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森下了车,离秦朗远远地站了,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向前几步在他身前散开。
罗定森眼见秦朗毫发无伤,暗叫上当,不用问也知道又中了小傲的计了,只是此时已是撕破了脸,再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朗看着他这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心内暗暗好笑:“森哥这么晚还来探兄弟的伤,真让人感动啊!”
罗定森心说:去你妈的,你哪里有伤了?口里“哼”了一声:“看你老弟活蹦乱跳的,这么快伤就好了?这家医院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啊!”
秦朗哈哈一笑:“是啊,要不森哥也来住住?”
罗定森的手下闻言不禁又向前靠上了一步,防他突然发难,。
罗定森冷笑一声:“不必了,还是留给你自己住吧。”
秦朗微笑道:“森哥和我还客气?”
罗定森哪有心情听他贫嘴,眼见自己这边人多势重,不如一鼓作气。手一挥,手下人便围了上来。
秦朗知他心意,淡淡一笑,用眼四下一扫,眉宇间充满了凌人的威势,不但不退,反向前略迈了一步,众人见了这股磅礴的气势,都是不自禁的有些畏缩,面面相觑着,谁也不敢先下手攻击。
秦朗剑眉微挑,笑看着罗定森:“森哥今晚是打定了主意要灭了四海了?”
罗定森见己方士气受挫,未战便先怯了,心头火起,有意激励斗志,扯起嗓子,斩钉截铁的说:“正是!”他手下之人心头一震,都是不自觉的扬了扬手上的傢伙。
冯杰与阿亮各自向前一步,警惕地看着周围,秦朗脸上笑容分毫未减:“森哥这样笃定,可是仗着人多吗?”
罗定森洋洋得意地笑道:“不可以吗?”
秦朗也笑着道:“是吗?森哥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正在此时,定宇和祥瑞的后方阵脚开始了骚乱,远处点点星火,隐约可见大队人马正从各个路口cháo涌而来。
罗定森脸上色变,本以为趁着秦朗受伤,四海人心慌乱,打他个毫无防备,怎知道这小子竟是装的,并且早有防范,反把自己引入了陷阱。
秦朗冷笑一声:“森哥打的好如意的算盘,叫我的手下来杀我,也不想想,他吃我的饭,难道会向着你吗?”
不再理会罗定森心中惊疑,“哼”了一声,自带了冯杰转身回去了,这边阿亮带了兄弟,立刻阻在他们身后,罗定森的手下也急忙上前护住罗定森向后撤去,四海留守在医院的防卫一齐向前与新来的人手合併,将罗定森诸人围在了中间,剎那间,兵刃相交,双方动起手来。
秦朗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的吩咐冯杰:“把小福放了吧。”
分析
见明威面色青白,显见内心折磨,小傲心中不忍,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轻轻嘆了口气,转头向孔祥林笑道:“夫子好手段啊。”
孔祥林微微一怔,随即笑问:“可是想通了?”
小傲淡淡摇头:“当年常惠也是夫子的义子吧?”
此言一出,不止孔祥林,明威也愣了一愣,目光滑过孔祥林略带惊愕的老脸,探寻地看着小傲。
小傲向他笑笑,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住孔祥林:“夫子可真是老谋深算那,十几年前就在洪帮安插了人手,而且又都是这种不谙世事的孩子,利用他们的纯良和无知,使人对其产生信赖,然后再一点点的渗透,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公然玩花样。” 孔祥林微微变色,小傲察其情状,知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不只常惠吧,只怕还有不少,明威刚得知哥哥的死讯就‘巧遇’了夫子,还得夫子怜惜,收为义子,何其幸甚啊!”
明威心中惊疑不定,他虽敬重小傲,对孔祥林却始终也是心怀感激,毕竟自己当年流落无依,得他收留,又使计将他送到小傲身边,助他报仇,虽然后来也觉他目的不纯,为人不及小傲坦荡,但总想着他当年怜自己孤苦的好意,和收自己为义子的情份,是以才甘心受其利用,为他传递消息,依他所教离间小傲与秦朗兄弟的情义。但若事情果如小傲所言,孔祥林当初竟是刻意接近自己,甚至于哥哥当初也是受其利用才因此招至杀身之祸,其用心竟是如此之深险,对自己又哪有半分真情可言,想到这儿不由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孔祥林静静看小傲,眼前这个人太聪明了,留着只怕是祸患,现在就是他要投诚,也不能放过他了。他初时见明威始终踌躇,便知他无法下手去杀小傲,而眼下他既对小傲已动杀机,便已无须再戴那副绅士的面具,反正明威也已没了利用价值,索性不如直接承认。
只是,小傲究竟是如何窥破自己的路数的呢?
