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秦朗刚刚才说出那样的狠话,无论如何,保小傲的平安是头等大事。
而小傲此时还殊不知情,正在品味蒙昧爱情的他,岂知又一轮的腥风血雨正在急速向他靠近!
心愿
叶诚的诊所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性情略嫌孤介的叶诚不善与人交往,闲时便偶尔钓钓鱼、侍弄些花糙。
秦朗倚在窗前,神色温柔地俯看着花园中的若尘和小傲,短短一个星期,小傲已恢复了些体力,不似前时的虚弱,不再咳血,伤口正在癒合,只是面色较为苍白,略有着大病初癒的萎靡。
而若尘伤的虽重终究只是外伤,经过几日的调理,气色便渐渐好了起来,在初秋上午的阳光照she下,不施脂粉的面庞显得格外清秀明朗。
秦朗不禁微笑,这几日小傲的心事他也略看在眼里,若尘这女子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用冯杰的话说,这个女人很“帅”!
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女人的,冯杰总有些怪调调,不过这个苏若尘的确让人欣赏,坦白的说,她相貌不算特别漂亮,并没有勾魂夺魄的绝世容光,比之当年让人一见之下即觉惊艷的三儿颇有不如,但却很清雅耐看,让人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更难得的却是气质与性情,优雅而不做作,斯文但不矫情,娇憨中略带几分豪气的坦荡,慡直里却有少许令人心悸的柔婉,而相较于小傲目下无尘的淡然,若尘却更是率性随意的洒脱。
最重要的是难得小傲看得入眼,以前三儿总是和他抱怨小傲太过挑剔,给他介绍的女孩儿他总是不温不火的对待,一点也不热情,秦朗却知道,岂止是不热情,小傲其实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是他性情温和,不欲伤人之心,才耐着性子敷衍,这些年,他也曾暗暗替小傲留意,总觉得许多女子都有这样那样的好,但要想配得上小傲却总是稍嫌不足,如今见了若尘,难得配起小傲来毫不逊色,这样的女子不见得便是天上仅有,地下无双,却偏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秦朗看了一下对面,众兄弟在四周的楼宇间都设有防卫,几乎可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天可真是把这些人累坏了,如果能除了修罗,平安的带了小傲回家,一定要好好慰劳他们才是。
侧头对舒同道:“小傲累了,去接他上来。”
“是。”舒同答应,却没有立刻动身,有几分犹豫地看向秦朗。
秦朗略觉诧异的转过头,“嗯?”的一声轻问。
舒同迟疑了半晌:“老大,修罗的事,你想怎么做?”
秦朗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自有道理,需要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舒同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老大,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秦朗愕然地看着他,舒同低声道:“上次都是我不好,不该让老大为我操心,老大为傲哥的事情已经够烦的了,我不该给你添乱。”
秦朗微微一笑,还以为他想不通了呢,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也有不是,不该打了你,委屈了你,不怪你赌气。”
舒同听他这样说,更觉不安,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大怕傲哥再出事,瞒了他不让知道,弄得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自己没用,什么都不能替老大分担,只能看着他心中忧烦,前几日还那样惹他生气,心里一急,便跪了道:“不是,老大,我真的不是和你赌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是我没用,害了傲哥…… 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傲哥说的对,我不该那样做,别说老大没打错我,就算是老大只是不开心,打我几下出出气,又有什么了?我不该倔强,不肯敷药,让兄弟们觉得我心存怨怼,让老大难受,为我着急,傲哥训了我,问我如此作为,想置老大于何地?要是兄弟们觉得连我都不服老大管教,又怎能令他们不与老大离心?我… 心里好愧……”
秦朗听得心酸,忙过来扶了他起来,这几日只顾操心小傲,忽略了舒同,竟忘了他也是有伤在身,自己这样对他,他却全无怨念,反到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舒同心性敦厚,原不善言辞,这几句话必是憋了好久,心中反覆自责,才会这样自然的宣之于口,见他眼中隐有泪光,心中更是疼惜,拉了他的手温言道:“老大亏负了你了,”见舒同急忙摇头欲辨,微笑止了他,“伤好些了吗?”
