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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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我母亲自知危险,便乘乱逃回了乡下,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几个月后,龙入海找到了她,他对我母亲说,他其实只爱我母亲一人,那个女人不过是一时酒后糊涂的结果,他也并没有真想杀她,只不过是想让人吓唬她一下,他说虽然我母亲害得他声名扫地,并且连龙头的位子也丢了,但他从没怪过我的母亲,在他心中,她比什么都重要。

“我母亲本就极迷恋于他,招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又见他远路来寻,极尽其诚,便十分感动的跟了他回去,从那以后,龙入海对我母亲越加温柔,几乎每天都伴在她身边,没多久她便又怀了孕,龙入海对她说,他希望她能为他生下他们俩爱情的结晶,我母亲自是喜出望外,她身体本来虚弱,怀孕后反应严重,十分辛苦,但为了让龙入海高兴,还是坚强的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是个男婴,龙入海当时已有两个儿子,但龙入海对这孩子十分喜爱,并且更加爱惜于她了,孩子长到一岁左右,呀呀而语,蹒跚学步,最是惹人疼爱之时,此时我母亲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可是便在此时,龙入海突然一声不响的将孩子带走了,命人将我母亲痛打了一顿之后赶出了这个城市,永远不许她回来,他对她说,既然她令他将已到手的东西失去,他也要让她尝到得到再失去的滋味,他不杀她,他要她永远都生活在痛苦里。”

宇文若龙只讲到这里便停住了,小傲静静的看着他,一时沉默无语,原本只是好奇他上次说的“我们都有坎坷的过去,不欲人知的身世,不同寻常的经历,和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原来宇文若龙的身世果真与他有几分相似。他无需去追问他是如何成长的,也无需了解他是如何得知了这一切,龙入海既然有如此的用心,宇文若龙从前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他自幼在此种环境下成长,养成的心机手段也自与常人不同,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对父亲的那种心情想必也与自己当日之心一般无二吧?而与自己相比,他的痛苦是他选择了帮助父亲,而又因为这样的原故觉得愧对母亲。他与自己同样的矛盾,同样的纠结,同样的无法摆脱过去。

叛乱

四爷龙入海西装革履的走入花厅,向着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叛乱帮众围在花厅正中,尤自守着在一副未完的残局边上的老爷子和三爷微微一笑,他个子不太高,六十七八的人了,看起来却还像是六十左右岁的年纪,那一双精光四she的俊目和保养得很好的白晳皮肤以及那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旧留学生洋派头的翩翩风度中都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潇洒英俊倜傥风流。

“在下棋?”四爷轻轻摘去手上的皮手套,走了过来,俯身在棋盘上细细的看了一会儿,

“嘿!”了一声,直起了身,笑脸转向了老爷子,“这盘棋要赢可不易啊!”

老爷子微微一笑:“这盘赢不了就下盘再想办法赢好了,既然是棋逢对手,那有局就未为输,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四爷“呵呵”而笑,仰起头,拿着手套的手背负在身后,在厅内来回踮着脚走了两步,然后站在那轻轻摇了两摇:“说的是啊,这么多年来,师兄可是欣然的时候太多了,可想过也会有亦喜之时?便是有局,若是败局已定,空守残局又有何用处。”

老爷子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微笑道:“残局未必便是定了胜败,有时乍一看几步棋就可以取胜,其实也许不然,保不准它是个变化莫测,处处都是陷阱的江湖局呢,这样的残局还是轻易不要接手的好,当心一步不慎反让自身落入败局。”

“哦?”四爷探寻的看着老爷子,低头又看了一遍棋局,摇了摇头:“这红棋让对方进马过河,先已失察,又平炮弃车,让人直杀了底线逼宫,我看大局危矣呢。”

老爷子微微而笑:“那也未必!”慢悠悠的伸手推动了棋子,“红棋可以先退车蹩马解将,再利用中炮威力组成攻势,弃车吃士是隐伏手,炮镇当头,马入卧槽,车占要塞,有兵渡河自可斩将擒王,黑棋虽是苦心经营,但只怕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自己反入了瓮中。”

四爷凝神细看,这几步棋下来,局势果已不同,心下微惊,抬眼看着老爷子一双鹰目深不见底,不由得身后略退了一步,心里琢磨着那马入卧槽,有兵渡河自可斩将擒王之意,回头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人,见各人神色如常,略略放心,想是这老狐狸在使疑兵之计,嘿嘿笑了一声:“师兄的棋艺果然出神入化,这些年来想是多用了不少心机,不过我听人说师兄常在抱怨什么帅亦难为,想来人对轻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不太珍惜的。”

