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几句话,两个人就被人家轰了出来,巴达玛气鼓鼓地说道:“找他们的院长去,医院也是国有单位,总要接受党组织领导的吧?我们这是纪委办案,凭什么他们不配合?”
她是想动用手里的权利,让医院方面配合工作。陆炎却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这件事还是不要先公开的为好,一旦公开了就有了麻烦。”
“什么麻烦?”巴达玛的眼睛瞪得老大,觉得陆炎这个人有点让人摸不透想法,纪委干部堂堂正正下来调查,怎么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一样,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
陆炎笑了笑,说道:“暗访和明访,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事情就是截然不同的结果,走跟我来。”
他们这一次来到传达室里面,在里面值班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陆炎先是给他递上一支烟,说道:“老人家,我们在等人,在这里坐坐行吗?”
“哦,等人啊。”老头子看了看外面走廊里医院给人准备的椅子,说道:“坐吧,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不是来看病的吧?”
“老大爷,您真厉害,怎么能看出来的呢?”陆炎坐在屋子里的床边说道。巴达玛却站在窗户前面,向外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她对这样的询问没有兴趣,以这种形式表示出抵触的情绪。
“我在医院里工作了一辈子了,以前就是药房里面的,现在退休了,发挥余热。虽然不当医生了,但是眼光却没落下,看你的身体很健康啊,没啥病,自然就是不是来看病的。”老头子笑嘻嘻地看着陆炎说道。
“呵呵……老大爷真是火眼金睛啊,一看就知道谁是病人谁不是病人。老大爷,从这里看出去,来来往往的人您都能看得到啊。”陆炎笑着和老头套着近乎。
“嗯,基本上吧,你有事啊?”
“没事,就是闲聊一会儿吧。”陆炎觉得谈话有点困难,这个老头显然也已经起了一点戒心,再拖下去估计会让他的戒备心理更重,于是说道:“那您认识外科的吴玉芳医生吧?”
“吴医生啊?认识,她来到医院的时候还在药房实习过半年的时间,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吧。那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医术也漂亮,将来会是我们医院的一把快刀手,做手术什么的比较利索。”老大爷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而且谈起吴玉芳来满脸的褶子都松开了不少,话语里也尽是赞美之词,显然对她很满意的样子。
陆炎殷勤地说道:“他们给我的弟弟介绍一个对象,就是你们医院的吴玉芳医生,这个人除了工作好之外,还有什么长处啊?”
“介绍对象?”老大爷看了看陆炎,说道:“你没搞错吧?吴医生已经结婚了啊,就是暂时没有小孩子而已,谁给你弟弟介绍的啊?这不是在害人呢嘛!”
“一位跟我们家住在一起的邻居大妈,哎呀,吴医生真的结婚了啊?”陆炎假装摸了摸脑袋,说道:“那么,这个吴医生没打算离婚吗?”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人家两口子非常恩爱,她对象是农科站的技术员,才结婚两年多吧?哎呀,我记不清楚了,反正人家没有离婚也没听说要离婚啊。还有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说话的呢,哪有你这样咒人家离婚的啊,真是的。”老大爷不高兴了。
陆炎不以为意地说道:“是吗?我可听说吴医生的丈夫是一个领导干部啊。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好像是婚姻事实上已经破裂了。”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说吴医生介绍给你弟弟做对象,一会儿说吴医生的男人是领导干部,那你到底想干嘛啊?”老大爷的思维比较清楚,干了一辈子药房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脑子比较清楚,一点也不糊涂。
陆炎感觉牙痛,套话果然不是那么好套出来的,而且自己今天的这一番表演确实也拙劣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就连一旁有名胸大无脑的巴达玛这时候都有点鄙视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陆炎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低声对老大爷说道:“我们就是想问问吴医生是不是有外遇啊?”
“你们是记者?”老大爷开始警觉了,不过还是只把陆炎他们定位成了记者,并没有想到纪委的头上。
既然老大爷已经先入为主,陆炎正好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即就半推半就地承认了这个身份。微微点点头,把一张钞票塞进老头的手里,说道:“别吵吵啊,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就成了。”
还是钱好使,老大爷拿钱的速度绝对不慢,甚至是手脚麻利,把钞票收起来之后,低声说道:“你问得这事情在医院里倒是有点传言,别人都是那么说的,我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好像是一个大领导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能把我的名字写进报纸里面啊,这就是道听途说的。”
“好的,我一定不把您的名字写进去的,那么,老大爷,您知道那位领导的名字吗?”陆炎顺藤摸瓜地问道。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大爷的头连忙摇着说道。
陆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么,谁对吴医生的事情了解比较清楚呢?”
