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怪客不知他要干什么,也只好跟着跳下。只见八臂哪吒双手一拱,凛然说道:“阁
下竟然练成了凌空踏虚的幻影神术!我袁化岂敢班门弄斧?速速请入客厅,让小可奉茶。”
凭八臂哪吒的威名,见对方一现身法就认败服输,足使全场震惊,所有的人对神秘怪客
的身分都起了猜疑,纷纷交头接耳,私议起来。
神秘怪客哈哈一笑说:“尊驾何必如此自谦,使在下汗颜。我倒不好入内了。”说到此
处。作了一个罗圈揖,说了一声:“告辞!”平空拔起,一闪而逝。
白剑飞心中一机灵,忙抢步上前深深行礼说:“为了我那孽徒,致令三位老叔生嗔。不
过,他已落入外人之手,小侄亦无可奈何。容小侄去找掌门师兄,迅速查出这神秘怪客的下
落和出身,索回劣徒,再去青城山领罪。”
说罢,趁青城三豹受挫灰心之际,匆匆告辞出来。
出堡上马,李鸣头一个把马贴近白剑飞问道:“二叔,那神秘怪客可是我三叔钻天鹞子
江剑臣?”
白剑飞含笑答道:“算你会猜。他就是楼儿三师叔,号称五岳三鸟的钻天鹞子江剑臣。
他真没辜负先师的期望,黄山苦练十年,真练成了本门的几种神功。”
李鸣奇异地向道:“三叔十年隐山苦练,那五岳三鸟之名由何处得来?听说他老人家今
年才二十七岁,莫非他十多岁就名列三鸟了?”
白剑飞一听李鸣询问,脸上陡然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光彩,象回忆当年一件非常神往的事
儿似地缓缓说道:“十五年前,小师弟才十一二岁,奉师父之命去淮上鹰爪门索讨一个采花
淫贼。淮上飞云堡是鹰爪帮的重地,而淫贼邱人佼又是帮主邱龙眠的儿子。邱龙眠集中全帮
高手对付我们。小师弟第一次出山,小小年纪,一人毙敌十八名,残鹰爪帮主邱龙眠一目,
活捉了淫贼邱人俊,因此被人称为五岳三鸟而不知其名。直到今天,武林中只知有三鸟,而
不知有江剑臣。”
李鸣奇道:“那为了什么?”
白剑飞说:“我们师兄弟三人活捉邱人俊回山的路上,小师弟怕淫贼逃跑,折断了他的
双脚双臂,回山后,大师兄不敢隐瞒,如实回禀了师父。
结果小师弟罚跪三天,挨了四十鞭,深山打柴三年,自此以后不准在江湖上行走。师父
见他人品俊秀,禀赋极佳,且又杀心特重,为了使其不死于仇人之手,不毁于异性的纠缠而
练成先天天极派的上乘秘术,严令他不准用本来面目在武林中出现。
师父去世后,他受遣在黄山苦修,每年只准他在江湖上行动一月,还要化了妆才行。所
以,楼儿到今天也没有见过他。这一次为了斗魏忠贤,掌门师兄才破例准他出山,不过还是
不准他公开露面。所好他的易容改扮之术得自一位前辈异人传授,神奇无比。有时候,连我
和掌门师兄也一样被他瞒过,一时认他不出。”
路本不远,大家饶有兴味地听白剑飞叙说钻天鹞子江剑臣的故事,不知不觉已到了佟家
庄前。庄丁们接去马匹,大家进入了庄内。早有佟家庄的管家前来密报:“武公子已被人用
轿子送回,现在书房躺卧。”
大家闻听,惊喜交加,一齐奔到书房,只见武凤楼已经醒转,正看着手中的一张字笺出
神。武凤楼一见师父等人进来,忙挣扎着要起,被窦力阻住。白剑飞接过字笺一看,才知是
江剑臣所留。
大意是大师兄萧剑秋为了帮助武凤楼,因青城派势力雄厚,才想用联姻之举。不料武、