舒同脸上一红,“用了药了,已经好多了。”
秦朗点点头,舒同解了心结,只觉轻松多了,才想起该下去接小傲,忙别了秦朗去了。
秦朗走回窗前,小傲,你是那样对舒同讲的吗?你也是那样做的吧?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怎样对你,始终逆来顺受,没有一丝怨怼之心。
小傲,只有小傲,待他一片至诚,全无私心,也教导兄弟一心向他,四海才能如此千人划一,从不离心。
看着小傲憔悴的脸庞上淡淡的微笑,秦朗含泪向天,真好,他得回小傲,又得回了舒同。
这样的时光但愿能永远都不流逝,小傲,纵使前面有千军万马,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伤害。
正文卷二
密闻
小傲看着明威刚拿进来的东西,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大束妖艷的蓝色忧郁,其他如小食品、杂志、唱机、唱片等多种多样。
小傲暗暗摇头,一看就又是冯杰在搞怪,定是昨天听了若尘说喜欢听老唱片,便变了花样的寻了来,难为他想得周到,连小食品、杂志也买了来,住院的日子沉闷无聊,自己淡然惯了,当然无所谓,倒是该给若尘调剂一下的,只是这束花未免夸张了些。
明威笑嘻嘻的看着小傲:“傲哥,还不快给若尘姐送去?”
小傲笑笑:“你送去好了。”
“那怎么成?杰哥交待的,一定要你亲自去送才会让她感动,她若知道她只是随口一句话,你便这样放在心上,不知道多开心呢!”
这就是冯杰的经验之谈?哄女孩儿的花样他还真不少呢。
小傲笑着摇头,暗自警惕,他竟做得这样明显吗?好像所有兄弟都认为他在恋爱了呢!那么若尘也看出他对她的好感了吗?她是怎样想的呢?想到若尘,不免心如撞鹿,明知道没可能的事,为什么心中还是有些许希冀?
几天下来,他基本了解了若尘的全部情况——双亲在堂,有一个哥哥,学业早成,出国在外,家中境况宽裕,父母豁达开明,她自幼喜欢画画、旅游兼爱好摄影,四处採风,前几天才刚来到这儿,为的是看一个画展,想不到画展没看成就遇到了他进了医院,一切是那样偶然,又是那样自然。
他完全相信她的话,也毫不怀疑秦朗定会派人详查她的底细,毕竟社团活动是见不得光的,秦朗的小心也无可非议。但直觉上却知道若尘不会有什么目的或心机,她是个一眼就可以看得通透的女人,那样真诚,那样坦荡,那样洒脱,那样澄澈明净、简单到在她面前他竟有些自惭形秽。
他们,原本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啊!
小傲嘆了口气,随手拿过那几本杂志,冯杰还真会选,连杂志的内容也是多种多样的,服饰装扮、美容时尚、摄影绘画、娱乐周刊、商海资讯、抒情文摘、新闻八卦……
新闻八卦……???那是???……
那封面上的轻扬墨眉,淡敛眸光,宽额窄颌,含着如水浅笑的不正是自己吗!
小傲怔怔地看着下面的巨幅标题:“惊天密闻:商战奇才原是黑帮男宠!!!——四海集团总经理失踪之迷”,旁边是两行副标题:“不堪羞辱携美私逃,遭遇‘家法’生死不明”。
小傲只觉一颗心仿佛堕入了无底的深渊,一时之间头晕目眩。
明威见他忽如镜头定格一般,便也凑上来看,一见之下,不禁惊骇欲绝,一声怒叫,转身便向外跑去。
小傲半晌回过神来,急忙叫他时,他已带了舒同、冯杰等人回来,连带叶诚以为他病情有什么突变也跟了过来。
小傲瞬间稳住心神,眼见大群人进来,若无其事的笑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冯杰疑惑地看着小傲:“傲哥,你没事吧?明威说出了大事,揪住我来,到底怎么了?”
小傲淡淡藐了明威一眼,明威吓得低了头,小傲浅浅一笑:“什么大事了,我不过是一口气不太顺畅,叫他请叶诚来帮我听听,就这么兴师动众,大惊小怪的,明威跟我的时候也不短了,怎么还这样毛躁?”
冯杰吁了口气:“明威这小子,吓死我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叶诚忙拿了听诊器过来。
舒同却听得小傲微嗔的语意中透着淡淡的冷意,心知事情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必是傲哥见人多不便说,便道:“大家都出去吧,人多空气不好,让傲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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