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聂楚治人

回到局里的时候，别人早就已经下班了，只有汤警司还焦急地等在大门外，看到叶紫和聂楚安全回来，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急步迎上前来。

“叶小姐，聂警司，你们这是上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手机又关机，可把我急死了。”

叶紫歉意地笑笑，说道：“汤警司，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小楚上市区走访，走得急没来得及通知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汤警司道：“叶小姐哪里话，只是市区的治安相当糟糕，叶小姐和聂警司以后要去需得千万小心。”

叶紫笑道：“汤警司，现在我和小楚已经回来了，你也该下班了。”

汤警司摇摇头，打了个招呼，就下班回家了，整个市局就又只剩下了聂楚和叶紫两个人，对着一排吊脚楼发呆。不过，豪情满怀的叶紫明显没有受到环境的干扰，找了张板凳，非要拉着聂楚月夜谈话。

叶紫对着聂楚说了一大通豪言壮语，结果聂楚只是问了一句，就把叶紫给问住了。

聂楚道：“叶姐，听你说了这半天，又是装备新式警车，又是更新警用枪械，还要盖大楼、造宿舍，大量招揽警校毕业的警员，可这些都需要钱啊，你的钱从哪里来？渔阳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吧，政府对这里的态度很明确，只想索取从没想过要拨款，你不可能从政府手里拿到一分钱。”

叶紫默然，聂楚的话不无道理，因为渔阳市的情况确实很特殊。这还要从渔阳市的国际背景说起，说起来，渔阳市本来是个主权国家，只是因为政局不稳，以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宣布并入新亚国，成为新亚国西南省下属的渔阳市！可这个现实并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尤其是新亚的邻居，更是把这一举措视若新亚国对周边地区的扩张而严加提防，在国际上不断地进行抗议、声讨、谴责……

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之下，新亚国虽然向渔阳市派驻了象征性的政府机构，可实际上却并未行使多少行政权力，渔阳市实际上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之下。正是这原因，造成了渔阳市黑恶势力横行，政府权力无法行使的混乱局面，所以才会有了政府派到这里的多任警察局长不幸殉职的惨剧。

叶紫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她给难住了。

看到叶紫如此愁眉苦脸的样子，聂楚忽然心有不忍，叹息道：“叶姐，要不我去想想办法吧？”

“你？”叶紫愕然望着聂楚，愣了一下，美目里浮起一丝感激的笑意，摇了摇头，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又没有一个亿万富翁的老爸。还能变出钱来不成？”

聂楚冲叶紫眨了眨黑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叶姐，我虽然没有亿万富翁的老爸，可我有这个，一个聪明的大脑可比亿万富翁的老爸更管用哦。”

看聂楚说道煞有介事，叶紫忍不住乐了。噗哧一笑说道：“小楚你可真不害臊，哪有像你这样大言不惭说自己头脑聪明的？”

聂楚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人啊实在，向来讲究实事求是，咱的大脑聪明就是聪明。”

叶紫越发开心，笑道：“还实在？实事求是，吹的吧你。”

聂楚眨了眨黑眸，忽然坏笑道：“叶姐，你要不相信我们就打赌如何？”

叶紫开心道：“好啊，赌就赌。你说怎么个赌法？”

聂楚坏笑道：“我凭自己的能力，想办法在三个月里从渔阳市场弄足一千万！”

叶紫自然不信，想也不想就笑道：“如果你能在三个月里弄足一千万，你要姐姐怎样都行！”

聂楚眸子一转，笑道：“叶姐，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不反悔。”叶紫道，“不过你可不许做违法乱纪的勾当。不然姐姐第一个不饶你。”

聂楚道：“那是自然，咱是警察，怎能干违法乱纪的事，那不成了知法犯法了么。”

叶紫道：“那姐姐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在三个月里弄足一千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做不到呢？那又该怎么说？”

“那就，那就……”聂楚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非常让自己难堪的惩罚，说道，“如果我做不到，那就罚我替叶姐洗半年的内衣内裤如何？”