“苏腾友医生,他跟吴医生是一起来到医院的,那个时候啊,我们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会凑成一对呢,没想到后来却都各自结婚了。听说苏医生追求过吴医生,没追上,年轻人的心里啊,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看看,他们天天都在一起工作,好像生活中没啥秘密了,性格上也有了冲突。就过不到一起去了,这个男人跟女人啊,就是不能在一个单位里上班。这叫做,自由空间,对,要给对方一定的自由的空间。”老大爷说得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现在还为这个苏腾友在鸣着不平。
听到这话之后,陆炎有点哭笑不得,顺着老大爷的话说道:“对对对,您说的对,嗯,那个苏医生今天上班吗?”
“我也不是他的领导,怎么能知道得那么详细?”老大爷瞪了瞪眼睛说道,说着又看了看陆炎的手包。
陆炎看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这才对巴达玛递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出守卫室。巴达玛叹口气说道:“你花钱给人收买消息,值得吗?我们这是为了公事,并不是个人恩怨。”
“我没想过值得和不值得,只知道要公平公正地对待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坏人,查清事实才是我们最需要做的。”陆炎没工夫和巴达玛解释什么大道理,随口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收起你的满腔正义吧,有很多的事情,是查不清楚的。”在纪委这么长时间了,即使胸大无脑的巴达玛也能够看清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
陆炎跟着叹口气,心里也很无奈。巴达玛说得未尝没有道理,比如常宾鸿那件事,就是一个查不清楚的事实。真相的背后是那么残酷,是那么冰冷冷的无情和现实,真相,远远大于他的能力范围。
到住院部之后,看到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陆炎叫住了她,问道:“请问苏腾友医生今天上班吗?”
“在三楼。”护士小姐指了指楼上,美丽的眼睛在陆炎的脸上转了一圈,接着走掉了。
陆炎对巴达玛递了个眼色,两个人向电梯走去。巴达玛低声说道:“这一次,你以什么身份打听人家苏医生?”
“记者,只有记者才对这些花边新闻有兴趣。”陆炎的口气恢复了自信地说道。
“可是咱们没有记者证啊。”巴达玛有点担心地说道。
“需要那个东西吗?”陆炎咧嘴一笑,嘴角的笑容透着诡秘的表情。
走到三楼,陆炎在医生公示板上找到了苏腾友的照片,这是一个二十**岁的男医生,眼睛里面透着睿智的表情。不过由于是照片,整张脸有些呆板,看上去跟一个死人差不多。陆炎嘟囔了一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照片了,一点也不生动。”
“那你还要看照片?”巴达玛觉得他的话有点可笑的成分。
“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连这个苏医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陆炎说着,又盯着照片看了几眼,把这个苏腾友的样子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到了三楼陆炎找到医生办公室,房间里面却空空如也,一个护士看他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问道:“你们找谁啊?”
“你好,我们找苏腾友医生,他今天不是上班吗?”陆炎看到了护士小姐眼睛里的怀疑表情,急忙解释说道。
“哦,苏医生啊?他在查房呢,很快就回来了,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啊?”一听是找苏腾友的,小护士一下子客气了很多。
“朋友。”陆炎说谎的时候脸色一点不变。
“那你们等一会儿吧,进来吧。”护士小姐把椅子拖开,手指示意了一下,说道:“先坐一会儿吧,他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谢谢你。”陆炎的笑容显得十分亲切。
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苏腾友才带着两个护士和一个实习医生回来。他的脸色很不高兴,身后的几个人也都低着头,看样子都被苏腾友骂过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办公室里面有两个陌生的男女,苏腾友也不管不顾,自己先大刺刺地在椅子上一坐,然后语气很不友善地说道:“你们是谁啊?这里能让外人随随便便进来的吗?”
巴达玛嘟着嘴巴想要说话,陆炎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有事请找苏腾友医生聊一聊,你就是苏医生吧?”
“我就是苏腾友,聊什么啊?”苏腾友的话语继续显得很不配合,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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