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刘备,边上的诸葛亮与徐庶亦不由得愕然而惊,徐庶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抢将上前来追问道:“消息可曾有误?!”看得出来,徐庶亦是有些气极败坏。
陈到缓缓地摇了摇头:“无误。”听到了陈到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刘备缓缓地坐倒在矮榻之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无妨,那江东枭姬之名,备亦曾听闻,性情刚烈,犹胜其兄,巾帼之姿,名传江东,奉孝能得此良配,实乃幸事尔。”
徐庶的脸色阴沉,在厅中踱了数步,回过了头来:“主公,要不,让庶往江东一行?”刘备缓缓地摇了摇头:“……奉孝娶亲,备当贺之。元直有要务,不可轻离,等备想想……”
诸葛亮眯起了眼睛,抚着颔下的短须不言不语,厅中一时间沉闷之极,就在此时,外边却传来了脚步声,陈到不由得眉头一皱,抬眼望去,竟然是张飞。人未进厅,声已传至:“兄长,飞这里有一封奉孝的信,说是请飞代交予兄长的。”
“奉孝的信?”刘备闻言,不由得起身离榻,上前接过了张飞递来的信,在手中摊开细细品阅了一番,原本落寞的表情看得信后,已然神彩飞扬了起来。“好!哈哈哈!好啊,好个奉孝。当不负备也。”
“主公,您这是……”徐庶走到了刘备的身畔,一脸疑惑,险些以为刘备发了失心疯似的,不过。当那刘备将信纸递到了他的手中,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之时,徐庶不由得一呆,旋及脸上亦布满了笑容。笑骂道:“好一个奉孝,如此,主公勿忧矣。”
“勿忧?不然,呵呵呵,某家倒该头痛,倒时候该给奉孝什么礼物才好。”刘备意气风发地朗声道。“只可惜,吾儿抓周之礼,奉孝却不能来。实憾事尔。”
“我说兄长,您这是怎么了?”张飞一头雾水地道,那徐庶拉着张飞到了一旁,在张飞地耳边低语了一番,张飞这才恍然,不由得怒道:“奉孝这厮也着实恼人,待他回到荆州,某家定要让他知晓利害。”
“对,三将军最好能把奉孝灌得三天三夜起不来床。以消我等心中之恨。”徐庶这家伙笑的跟个奸险小人似的。
诸葛亮上前之后,从徐庶的手中接过了信纸。细细一览,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涩声苦笑道:“奉孝好远地谋算,亮不及多矣。只是。怕到时,孙仲谋若真不愿意放奉孝离开江东,这该如何是好?”
“庶料定,其必有脱身之计,呵呵,州牧之子如今执掌江夏,有其相助,当无忧矣。”徐庶摸着长须笑道。“怪不得。某当初还觉得奇怪。刘琦何以知远遁江夏避祸之理,原来。呵呵呵……”徐庶没有明说,但在场之人没一个不明白的。“既然奉孝已言明归期,备心中大石已去,哈哈,来人上酒,某要与诸位同饮,遥贺奉孝大婚才是。”刘备搓着双手,心怀大畅,边上的张飞一听此言,头点得飞快:“兄长之言在理,尔等还不速速取酒来,既是兄长宴饮,尔等多拿几坛酒来。”
“你啊你……也罢,今日就留你一醉。”刘备看着张飞那副痞怠样儿,笑着摇了摇头。
“奉孝要成那江东孙仲谋的妹婿了?”广陵太守府中,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从陈登的嘴里徐徐吐出。“正是。”一位文吏站在陈登跟前,毕恭毕敬地答道。
“呵呵,奉孝倒真是个风流人物,不过,若是得成,倒也是一段佳话。”陈登抚了抚嘴边的长须笑道。不过,旋及面色阴沉了下来:“只可惜,元化先生怕是见不着这一幕了。”
就在三天之前,曹操遣人到了徐州广陵,让陈登配合着把那华佗请往许昌,说是请,还算得上是客气的,陈登已然从那封公文里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曹孟德地耐心,已经快要耗干耗尽了。只不过,华佗虽然受了自己的劝,同意往许昌一行,可是陈登却只从华佗的眼中看到倦怠与消极,就算是自己悄然告之其要小心,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已将那生死置之于度外,只是在临走之时,方才告诉了自己,这些话,就在当日他与陈祗道别之时,陈祗已然跟他说过了一回。
