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就算我改了契约内容，也不能自由穿梭于鬼蜮荒原跟尘世大陆两处？”双目赤红的马子建已经暴跳如雷了，假若不是那座灯塔没血没肉的话，说不定现在气急攻心的马子建非得抓住它狂啃下一片血肉才能解一解心头之恨。

一向爱保持着翩翩公子模样的马子建如此失态，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本来，按照马子建的理解，自己更改了与艾薇的契约关系之后，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穿梭于尘世大陆与鬼蜮荒原两个平行空间，但上一次的召唤，让马子建知道自己根本玩儿不转这个异世的空间法则。

“汉莎……”灯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眼睁睁看着的这个当初落魄的黑暗骑士，居然已经有过一次机缘巧合的偶遇，回到了尘世大陆。这个结果，同自己的计划有着十分大的冲突。一时之间，它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如果可以，马子建是想永远不跟灯塔诉说自己的遭遇。可当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时候，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之处的灯塔，还真是指引他前进的明灯。

无论是汉莎的记忆还是玛维士的遗留，都没有关于空间召唤之类的知识。而上一次的召唤事件的发生，让马子建明白自己还不可以自由的穿梭于尘世与鬼蜮之间。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能得到一些解答的，就唯有这个可能有着几千年历史、似乎无所不知的灯塔了。

“根据书上的记载，主动召唤只需要两个条件，一是被召唤者有着魔导士以上的实力，二是必须有一个空间坐标。这两个条件，我都满足。甚至，我还暗中修改了一下我跟那个小女孩之间的契约，将之改为了自由度更高的平等共享契约。为什么，为什么纵然如此，我还是不能回到尘世大陆？！”

马子建的气愤不是针对灯塔，但他的气愤的确是有原因的。而根本原因就是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名暗黑恐怖骑士兼死灵魔导士，也比感性的贾维斯更快的适应了鬼蜮荒原里残酷的生存法则。但在潜意识当中，马子建一直是将自己当做一位人类来生存的，无论是他穿越者的身份，还是汉莎的记忆，都是同尘世那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息息相关的。他要生存的地方，绝不是这个充满着阴风、落雪以及一片死亡颓败色泽的鬼蜮荒原，一辈子同一群骷髅僵尸讨论人生！

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是向着这个简单而实际的目标出发的。当初远离尘世的时候，马子建甚至希望自己就此被德古给炼化，而当他遇到灯塔的时候，在接受了那一系列离奇的宿命后，隐隐发现这座灯塔最终的目的居然是重返尘世大陆！虽然马子建并不知道一座灯塔对尘世大陆有着怎样的眷恋，但他愿意为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而奋斗挣扎，只是因为，他想回尘世大陆。

看着气怒攻心的马子建已经有了一丝疯癫的倾向，灯塔似乎默默考虑了一会儿，才悠悠回答道：“汉莎，我明白你此时的心情，也理解你此时的痛苦。毕竟，有了一丝希望之后，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了。”

灯塔现在肯回答马子建的问题，并不是因为它真心为马子建考虑。而是它发现，自己同马子建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指引者与迷惘者的关系。随着马子建的实力和势力愈加强大，灯塔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同马子建平等对话了。因为现在，马子建已经有了那样的资格，而且，更可怕的是，马子建已经开始表现出来对那些宿命的厌恶之情。至少，这次重返大陆的事件，马子建就从未对自己提及过。若不是遇到非自己不能解答的问题，恐怕马子建将永远不跟自己诉说。现在的关系，唯有将自己放到同马子建一样的水平上，讨论出各自相同的利益点，才有可能继续走下去。所幸的是，马子建这次的遭遇，反而更可以激发他夺得死神传承记忆、一统鬼蜮荒原的斗志。因为假如马子建执意要重返尘世大陆，那么，他的执念越强烈，便只能越向着它指定的方向迈进。在某一程度上来讲，马子建这次的遭遇，恰恰是两人之间的利益点。

“汉莎，你说的一切都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看的那本书，是什么时候的留下来的？”

“你是说？”

“不错，你看的那本书是远古时期留下来的《召唤法则》，但你有没有想过，远古时期的魔导士和现在的魔导士是一个等级吗？”未待马子建思考，灯塔便自顾自解释起来：“远古时期，是诸神和所有留情大陆上生灵最繁荣的一段时期。纵然有战争、有毁灭，那也是因为文明到极致的原因。而那个时期的魔导士，几乎堪比现在的法神！所以，你不能撕裂空间的禁锢，顺利到达尘世大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对远古时期的历史并没有兴趣，我想知道的，是空间法则的运用！”

“汉莎，你想了解空间法则的运用，就必须首先了解什么是空间。”绿光悠悠转动，一如当初灯塔指引那个迷惘者一般：“所有一切实际的存在都由光之力、暗之力和中间力构成，光暗二力主构造，中间力主运转。而中间力，就是我们常说的风、水、吐、火四大元素。光之力、暗之力相互聚集，按一定的比例分布方式构成了位面与位面法则，中间力是位面运转能量，在固定的位面内中间力生生不息，使位面充满生机并产生智慧的存在。又因为中间力会在智慧的生命体里聚集，才会产生武学、魔法的本源。”

“这些我有些明白，就是说一个空间位面之内的构成，其根本是由光和暗两大构造因素相互冲突而产生，而起运转作用的，就是四大元素，它们在空间之间生生不息，使得一个位面里充满智慧生物的存在。”这些理论其实并不难理解，就跟现代社会说世界是由原子构成的理论一样，只不过，异世里的原子，有了各自的特性和任务罢了。不得不说的是，穿越者的身份，就是有一定的优势。至少，这些道理讲给贾维斯或者亨利等人，几乎会让他们抓狂……

“汉莎，我始终看重你的地方，就是你的领悟能力。”灯塔显然很意外马子建的解释，毕竟，这些理论，它自己也是经历了几百年的思考后才慢慢理解的，而马子建只需一番简单的讲解，就可以说了这么一番有见地的话，实在让它有些惊讶。

“停止你的夸奖吧。您也知道，再夸，我的尾巴就要上天了。”马子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您还是继续给我解释一下空间位面的事情吧。”

“位面如同白纸上的格子，许许多多的格子（位面）组成了整张白纸（世界），而无数世界如堆叠的白纸构成独立的一个空间。但格子与格子之间并不是一体的，它们之间彼此有联系却也有距离。而这些距离是不固定的，之间的虚无部分充斥着由混乱的光之力、暗之力和中间力组成的时空风暴。这些情况，决定了空间法则的产生。”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马子建的双眼明显更亮了一些。

“每个格子（空间位面）是永恒的，而其中的空间法则自然也是永恒固定的。每一个空间都可以感应到其他空间位面的存在与变化，但空间与空间之间是没有通道的。因为光暗二力在位面内的存在总量在位面生成那一刻起便固定不变，直到位面毁灭化为混乱的时空风暴。但是当整个位面之间的中间力缺失时，就会造成位面当中失去生机，越长久如此，便会成为遗弃之地并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破碎化入时空风暴中，而位面也不是绝对稳定的，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空间位面便会从感应到存在的相邻位面当中吸取起运转作用的中间力，这个时候，位面才会出现通道。而这些，就是空间法则。”

马子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这些，不就是现在社会的平行空间理论嘛。那些《盗梦空间》、《黑客帝国》等大片儿，早就将这些理论给阐述的世人尽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