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x李世民:杨花落,李花开」

杨广x李世民330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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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X李世民 330 父子

330 父子

李世民与父亲如此久违地亲密无间、毫无芥蒂的紧拥相抱在一起,心情激荡了一会儿,渐渐便冷静了下来,脑子里像有一个轮子在飞速地转动起来一般,开始细致地琢磨起眼前目下的情势。

虽然突厥人攻破汾阳宫掳走宫女,这对于一向好面子的皇帝来说确实是很让他恼火的事情,但毕竟应该直接承担败仗责任的不是父亲,而是那副留守高君雅,他的雷霆震怒却是落在父亲头上,这本来就够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如果他真的那么怒恨父亲,那何不像是对待那马邑太守王仁恭那样,直接将父亲就地处决便了?为什么要那样千里迢迢的将父亲押赴江都去接受他的亲自提审?显然,他的目标不是父亲,而是……我!

其实李世民一听到父亲被下狱的消息,多多少少已经是隐隐猜到这一点,但现在潜心细思之下得出这个结论,还是忍不住激灵灵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难道……已经都过去了一年了,皇帝……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难道……我这一辈子始终都还是摆脱不了他的纠缠与玩弄吗?

这样的念头浮上脑海,李世民更是觉得自己如同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一般,由头至脚都是冷彻肌骨。

不!不行!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我还有无双!如果我又再被皇帝禁锢宫中,这身子不得不承受他任意尽情的玩弄,受苦受罪的可不止我一人,还要连累了无双——她不但要受那独守空闺之苦,这些丑事如果传了出来,她还要面对人们指指点点的嘲笑、说她的丈夫是被皇帝压在身下淫乐的一介娈童的奇耻大辱!

在这一刹那间,李世民突然完完全全地体会到当年父亲对兄长李建成说的那一番话——“不,不对!皇帝可以对世民始乱终弃,但世民却不可以不一辈子地为皇帝守贞!你怎么还不明白?那个是皇帝,那个不是普通人!现在皇帝是不想再要世民了,但君心难测,天晓得什么时候他突然又想要世民了呢?那时候世民却娶妻生子去了,那岂不是会把皇帝气疯了吗?好吧,就算退一步说,皇帝再也不会想要世民,但你应该知道当今天子是什么性子的人,要是给他知道世民背着他去娶了个女人进门,万一他嫉妒得发起狂来,或者甚至只是觉得他玩过的人居然还有别人敢染指是对他的大不敬,那别说我们李家要满门糟殃,就连长孙家、甚至高家也会给牵连进去的啊!建成啊,我们李家已经够惨了,就不要再连累别人了,好吗?”——虽然听起来是那样的冷血无情,却其实是……最明智的大实话!

皇帝……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可是现在……我那么愚蠢而固执地听不进父亲这良药苦口的劝告、一意孤行地娶了无双进门,我可就连她、连长孙家……都害了!不!为了无双,我一定不能再身陷当年的困境!

可是……如果我不跟着父亲去江都,不向皇帝低头求情,不拿这身子去作交换,父亲又怎能洗去这皇帝强加在他头上的罪名,这一辈子只怕都难以脱身牢笼吧?如果是要跟皇帝拼命,那就不能让父亲被押解离开这个还是我们地头的太原。但是……我刚才明里暗里的威胁那使节,说太原这里在我们手上有三千兵马,再加上马邑那边的合共近五千之众。

其实马邑的兵马已落入刘武周手上,他已经杀了王仁恭这样的朝廷命官,撕破了脸面非反隋不可的。这个时候若向他求助,一来他未必肯施以援手,二来他就算肯,我们父子受他如此救命的大恩,以后就必须奉他为主、供其驱策了。他那样一个校尉出身的小人物,父亲怎能甘心反而匍匐在他脚下称臣?更不要说,看他这次的所作所为,为着与顶头上司的一个小妾的奸-情败露就那样仓促行事、铤而走险,既是不仁,也是不智,这样的人不可能真有出头之日,更甭提能扫平天下、为万民之共主。我们父子跟在他麾下,那跟留在隋室之内还不是一样的死路一条?

至于这太原城内,说是有三千兵马,但那是隋家的官兵,并不真的是效忠于我们父子的私兵家丁。如今父亲这太原留守被下狱,另一名副留守王威就成了名正言顺可掌握城内军政大权的长官。他平日的行止可见是与高君雅一伙,其实是代表朝廷监视父亲、乃至是我的一举一动的。就是因为这两名副留守平时连我也看得死死的,我才不得不将跑来太原投效于我、但看起来没有什么将才、只适合做一介士兵的人都遣往马邑那边交由刘武周悄悄统带,以免在我身边聚集了太多人、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可如今这上万的兵马都给刘武周一口私吞了,我这一年来的苦心经营几乎是尽化乌有,我特意留在太原这里跟着我的虽然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将才,但有将无兵,那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呀?