魏二人己结同心,自己无法当即出面和解,又知三豹厉害,才命小师弟暗中出头,挫尽他们
的威风,使他们受霉回山,再慢慢设法化解。江剑臣另有机密要事需他去干。
最后指出,魏银屏捐助的八百斤黄金确属重要,应立即派人接收下来,迅速运往凤阳城
中三元观,自会有人接头。
武凤楼虽然为无缘拜见三师叔而深感遗憾,但想到凤阳府一定会再见到他,心中确实高
兴。又从李鸣口中得知三师叔一身内、外、轻三功均已出神入化,而五岳三鸟有约在先,师
兄弟三人只收一徒,自己就是他们三人的唯一传人。想到自己日后也能学到,更为振奋。
武凤楼的伤已被江剑臣施救,只须好好将养几天,便无大碍。只是去茅山接收黄金之事
颇费周折,佟元超受伤,白剑飞、窦力二人在江湖上树大招风。只有武凤楼一人合适。他是
一个后生晚辈,功夫却属于第一流之列,无奈受伤未愈,暂时不能前往。
白剑飞对掌门师兄之命,向来不敢打丝毫折扣。正沉思之间,人见愁李鸣自告奋勇说:
“小侄不才,请二叔准许我前去押送。”
他说到这里,听师父窦力“哼”了一声,忙接着说:“不错,论功力我是不如武大哥,
可我总算也是名门之徒。我还有最为有利的两条。第一,我是江南按察使的公子,官面上有
一定的照应,第二,我熟知大江南北绿林人物,也深懂江湖过节。只要我利用家父的面子,
沿途找官府派捕快护送,再改去本来面目,使候国英的爪牙察觉不出,保险能将八百斤黄金
安全护送到南京,然后求家父派人转运,肯定万无一失。”
白剑飞迟疑一下,也认为说得有理,似乎可行。正举棋不定,又听李鸣道:“我大哥的
伤,最多三天就可以行动。由他快马追去,绝不会有失。”
白剑飞看看武凤楼,又看了看窦力,终于下了决心,点头应允。武凤楼把魏银屏的令箭
取了出来,交给了师父。李鸣刚想伸手去接,白剑飞忽然把令箭缩回,正色说道:“鸣儿,
此行切记谨慎,那是郡主魏银屏一片滚烫的苦心啊!更为重要的是,信王急需此物,如有闪
失,关系匪浅。我要你一路上谨小慎微,不准多事。”李鸣一一答应。
小霸王佟铁和李鸣最为相得,上前见礼请求道:“二叔,让小侄和鸣弟一同前去,也好
多一个帮手。你老看是如何?”
白剑飞还没开口,佟元超也帮腔说道:“铁儿在家也是呆着,叫他同去也许会多一成把
握。我看,就叫他去吧。”
白剑飞只得答应了一声:“好!”
李鸣、佟铁为友情切,立即改扮了装束,李鸣扮成文生公子,佟铁改装家人,离开佟家
庄,就专挑僻静道路,纵马飞奔。一开始,二人真是小心翼翼。上路落店,俱都细心留神,
以防有人追踪。一直赶到茅山,一路上竟然没有出现一点儿岔事。
由于魏银屏信中交待得很为详细,二人没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提督府派出的人和骡驮,
拿出令箭,换取了黄金。二人经过细心清点之后,发现一点不少。为了减少目标,把三个骡
驮合成了两个,退回一匹骡子。
这也是李鸣少有的失策,黄金乃是死沉之物,两匹健骡只走了一天,速度已慢了下来。
佟铁问李鸣为什么不找地方官帮助,李鸣却一笑道:“傻哥哥,我是怕白二叔不放心,
这样说说罢了。若叫官府押运,请想,这笔巨款是什么名目?实话实说,不但连累郡主,就
是对五皇子也大为不利。若是胡诌款项,让官府旗号招展,派员押送,这八百斤黄货恐怕也
难逃黑白两道、绿林豪侠之手,岂不是自找麻烦?倒不如咱们弟兄暗暗送去,既不招眼,万
