己随了孟伯去取药。
林老爷碍着儿媳妇在场也不好叫家丁进来把风远拉出去,刚刚听竹远说二姨娘暂时可以解救,不由心下松了口气,一甩袖子也出了门。
“你们,你们都出去,我要和我娘亲呆一会,快出去,都出去。”林风远心里有事,陪着沈默平和苏穆喝酒时,不免就多喝了些,谁知这一喝不可收拾,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仗着酒劲,把屋里的几个丫鬟都赶了出去,走到路瑶身边时,忽然顿住了。
路瑶站在门后,正打算随着出去,她对这林风远到底还有些畏惧的意思。谁料他猛然蹲下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裙子下摆,醉话还不停的说着,“瑶儿,你真不认得我了?我是林风远,给你塞银子的那个。那个常常往你家送银子的就是我呀,你肯定猜了很多年罢,你怎么会忘记我呢?怎么会呢?”
他蹲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她,脸上散去一贯的淡然,双眼孩子一样的眨呀眨,反复说着的就是这几句,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只是仍旧抱着她的腿一动不动。
路瑶彻底的被吓到了,她奋力的拔出一只腿,跳出他的缠附,随之便往门外跑。这个人,这个人的气息太危险,虽然他喝醉了,但是那些话却是对她说的,他叫她“瑶儿”,他说他给过她银子,对于曾经的她来说,他到底以何种身份存在着?
感冒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你们中间有盗文的么?我猜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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