“你！讨打！”

叶紫杏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聂楚，不想聂楚像憋屁似的憋了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当时就感到粉脸发烧，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这死小楚，真是越来越没谱、越来越轻浮了。

面对叶紫举起来的粉拳，聂楚落荒而逃，边逃边求饶道：“叶姐，小楚知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再不说替叶姐洗内衣内裤了。”

叶紫越发羞急，这死小楚，说得跟煞有介事似的，让别人听见了，还真以为他曾给她洗过内衣内裤呢，真是的……

玩笑归玩笑，两人的打赌却是认真的。

笑闹够了，聂楚对叶紫道：“叶姐，如果要再三个月里弄足一千万，我有个条件，你得听我的。”

叶紫问道：“什么条件？”

聂楚说道：“就是局里那十几号老油条警员，包括那个汤警司，都得归我指挥。”

叶紫笑道：“这个没有问题，虽然你的警衔只是三级警司，不过我可以破例任命你为刑警队的队长，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你的计划，否则我就绝不答应你。”

聂楚微微一笑，向叶紫招了招手，叶紫美目一瞪，嗔道：“干吗？”

聂楚笑道：“你附耳过来，我轻轻说给你听。”

叶紫美目里嗔意越浓，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聂楚身边靠了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和聂楚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现在连叶紫自己都闹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是将聂楚视为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弟弟呢？还是个年幼需要照顾的熟人？或者一个可以帮手的下属？甚至是可以依靠的得力干将？

聂楚把嘴巴凑到叶紫粉脸的耳垂边，如此这般说出一番话来，叶紫听得秀眉轻蹙，疑惑地说道：“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万一上面追究起责任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聂楚耸肩道：“上面？上面给钱了吗？一分钱没给，他们有什么说话？我们不自己想办法筹钱，难不成还让我们饿死不成？”

叶紫沉吟片刻，咬紧玉牙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不过你真有把握？”

聂楚打了个响指，奸笑道：“叶姐你就放心吧，看我的就是了。”

一夜无话，次日八点一过，叶紫就把局里仅有的十几号老油条警员给集合起来。

叶紫简短地宣布了任命，然后就让聂楚给这些家伙训话，聂楚从这些家伙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对他这个刑警队长是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不过聂楚不急，他有的是招来对付这些老油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聂楚自认为对付不了，那就是像罗万国那样油盐不侵的老顽固，可有一种人他是最善于对付，那就是眼前这伙老油条警员。

“各位，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规矩古来如此，不遵循不行啊，这样，下午我请客，大伙找个渔阳市最高档的饭店搓一顿，完事了再找个最高档的洗浴中心快活快活，小费台费本队长全包了！”

十几个老油条立刻两眼冒光，回头看叶紫，对于聂楚的好意他们自然是满心欢喜，可他们没有忘记这里真正管事的人是叶紫，这样明目张胆的事叶紫会允许那才叫稀奇。

叶紫紧绷粉脸，没有吭声，如果不是聂楚事先跟她讲好了，她不动手揍人才怪！

聂楚干咳一声，说道：“至于下午上班嘛，我已经替大家向叶小姐请好假了，全体放假，叶小姐是不是啊？”

叶紫没有答腔，只是轻哼一声转头走了，聂楚耶了一声，向大伙喊道：“叶小姐准假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车啊，真是的，难道还要等我亲自打电话不成？”

一伙人一哄而散，打电话的打电话，叫车的叫车，打屁的打屁，总之一个个乐得不行，对聂楚的态度也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从刚开始的不屑，转眼间就成了志同道合的同好！有几个善于言词的更是耐不住寂寞，往聂楚身边凑了过来，殷勤的递烟讨好道：“那个聂队啊，我姓王，往后有什么事你吱一声就是，水里火里我老王绝不皱一下眉头。”

“对，老王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我老曾头没别的本事，可要说到对渔阳市的熟悉，嘿嘿，不是我自吹，还没有人能比得过我曾大伟。”

聂楚嘿嘿一笑，知道这伙人已经开始接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