一碰上两蟊贼,也容易对付。”
佟铁一听,连连点头称是,暗暗佩服李鸣虑事周全,精细过人。
又走了半天,两匹健骡已呈疲倦之状。若不是急于赶路,只需休息一天,牲口就可以恢
复体力。偏好路过一丘陵地带,树本稠密,人迹稀少。好不容易发现有一处荒镇小集,因天
色尚早,夕阳刚刚西垂,不想停下歇息,又赶着骡子出了集镇。
李鸣见骡子鼻喷白雾,防它口渴,见前面有一小桥,下面流水甚清。便叫佟铁下马,二
人抬下驮子,李鸣看着,由佟铁赶着骡子去河边饮水。
也是活该有事,桥下适巧有一小童正低头淘米淘菜。两匹骡子又渴又饿,乘那个小童把
两个竹筐放在身后,又脱下上身褂子在河里搓洗之际,将那一小筐米和一筐青菜几口吃去了
大半。
那农装少年骂了一句“畜生”,随手抓起两块石头向骡子砸去。不偏不倚,正好分别打
中了两匹骡子的嘴头。疼得两匹骡子一声嘶叫,调头奔回。佟铁一看,两匹骡子的嘴头不仅
被打得肿起老高,而且流血不上去。
佟铁一看,这一下可真急啦!本来骡子已经极乏,赶路不快,越是怕出差错,偏偏又被
打中了嘴头。看样子,一两天内很难吃草料,又处山村荒野,岂不误了行程?况且,他自幼
就是佟家庄的少庄主,几曾有人敢这等欺他?心中有气,说出的话就走了板眼:“喂,吃了
东西我赔你,打伤骡子是你赔我。你骂骡子是畜生,怎么还跟畜生一般见识?”
那村童左手仍然揉搓着小褂,右手在水边摸索着什么,嘴里却讥讽说道:“看你穿着打
扮,倒挺象个人样。怎么一句人话也不会说?小爷爷没工夫和你唠叨,滚你的吧!”
小霸王佟铁平时无事还想找事,他正急于赶路,偏偏骡子又被打伤,气不打一处来。又
听村童骂他,岂能容忍?吼骂了一声:“小畜生”,最后一个“生”字还没吐完,猛然一块
石子打入口中,顿觉一阵巨痛,满嘴血腥。
连忙吐出一看,连石子带血,还夹杂着几颗牙齿。佟铁这一气,筒直快气疯了,猛地抽
出自己的得手兵器水磨钢鞭。一个纵身扑到河边,“泰山压顶”砸了下去。
这一切,从头到尾也不过只两句话的工夫。等李鸣在桥上发觉了赶来,小霸王的钢鞭已
砸向小童的头顶。李鸣大吃一惊,急呼:“不可鲁莽!”
一言末了,佟铁的鞭已砸到小童头顶。不料那小童左手一翻,湿淋淋的小手软鞭似地已
缠住了佟铁的钢鞭。接着,一个“顺手牵羊”,佟铁的这个苦头可就吃大了。他被扯得向前
一抢,本来已收脚不住,那小童又腾身而起,右手陡按佟铁的后背。
只听“扑通”一声,佟铁一头裁到河中。那小童竟然拍手嬉笑,毫不在乎。佟铁从水中
爬出,水淋淋的一身,一声怒吼,又是一招“泰山压顶”砸了下来。
小童斜身错步躲了开去,等佟铁钢鞭走空,他翻身出掌,正好抓住佟铁的右腕,五指一
用力,钢鞭落地,被小童一脚踢落河中。然后手腕一震,把佟铁摔出五六尺远。
李鸣虽然气佟铁无礼在前,又莽撞失招在后,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兄,见他吃了这么大的
苦头,自己焉能不挺身而出?这就叫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人见愁李鸣机智过人,很少大意。今天一来觉得地杂荒僻,二来佟铁吃亏太大,原先还
悬心那八百斤重的两个骡驮子,不敢擅离。等气一上撞,也就忘了。他脚步一垫,已扑身到