小傲见他眼中泛起了杀意,不禁微笑,知道自己触到了他的软肋:“夫子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是吧?”拿起茶来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早在数日之前,我便已得知明威是常惠的弟弟了。”
见明威大吃一惊,小傲轻轻摇头,投给他一个“安静”的眼神,继续对满面狐疑的孔祥林道:“夫子想听听小傲的分析吗?”不待孔祥林回答,自顾自慢悠悠地说了下去:
“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四海有内jian,这点我在两月之前就已有所察觉,只是我自己一直磕磕碰碰的受伤,跌跌撞撞的逃亡,无暇静下心来细想,好不容易前些天得了点空闲在医院养伤,便将这来龙去脉仔细的做了一下推想。
“首先,我从每一个人的说话行事等细节上入手,慢慢琢磨他们有否反常的地方,这样我就发觉到明威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
“自从上次我被老大责了家法,明威就经常在我面前表露他对老大的不满,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心疼我,所以没有留意。
“后来,他故意将秦朗禁止让我知道的四海与龙达对决的消息说与我听,以他对我为人的了解,似乎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当我回来以后,他见我伤病缠身,看我的眼神总有几分懊悔和内疚,这孩子心地良善,所以单独看来只道他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我而自责,可是细细联想前事,便会觉得有几分可疑。
“既有可疑,当须彻查,夫子将明威的底子做的十分干净,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确定了明威是常惠的弟弟之后,才慢慢捋出了头绪……
“夫子放明威在我的身边,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我吧?三年前,四海才刚刚起步不久,尚不足与各大社团抗衡,小傲彼时不过一无名小子,一个终日流连赌坊的江湖浪子凭什么能得夫子如此看重?
“既然目标不是我,也不是四海,那么很显然,必是四海身后的洪帮了。其实,这么多年来,祥瑞的目标始终都是洪帮,只不过夫子的耐心很好,一步步慢慢做来,不显山露水,一心求稳而并不急于求成。
“直到近年来,四海发展的快了,才引起了你的警惕,暗生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也打起了小傲的主意。
“火龙赏金千万要小傲的人头,从而引出秦朗,而另出重金买动‘十殿阎罗’,对小傲进行追杀,这样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不可能是火龙自己能想的出来的,谋算,从来都不是火龙的强项!
“你要明威故意将四海与龙达对决的消息透露给我,就是要逼我离开四海,如果能借‘十殿阎罗’除掉我更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让秦朗无心他顾。”
终结
小傲看着孔祥林阴沉的脸,继续缓缓道来:
“你知道修罗要逼我出来,而秦朗严令不能让我知道,明威一定是被我的伤吓到了,不肯再象上次一样给我透露,所以你就给了杂志社那样一条消息,即可以让我知道情况,又可以藉机打击四海,让四海混乱。
“是谁把杂志放进来的呢?不会是明威,明威见到那杂志时吓得不轻,这孩子比较单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那么一定另外还有人。
“谁能将这件事做得这样容易而又不易被怀疑?所有能经手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冯杰、他的女友芬妮、小福、明威,冯杰自然绝不可能,芬妮虽没见过我,但却不会不知道四海,这么明显的标题她不会看不到,除非她是有意的,我查过她的底子,排除了她的可能,那么便只有小福了。
“冯杰不会自己动手搬东西的,当然是由小福代搬,所以小福下手就很容易,又能轻轻松松的不担干系。我查到小福嗜赌,欠了定宇不少钱,那么原来定宇也有参与,当初火龙不也是躲藏在定宇的地盘吗?让定宇出头与四海为敌,就算事发,也不容易牵扯到祥瑞,那么夫子既成了事,又可置身事外,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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