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会。”夜惊蛰自言自语，说出了声。

司明镜低头，好奇的询问孩子：“什么也会？”

夜惊蛰却不回答，沉默寡言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窥探到他的心思。

司离骚教他，想要成为厉害的人，第一就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否则，轻易被人看破的话，就无法御下。

司明镜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温柔的动作：“你和我家殊荣是怎么成为好哥们的？你们性格截然相反。”

夜惊蛰不吭声。

漠银河说：“也许是性格互补，一个爱闹，一个爱静，截然相反的性格，要么水火不相容，要么生生相惜。”

司明镜沉吟了一下，深以为然，就小殊荣那性子，若是再遇到个相同性格的，估计处不到一起去。

“他还会回姆大陆吗？”夜惊蛰紧蹙小眉头，想念闹腾的顾殊荣，没有顾殊荣的日子，生活无趣又单调。

司明镜把夜惊蛰抱起来：“你想他回来吗？”

夜惊蛰的小耳朵，立刻就红了，不好意思的板着脸：“阿姨，我自己走。”

“你才五岁，走了这么多路，不累么？阿姨抱一会儿，害羞什么？”

司明镜把夜惊蛰抱在怀里，看他身体绷得笔直，很紧张又局促的样子。

她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别紧张，不然让叔叔抱你？”

司明镜把夜惊蛰递给漠银河，漠银河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抱着夜惊蛰，另一只手搂着司明镜，免得步行街上穿梭的人群撞到他心爱的宝宝，俨然就是男家长的巍峨，老婆孩子都护得妥妥当当的。

夜惊蛰在漠银河怀里，便觉得这画面，很美好。

他以前看同学们的爸爸就是这样一手抱着同学，一手搂着同学的妈妈，夜惊蛰很羡慕，但他从来不屑于表露出来。

现在他也体会到了，虽然眼前的叔叔阿姨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但他觉得这个生日，过得没有负担，也没有负罪感，很轻松，更珍惜，有点希望这条步行街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这和奶奶、姑姑在一起过生日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和奶奶、姑姑一起过生日，他会有负罪感，怕奶奶和姑姑触景生情，想起过世的爸爸，怕他们心里难过。

夜惊蛰是个懂事的孩子，特别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所以，他不过生日。

若是奶奶和姑姑非要给他过生日，他也会板着脸，端出很生气的样子。

“惊蛰，想不想吃棉花糖？”

司明镜看到路边摊上，有卖棉花糖的，小白特别喜欢吃，逛街的时候，总是扒拉着要她买。

但是夜惊蛰瞥了一眼，就露出嫌弃的眼神，稚嫩的声音冷冷酷酷：“不要！幼稚！”

“小孩子，幼稚一点很正常，阿姨给你买一个。”

棉花糖摊位上，站着好几个孩子，指着各种形状的棉花糖，拽着各自爸爸妈妈的手臂，想要买。

司明镜便问夜惊蛰：“你喜欢兔子的，老虎的，还是小猫咪的？”

夜惊蛰都不喜欢，太幼稚了，不符合他的气质。

漠银河便说：“给他来一个小猫的。”

司明镜扫脸付钱，让卖家给她做一个小猫咪的，做好后，她递给夜惊蛰：“拿着，尝尝。”

夜惊蛰不拿，司明镜便把棉花糖递到他的嘴边：“乖，尝一口。”

夜惊蛰满头黑线，忍着面糊糊的棉花糖贴着脸的触感，尝了一口，黑眸意外的亮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过去。

司明镜眼尖，察觉到了：“来，拿着，买都买了，总不能叫叔叔阿姨吃，那才是真的幼稚。”

夜惊蛰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接住了棉花糖的竹签，捏得紧紧的，却说：“好吧，不能浪费粮食。”

那小语气，仿佛很勉强的样子。

司明镜已经摸头了夜惊蛰口嫌体的脾气，她但笑不语，只是和漠银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笑了起来。

晚灯洒落在司明镜的笑容里，点醉着她眼眶里的星光，刹那芳华，眯了漠银河的眼。

他说：“明镜，你真漂亮。”

司明镜翻白眼，怎么忽然扯到这个？

漠银河见她小白眼翻得很带劲，不由得笑道：“看来这孩子像你。”

都是口嫌体。

司明镜愕了一下，懂了漠银河的话外之音，她不反驳了，说：“我自然是漂亮的，不然怎么能让你一直惦记？”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带着夜惊蛰，逛了整条步行街。

走到步行街的尽头，快要走出防水层，漠银河叫风珏把潜水艇开过来。

他们坐上潜水艇，送夜惊蛰回家。

送到华家，华老夫人闻言，亲自出来迎接。

“司小姐，你有心了。”

“老夫人，我很喜欢这孩子。”

司明镜把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夜惊蛰，说：“这礼物阿姨挑了一下午，不喜欢也不许扔，知道吗？”

夜惊蛰接过购物袋，站在华老夫人身边，抿着菲薄的小唇儿，说：“我喜欢。”

他还不知道购物袋里是什么礼物，若是知道，他当真会喜欢吗？

司明镜笑了笑，很期待小孩子打开礼物盒那一刻的表情，可惜她看不到了。

司明镜把孩子送回华家，便与华老夫人告辞。

“去哪？”漠银河问她，尔后看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半，想不想去看电影？”

“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漠银河不知道，打开手机app，让她选。

司明镜选择了一部评分最高的，两人去电影院消磨剩下的时光。

司明镜和漠银河离开后，夜惊蛰小冰山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华锦瑟洗过澡，听说侄子回来了，便去看孩子。

今天是惊蛰的生日，作为姑姑，她没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也没有给他准备生日宴，反而需要一个外人带他去外面吃饭，华锦瑟觉得，这是她的失职，华锦瑟觉得愧疚。

只是，她原本以为小侄子是极其排斥过生日的……

“咚咚咚。”

华锦瑟敲了两下门，门没有上锁，咯吱一声便开出了一条缝隙。

华锦瑟索性推开了房门，走进去，唤侄子：“惊蛰。”

夜惊蛰正坐在床上，盯着被单上放着的一套色彩明艳跳脱的小卫衣，最显眼的就是唯一的帽子，还有两个兔耳朵。

“这是司小姐送给你的？”

夜惊蛰皱着小眉头，点点头。

华锦瑟走到床沿边，坐下来，笑道：“司小姐一片心意，你好好收着，你平时穿的衣服太沉闷了，司小姐选的衣服，穿起来更像一个孩子，你可以尝试一下。”

“不喜欢。”口嫌体小冰山盯着那可爱的小兔耳朵，小眉头皱得更深，一板一眼的开口：“顾殊荣才会喜欢。”

华锦瑟故意问：“那我拿去还给司小姐？”

夜惊蛰礼盒将小卫衣抱着朝更衣室走去，说：“幸好我的更衣室大。”

就算不喜欢，更衣室里放着，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