小童跟前,冷冷说道:“你小小年纪,出手狠毒。我叫你知道挨揍是什么滋味。”说罢,一
招“指点江山”,两指戳奔小童的双目。
这小童也似师出名门,李鸣一出招,他就看出比佟铁强多了,不敢大意。一晃小脑袋,
闪开正面,两只小手一抓李鸣的前阴,一抓李鸣的软肋,皆致命之处。
李鸣名虽缺德十八手,江湖上都知他只会十八招,其实那是指经他自己独出心裁而练成
的最具威力的十八罗汉手。可寻常的功夫,他会得也并不少。
何况他是江汉双矮的得意弟子。见小童出手太黑,他不禁动了真气,为了想尽快地制住
对方,一上来就使出了十八罗汉手。两只手掌忽上忽下,奇诡百出,疾风暴雨地攻向小童。
那村童被他凌厉的玫势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但是,他身法轻灵,一味用软绵小巧
的功夫游斗闪避,竟命李鸣一时制他不住。
到底是李鸣精明过人,一边动手,一边示意佟铁把牲口扣入圈回。哪知工夫不大,猛听
佟铁一声惊呼。
李鸣头上轰地一震,迅疾两掌把小童逼得连退几步,自己一个倒提翻了回来。接着眼个
“一鹤冲天”飘落桥上。只见佟铁脸色惨变,再一看两匹马附近,那两个非常小巧的骡驮了
竟然踪迹不见。顿时瓮开当顶,走了一股子凉气,身子几乎软瘫了下来。
脑中一机灵,飞身扑到桥边,只见河水清清,微风阵阵,景色是那么幽静,哪里还有那
村童的踪迹!四下环顾,除去附近有十多户村民,并无其它村落。李鸣知道再埋怨佟铁也无
济于事,只怪自己粗心,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只好安排佟铁把两马两骡赶回刚才经过的小
镇找一家客店住下,自己先查一查迹象再说。
这时,李鸣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不觉为难起来。看那村童绝不会是敌手的暗桩,人家明
明在淘米洗菜,要不是佟铁赶骡子饮水,骡子吃了他的东西,根本与他起不了什么纠纷。
而且那小童身手不凡,可相貌清秀,举止端庄,不带一点儿黑道人物子弟的油滑贼气,
自己丢失的金子可能与他无关。但又是什么人拿走了那两个骡驮呢?
况且,八百斤的重量,寻常人物三五个人也抬它不动。可今日仅仅在这刹那间就被人轻
而易举地暗暗劫走,自己不光没有觉察,甚至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这真是大海捞针,何
处寻觅?自己又怎么向由二叔、武大哥交待?
正在思索,忽见从上流河沿走过一个人来。那人年过花甲,腰弯得厉害。一身穿着鹑衣
百结,气喘吁吁,背着一捆干柴蹒跚而来。李鸣等他来到桥上,很客气地问道:“老丈,看
样子,你是住在桥下那山庄的了?”
那老人把山柴捆放在桥头边的一块大石上,用袖头擦了一下汗水,喘息着回答道:“不
错。”
李鸣又道:“请问你老,你们山村可有个十一二岁的童子,他穿一身石榴青色的裤褂,
满头黑发散披脑后。你老能引我一见吗?”
那老人茫然地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村只有九户人家,人口不多,孩子更少。你说的这
孩子,好象不是我们村的。”
李鸣又耐心地问道:“我清楚地看到他在河边淘米洗菜,怎么不是贵村的呢?”