老爷子看着他嘆了口气,极认真的点了点头:“轻易两字或许是对了,当初要不是你出了事,这位子的确是落不到我的头上,只是得的虽然轻易,坐着却并不轻松呢,身在高处,有时也是寒不自胜呢。”

四爷冷笑一声,心中便是恨他这得了便宜卖乖的轻狂,话已挑明,也就不想再拖延,阴森森的道了一声:“既是高处不胜寒,师兄也是该歇歇了,便下来暖一暖身子,好生颐养天年吧!”向后又退了一步,手向前一挥,他手下之人便向前面聚来。

老爷子笑了一笑:“何必这样急呢,是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吧?你刚刚回头去看,可是在找那卧槽之马?世事如棋局局新,这江湖本就是一盘变数频生的好棋呢!”

随着宇文若龙的一句“开枪吧!”“噗!”的一声轻响,骆天宇右臂一痛,“啊”的一声,手枪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宇文若龙微微而笑,“竟然敢在我面前玩枪了,忘了我还教过你枪法的呢,我和你相处三年多的时间,你若能果断的向我开枪的话,当日的大位就不会落在秦朗的头上了。”

骆天宇难以置信的看着三年来他无限钦慕和崇拜的导师,心中悲伤竟是多于愤恨,他自幼父母早亡,只一个大伯人虽不坏却是有点浑,祖父对他虽是关爱,但一来家教严谨,二来帮务繁杂,对他总是教育得多,宠溺的少,总让他心存敬畏,不敢太过亲近,一直以来他努力读书,不想让祖父失望,并刻意习学兵法,以期获得祖父的青眼,但在祖父眼里,他那些小孩子口中谈出的机谋自是过于稚嫩。

在美国读书三年之后,某一日新来的法律系教授看见了他,因为同是华人,便叫了他去谈话,这位宇文教授年轻、英俊、儒雅、斯文,教养学识都是一流,更兼谈吐不俗,风度翩翩,令他立生仰慕之心,而宇文教授对他极为温和,毫无架子,从那起两人便时常聚首,一段时间过后,几乎已是无话不谈,但骆天宇严守帮规,并未透露自己是洪帮中人。宇文若龙循循善诱,骆天宇在读硕士学位时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法律做为专业,此时宇文若龙便将自己是致公堂的法律顾问一事告诉了他,并告诉他从前的两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和罗斯福都曾经做过这个职位。骆天宇在惊喜之下便按照帮内同门相认时的切口试探了一下,果然是同门中人,宇文若龙得知此事也是十分欣喜,当日便带了他去致公堂参堂,后来又做了他挂牌记名的荐兄。

他自幼失了双亲,在美国又是无依无靠,难得宇文若龙如此的文韬武略,又对他如父兄般关爱,时常在生活上照顾,在身手上加以指点,他年少的心便将那一腔热情都化做了对他的感佩和崇敬。只是越是这样的全意的付出到最后,却是伤得越重,那种被欺骗、被利用、被玩弄的悲伤和心碎便越是痛得人无法形容。

“天宇,”见骆天宇一脸的悲怨,臂上的伤鲜血侵染却仿佛都不觉痛,小傲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向他伸出了手,骆天宇犹豫了一下,走近床前,小傲抓着他没受伤的左手,忍着痛吃力的缓缓挪动着身体,稍稍侧转过来,宇文若龙冷冷地看着,持着枪并未急着动手。

小傲稍做喘息,拉着骆天宇坐到床边,淡淡的笑着看向宇文若龙:“承蒙龙爷看得起,一直想与小傲做朋友,龙爷今晚要杀了我,可是我还不知道龙爷的真实名字呢,不知龙爷可肯见告?”

骆天宇不解的看着小傲,宇文若龙握枪的手微微轻颤,眼睛盯在他脸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幽幽的嘆了口气:“你猜到多久了?”

小傲淡淡一笑:“不久,在刑堂回来,两日来趴着没事,身上疼得睡不着,便琢磨着打发时间的。那么说我猜得不错了,龙爷真的是四爷的儿子?”

“不要叫我龙爷!我不姓龙,我只有宇文若龙这一个名字!”

输家

直升机乘着夜色在近郊降落,由于中途遇到了强气流,飞机比预计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秦朗归心似箭,一下飞机就强撑着一路的疲惫伤累坐上前来接应的汽车,以尽量快的速度奔向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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