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寺人在宫内也算个人物,后妃嫔御对他是恭敬有加。
可他在皇后心中依然连娶个身家清白的妻子都不配。
“谢女史,你觉得嫁给我很惨吗?为何殿下要用苦海两个字。”
如果说不惨那就太违心,谢新语想当个诚实的人,又不想伤害朋友:“可能殿下思想保守,认为不能生儿育女很惨。”
“这有何难?我有那么多上了祖谱的干儿子,连干孙子都有了。”
刘寺人养的干儿子跟谢新语的干儿子不同,刘寺人的干儿子连姓氏都换了祖宗都不要了,跟亲儿子没区别。
“但殿下不这样想嘛!”
“哼!殿下出身高贵,看不起我我明白。”
谢新语捂着嘴:“你竟敢抱怨殿下,好大的大胆子。”
“我就和你说,殿下就是看不起人,从以前就开始这样了。对宫内的皇子、皇女们,殿下就会看她们母妃娘家的情况,对他们分别对待。
清河郡王之女赵秀季被封闻喜县主,就是殿下和陛下说句洲条件不好,句洲出身的将领到了大周都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
更别提从小千娇百宠长大亲王之女。这才将赵秀季封为闻喜县主代替县主们赐婚句洲。”
“难怪呢!”谢新语想起她伺候皇后时,皇后那句她和你们不一样,说的原来是她不像其他女官出身世家,将世家谱翻到最后也找不出他们这一支。
无论她做了什么,如果她做得好,就会被夸像高门世家出来的孩子。
做得不好就会被说不是世家出来的,难免有所得欠缺,各位不要计较。
这些人心底都善良,没有因为她身份排挤她,反而还会包容她的不足之处,但在包容背后隐藏的就是对非出身之人的看轻。
“陛下都没殿下这样在意身份。在陛下倚重的大臣中还有富商家庭出来的人呢!”
“那可不。”刘寺人充满了对殿下的鄙夷:“陛下追封殿下父母的时候,殿下的长兄和二哥不仅争夺鲁国公之位,还争着让自己母亲称为鲁国夫人。别看殿下这般注重规矩,但为了抬高自己身份也可以不要规矩。”
“我从没听说过这些事,还请刘寺人与我好生说说。”了解皇后过往事迹,才能帮助谢新语更全面了解皇后,现在的皇后在谢新语眼里就是个完美的机器人。
此事的结果大家都知晓,其中的闹剧上了年纪的大臣也知,这也不算丑事,几乎每任皇后娘家都会出现兄弟争爵位一事,说出来倒也无妨。
“殿下被册封为皇后时,陛下就将殿下父亲追封为鲁国公。殿下的母亲是先鲁国公的继室,殿下的长兄是先鲁国公原配所生,次兄是殿下同母兄长。
当时殿下长兄和次兄,都认为自己应该继承爵位,鲁国夫人的名号该属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两人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按照殿下看重规矩的性子,鲁国公的爵位就该长兄继承,鲁国夫人的名号也该是长兄之母的。
可这次殿下就看着长兄和次兄闹,也许私下还跟陛下吹了枕头风。最后陛下下旨让殿下次兄继承爵位,让殿下的亲生母亲得了鲁国夫人的封号。
殿下反感我娶阴萝娜,就是觉得我一个阉人只配娶奴仆为妻。就连陛下也是将嫁给阉人当作对阴萝娜的惩罚。”
“刘寺人你快消消气,寺人有大出息的也不在少数。咱们还有正事要做。”
“唉!都怪十二皇女瞎跑,耽误我的婚事。”
没娘在身边的孩子是根草,十二皇女找不到了,没人真心担忧她,全都是嫌弃她多事的。
“人都丢了你还骂她,要不是十二皇女不见了,殿下还得跪在过道里求陛下收回成命呢!”
“我得将殿下已经起身一事告诉陛下,先走一步了。”
“我也得去跟陛下禀告十二皇女失踪一事,我们一块。”
十二皇女的随侍人员都在寻找十二皇女,但他们在宫内干得都是伺候人的活,对江南也不熟悉,找人的速度很慢,皇后能调动也都是长在深宫的宫人。
十二卫的人倒是不错,他们不仅有武艺在身,还无论走到何处都能调动当地官府。
但十二卫都各司其职,能随意调动出去找人的就只有少少百人,能调动整个十二卫寻找十二皇女的也就陛下。
今日陛下外出巡视江南附近州县,为了不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陛下下令精简规模。
精简后的规模只有几百人跟随在陛下身边,其中许多人还是本地官员乡绅豪族。
对于想刺杀陛下的人来说,这是最容易得手的机会。
谢新语和刘寺人骑马追赶上陛下视察的队伍。
“做什么?”毓都将两人拦住。
“十二皇女不见了。”
“跟我来吧!陛下正在和官员讨论政务,我估计还得说许久,你们找到机会就插嘴吧。”陛下只要说话的欲望一来,说上几个时辰都能不带歇息的。
因是考察民情,所以讨论政务就在一片稻田前。
陛下唾沫横飞的评价着当地官员。
“张同知,你能力不行啊!这几年你治下都没发生过一件大事,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张同知没想到工作做得好也是错,愣在原地冷汗直冒。
谢新语也是如此,不出事证明张同知将此处治理得好,怎么还是能力有问题了?
陛下见没人能像他这般聪慧,了解背后存在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张同知,我检查过你从二十岁到四十二岁的政绩,你被革职了。”
众人大惊失色,张同知的能力在他们中是中等偏上的了,政绩在他们中也十分突出,连张同知都会被革职,那他们又该如何?
陛下当然不会将所有人都革职,他之所以盯上张同知。是因为他在了解张同知简历时,嗅到了通道同人的味道。
在张同知担任县令期间就取得了人口增加等实绩,成了同知以后让本地未发生一起治安案情……
先就当这些事情并非弄虚作假,这样厉害的一个官员,他到了江南本地竟然遇见的所有人都对张同知赞不绝口,这个人假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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