那老人很和气地说道:“那就奇了!这样吧,我在村中年纪最大,辈份也最长。你跟我
来,我把他们全叫出来,由你去认好了。”说罢,自去背起山柴头前领路,李鸣随后跟去。
路程很近,转眼就到。那老人还真是说到做到,一声吆喝,小山村所有的男女老幼都先
后走了出来。李鸣逐一寻视,就是没有看到和自己动过手的那个孩子,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
劳无功,遂和村民拱手告别,回身便走。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趁着四处无人,他飞快地查遍了小桥附近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一
草一木也没有放过。可那两个骡驮还象石沉大海,毫不踪影。李鸣一阵子飞奔,加上两天劳
乏,早已疲极,找一块青石刚坐了下来,陡然想起那山村中人虽然男女老少不等,可都是身
躯雄健,象似全会武功。莫非我李鸣一时看走了眼,难道它是一个秘密的垛子窑不成?干脆
养足精神,二更以后再去夜探荒村,一察究竟。
想到这里,盘膝坐在青石之上用起功来。一直到月上中天,碧空如洗,那一轮冰盘的清
辉俯照大地,更显得荒山寂寂,平林漠漠,狐叫狼嚎之声虽无,也令人毛骨惊然。
李鸣习惯地摸了摸兵刃、喑器,施展轻身功夫向荒村掩去。他小心翼翼,逐户侦察。
山村人惯于早起,大多都灭灯躺倒。正焦急间,猛然发现村子北首有一处房子透出微弱
的灯光。李鸣迅疾贴了过去。
只见这人家是背靠深沟筑起的三间石室,用细竹子编成了一圈篱笆,两扇柴扉。灯光是
从东头一间透出来的。李鸣一个“旱地拨葱”,倏地蹿起,半空中一个“风飘落花”,斜斜
地轻落在东边窗下。
可能因天气尚寒,山风料峭,这间房子的窗户糊得很严。李鸣艺高胆大,用中指轻点,
已戳了一个小洞,闭去一目向里一瞄,心中不由得一阵跳动,知道找对了地方。因为他看到
的情形是:
这间屋的后窗前铺着一张大床,那打柴老人已脱去鞋袜,光脚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握一
把酒壶,右手拿一只烧鸡,正在大喝大嚼,津津有味。桌前一张小桌上点了一盏油灯,油灯
下,一个小童正伏桌读书,很是用功。
这本不足奇,奇的是那灯下读书的小童竟是和自己动过手的那个孩子,怎能不叫李鸣又
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了真章,惊的是这老人看样子绝不是等闲之辈。就在这时,忽听那
老人笑着说道:“玉儿,为了你这个小淘气,可闯下了大祸了。据说,那个和你过手的还是
一个什么大官员的少爷哩。弄不好,会捅大娄子。”
那小童听老人一说,突然把书合上,撇着小嘴笑道:“什么大官员、二官员的?统统是
搜刮民财的吸血鬼罢了,咱怕他做甚?凭他小子那个窝囊样,还能撒出两丈高的尿去!我才
不信那个邪呢。”
那老人喝了一口酒,嘻嘻一笑说:“你一个毛孩子家,嘴上一点不积德,也不管那个少
爷听了去吃得消吃不消。”说完,冲着李鸣偷看的那个小洞诡秘地笑了一笑。
吓得李鸣心中一凉,莫非自己早已被这老少二人看破了不成?自觉不是对手,正难定去
留,又听那小童冷哼了一声说:“管他吃得消吃不消!那个该死的愣小子用水磨钢鞭砸我,
要不是我有两下子,岂不早就尸横当场了!我就是气不忿他那个狂傲劲儿。爷爷,你就狠狠
心,掏出这俩小子的牛黄狗宝来。”
那老人“噗哧”一笑说:“玉儿,你不怕人家难为情吗?人家总归也是名门之徒呀!”
那个被叫做玉儿的小童悻悻地“呸”了一口说:“什么名门之徒?鸡鸣狗盗之徒罢了。
他除了会溜墙根,戳窟窿,偷看咱爷俩一眼,还有什么能耐?爷爷,收拾了他。”
李鸣知行藏已露,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忙着一个了“金鲤倒穿波”,倒纵至篱边。接
着,一个“平地青云”,刚刚越过篱笆,只听得石室中“哈哈哈”笑了起来。李鸣气得一咬
牙,两只手掌情不自禁地伸向了腰间的一对日月五行轮。一触冰凉的轮身,他的心也跟着一
凉,知道稍有不镇,必然导致一场大祸。八百斤黄金,是多么巨大的数目!又包含着郡主魏
银屏多少深厚的情意。何况,它还关系着五皇子中兴朱明的大业。
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终于强按怒火,飞身出离了山村向小集镇赶去。所好镇上就
一家客店,佟铁又带了四匹骡马投宿,很容易便找到了他。二人灯下喝了一会子酒,商议如
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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