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翻牌

13 翻牌

李世民看到魏忠颤巍巍的进来，连忙让身边侍候的宫人赶上前去扶着他，并赐座让他坐下，道：“魏忠，你今天气色不错啊？可是也不要一下子就那么劳累了嘛！再多休息一下，别走那么远来了。”

魏忠微微的笑着，道：“陛下，小人这副老骨头是不中用了，要是再不趁着还能走到陛下身这的机会多见陛下几次，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世民听得一阵酸涩之意冲上鼻端，道：“哎，不准说这种胡话！只要你好好地保养身体，你一定还能再活几十年的！”

“陛下……”魏忠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小人也不求活得那么长，只要活着一天就能侍候陛下一天，那就……够了！”

“嗳，都说了，不准再说这种胡话！”李世民着急地挥挥手，魏忠却分明地看到，他那手挥过眼角的时候，把那里的一丝泪光擦去了。

魏忠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是是是，小人谨遵圣命！陛下，今晚要不要翻牌？小人……已经给您把盘子都拿进来了。”说着，他转过身去，从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小宫人手上接过托板，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五张木牌，都是背朝上的。

李世民笑了一下，道：“你也是的，身体才好一点就跑过来，你想见我也就罢了，还念叨着这种小事干嘛？这种事情让别人干就行了嘛。”

魏忠嘻嘻的笑着，道：“陛下您也知道的，别人来干这事，肯定都在里面吃了贿赂，陛下还不一定真的能挑到最好看的女子侍候您呢。小人这副老骨头，做大事是没那个体力了，反倒是做做这种小事还能应付得过去，也不会跟那些女子索取什么贿赂，好歹让她们之中有些缺钱、但其实不缺相貌的能有个出头之日的机会呢。”

李世民想起自己年轻之时亲见前隋炀帝翻牌之事，不觉一阵红晕上面，道：“宫内这陋习可真厉害的，就是改朝换代也改不动它们啊！连我这做皇帝的也若之奈何。还是魏忠你这种不再求利的，才不会在这上面动什么私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就翻了一张牌，只见上面写着“武媚”二字，随口道：“武媚？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呀。”

“是吗？”魏忠一边应答着，一边将托板交还给身后的小宫人。

“嗯，这名字不是跟‘妩媚’这个词的发音是一样的吗？”说到这里，李世民唇线一掀，流露出一个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的笑意。

“是哦！武媚，妩媚，真的是一样的呢。”魏忠也禁不住嘴角一翘，微微的笑了出来。

自从皇帝在丹霄殿那次捉弄了魏征，把他形容为“妩媚”之后，只要每次说起“妩媚”这个词，都会不期然地回想起那一场“大获成功”的宫廷宴会，也就都会这样轻轻地笑了出来。

“陛下放心，这武媚可真的是妩媚，不是魏……嘿嘿，不是那人那种妩媚的！”

李世民与魏忠二人就那样相视大笑了起来。

笑罢，魏忠与那小宫人一同退出寝殿，转入旁边的一个耳房。魏忠装作要歇息一下，在房里坐下，让那小宫人拿着刚才李世民翻开的那张写了“武媚”名字的牌去召唤今早在海池边上遇见的那个相貌长得颇有几分与皇帝相似的少女前来侍寝。

待那小宫人离开，耳房内就只剩下魏忠一人。他坐在那里，将托板上仍然放着的、背朝上的、也就是没给皇帝翻开过的木牌一张一张地慢慢地翻了过来。

烛光摇曳之下，他看得分明，另外那四张木牌的正面上，写着的全是同一个名字：武媚！

也就是说，无论刚才李世民随手翻开的是哪一张牌，今夜将会去给他侍寝的都只可能是这同一个人：武媚！

魏忠看着眼前的自己的“杰作”，嘴角又再微微的翘起，轻轻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把这四张木牌的正面放在烛火上烤灼着，烧得上面的“武媚”二字都消失隐去，只余一片炭黑。

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夜的翻牌其实是魏忠有意地安排好了，必定是武媚前去侍寝。

放下那四张被烤黑了的木牌，忽然，一股倦意涌上心头，魏忠靠在墙上，耷拉下脑袋，像是睡着了。

睡梦之中，他只见一片白雾，一张脸庞被那白雾遮蔽得五官都不甚清楚，只有那两道长得可斜飞入鬓的剑眉，还有那高挺笔直的鼻梁，格外的清晰可见，一直在他眼前跃动着。

那是……炀帝？还是今上？还是……今天见过的……武媚？

不晓得了……

他只晓得，在他这一睡不起的最后时刻，他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庞：两道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还有高挺笔直的鼻梁……

他还晓得，在他的意识变得完全地模糊不清的最后一瞬间，他的心底呼喊出一句：“陛下……”但他叫的是曾经的炀帝，还是现在的今上，还是……未来的女皇？

不晓得了……

（本番外完）

后记

1、魏忠就在这个番外结束的时候一睡不起、无疾而终鸟～～

2、只是他临死之前也安排了武则天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