李世民想啊想啊,想得脑袋都像是快要给撑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一条万全之策,既可以让父亲得保性命安危、又无需被迫将自己献身给皇帝的两全其美之法。

这时李渊抱着儿子恸哭了一阵子,悲痛稍减,也渐渐的定下神来,抬起头来看了儿子一眼,看到他两道长得足可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的蹙起,以致眉心之处都扭成一个“川”字。他虽然一时还不知道儿子在心里已经把事情想得如此深入细致,但也能猜到他是为着自己的安危在忧心如焚,不觉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揉着儿子的眉头,像是那样就能把那皱起的眉头抚平,道:“世民,你不要多想伤神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到江都去走一趟就是,没事的。”

李世民听到父亲如此柔声的安慰,心头蓦地涌起一股热潮,想:父亲当年忍痛也是忍辱地把我送进皇宫之内,他是多么的左右为难,现在我都切身地体会到了!既然我这身子其实都已经被皇帝玷污过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主动地为父亲再牺牲一次?

于是,他双唇都贴在父亲耳边低声地——那是因为房外还有很多骁果禁卫在看守着——说道:“爹,你不用担心。我晓得的,皇帝……他突然这样降罪于实属无辜的爹爹,他为的……是我!”他感到父亲的身体在听到自己这句话时一阵剧烈的震动,带得他里面的心似乎也在跟着颤动,然而他咬咬牙关,狠下心肠继续说道,“皇帝的用心只不过是要逼我到江都去,又留在那宫里侍候他。所以……爹,你不用去江都,我去!我这就去跟那使节说,让他飞鸽传书给江都,说太原此地无时不刻不受突厥入侵的威胁,绝不能突然之间城内没有了你这留守统兵坐镇、抗御外敌。我作为你的儿子,理应代父顶罪,替你被押往江都接受皇帝的提审便是!”

说罢,他就要从父亲怀里挣扎起来。李渊却一把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离开一步,本已止住的泪水又再簌簌的流下,道:“不,不!世民,不能这样!当年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今天我绝不能再重蹈当年的覆辙!求你了世民,不要逼我再犯那样的大错——是大错特错啊!”

父亲这一番话,便如重重的一击敲落在李世民的双膝之上,让他那处一阵酸软,哪里还能支撑得住身子,直接就软倒在父亲怀中,又再哭得一塌糊涂,一如当年在凉亭里抱着他的大哥。然而在这一场大哭之中,他也对当年父亲与大哥将他“出卖”给皇帝彻底地释怀了。

当年的父亲——还有大哥一定也是那样——做出那样的事来,其实真的是比我更苦更痛的吧?

“世民,世民……”李渊伸手拭抹着儿子脸上的泪水,也是再次老泪纵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没事的,真的,我去江都走一趟就好了。毕竟我不是负主要的责任,皇帝再怎么想冤枉我,也奈何不了我什么的。倒是你……时到如今他还那么一门心思想通过整治我来逼你就范,你实在是太危险了!世民,听着,皇帝如果没看到你也跟着去江都,他不会就此甘心的,一定还会再想别的法子来逼迫你,甚至可能是下旨强行把你也抓到江都去。趁着现在他还没有使这一招,赶快离开这里!你想办法悄悄地到河东去,与你大哥和一众兄弟会合,然后和他们一起躲起来,别让皇帝有办法找到你们。这样,就算我在狱中,皇帝既找不着你,又没法再拿别的李家之人的性命安危来威胁你、逼你从藏身之处出来,久而久之,他自然就会觉得没趣,便会把我也释放了的。”

李世民听父亲如此劝说,自然知道那最后半句话只是父亲故意把此事的结局说得极为乐观,好让自己能够安心而已。以皇帝那暴躁如雷的性子,如果他真的既找不着自己,又抓不到别的李家之人来威胁自己,只怕会把父亲千刀万剐以发泄怒气。而父亲就算不死,也必定会被皇帝折磨个死去活来,哪里有可能时间长了就反而会令皇帝失却了报复他的兴致而开释了他呢?

于是他着急的连连摇头,道:“不,爹,不行!孩儿做不出这种弃父而去、独自逃命的事情!要走,我们父子一起走!芒砀山泽,何处不是容身之所?爹,你放心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出去做好安排,明天那江都来的使节将你押解上路的时候,我们的人在半路上突然杀出,把你救走!”说着他又再挣扎着要从父亲怀中走起来。

可李渊仍是紧紧地抱着他,甚至不让他对动弹一下,也是摇着头道:“不行,世民,不行的呀!如果我要拒捕,那刚才在晋阳宫的朝堂之内我早就反抗了。以我当了这一年多的太原留守的威望,再加上你在这太原城内结识的各式人等也不少,我们父子登高一呼,应者景从又有何难?虽说是事起仓促,但平日我们暗地里准备的也不少了,如果仅仅只是打算摆脱这次的牢狱之灾,则趁此机会同仇敌忾、据城举义,不是比逃亡到荒山野岭去做一介叛贼更有出息吗?”

李世民一怔,心想:果然爹爹才是姜是老的辣,他这样想可就比我的打算要眼光开阔、思路远大得多了。

“那……那爹你为什么没有刚才就抗拒那使节的拘捕呢?”

“唉……”李渊长叹一声,“那就是因为你大哥那些家人还全在河东啊!我要是这样突然起兵,来不及通知他们赶快走避,我和你在太原这里是暂且安全了,但建成他们那些在河东的家人可就危殆了呀!”

后记:

1、这一番“狱中对”在历史上也是真有其事~~《大唐创业起居注》里就有详尽的记载滴~~

2、哇,终于可以有久违了的虐心可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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