这让陈登不得不惊栗,陈奉孝,比之自己,更能明白曹操之心,“汝且下去吧,看来,某还真得备上一份薄礼,不然,奉孝怕是要笑陈某吝啬了。”陈登笑道。
陈祗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牵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只不过,他也并不过份地在意,毕竟,入洞房的是自己和孙尚香,而非他人,就像现在,他要头疼的,却是跟前的这位身材劲暴,性情刚烈的孙尚香。
陆府内,陈祗所在地别院之中,孙尚香就坐在了陈祗对面,两眼死死盯着陈祗,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你娶我,倒底是为了什么?”这是孙尚香见到陈祢之后,问过来地唯一一个问题。
“当然是为了仁妹你这个人而已。”陈祗已经解释了不下五遍,可是,孙尚香仍旧在怀疑,看样子,婚前抑郁症并非是后世才会出现,跟前的孙尚香,病情就相当的严重,只是,陈祗不好当面给这漂亮妞开药方。
“可是……”孙尚香看到陈祗那副无奈的模样,虽然很愿意相信陈祗,却心里边隐隐还是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梗着似地。“可是现在外边四下传言,言及你是为了能得我二哥重用,才起意娶我为妻。”说到了这,孙尚香的脸蛋不由得滚烫了起来,醉人的酡红尽显于粉嫩的脸颊之上,娇媚的女人味儿仿佛都已经弥漫了整个空间。
听到了孙尚香这番话,陈祗已然明白了孙尚香的心意,怪不得她如此焦燥,原来是为了此事,没有想到,她还未嫁给自己,心倒已经开始向着自己,生怕因为这个原因,而使得自己的名声受损,所以特地前来,怕就是担心自己着恼生气。
不过,这事陈祗还真不好跟孙尚香解释,这种以流言来诋毁人的手段,陈祗可是见识过不少,并不太在意,毕竟自己既然起心迎娶孙尚香这位吴侯之妹时,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况且,他在江东,还真不愿意给那孙权打一辈子地工。
别说是自己这个妹婿,陆逊不也是他地侄女婿,可倒最后,下场凄惨,令人不忍睹之。陈祗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就是现在风光,可是风光过去了,自己孤身一人在江东,简直就是找死的命。
陈祗缓缓地伸出了手,将孙尚香摆在案几上地柔荑握住,孙尚香这一次,倒是没有挣扎,只不过,脸蛋更红了,眼眸儿也不敢抬起来看向陈祗,只敢看着自己跟前的茶盏。“仁妹的心思,我都明白了,你且宽心便是。”
“再者说了,当初祗就向你言明,若非为你,我就不会结好于汝兄。”陈祗凑近了前,嗅着孙尚香身上传来的处子幽香,温言道。
孙尚香贝齿轻咬着朱唇,犹豫地半晌,这才抬起了头来:“你真不愿意留在江东?”
“为了你,我不会留下。”陈祗信誓旦旦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悲伤,不希望你再看到自家兄弟相残,所以,我要把你带离江东,远离这些阴谋乱事……”陈祗唾沫横飞地忽悠,嗯,劝慰着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心爱女子,听得孙尚香心里边甜得险些化出了蜜水来,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瞅着陈祗,因为她听懂了陈祗,读懂了陈祗眼里的坚决。
虽然离开江东,她内心有些不舍,可是比起留在江东,继续过那种憋的身心都要爆裂的生活而言,她更愿意与陈祗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于陈祗来江东,本就是为了忽悠孙权来的,早晚都得离开,而现在,只不过是成果要比原来想象的丰富,不仅狠狠雷了孙权一把,拐跑了他日后大剧幕的主要出演者,更把他的妹子也给拐了。自己要再呆下去,意义已经不大,最重要的是,北方,还有一个更难得忽悠的主等着自己去挑战人类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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