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向你求婚(补完)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故事,老秦管家的记忆很好,稍微回忆一下,就能随便道出点当时程寄在干什么。
“这张是程寄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辣椒,喝了整整一杯子的温水都不能解辣。”老秦管家指着左上角的照片说。
那是张侧脸照,程寄的脸颊红彤彤,辣得眉毛都皱起,那时候他还远没有长大之后那样冷漠,表情生动。
不过想想也是,才五六岁,懂什么呢
这张照片的旁边就是下一帧画面,他捧着空荡荡的水杯,表情痛苦地转头去看滕夫人,好像在说:“妈妈,我还是好辣,怎么办”
滕夫人年轻时候长得确实花容月貌,雍容华贵,就是景致见了,都要倾心。
但照片上的滕夫人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镜头,画面很漂亮。
景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但没有多想,问老秦管家:“他怎么会忽然吃到辣椒了”
景致知道程寄吃不了辣,但她有时候清淡的饭菜吃厌了,有那么一两天会想吃重口味的,程寄虽然不会阻拦她吃,但也不会和她一起吃,陈管家会在那两天分别准备两人的饭菜。
程寄是属于一点辣都受不了的人。
老秦管家想了想说:“好像是那天滕夫人兴致使然,做了墨西哥菜给程寄吃,里面加了辣椒。”
景致再仔细看了一眼照片,果然看到了牛肉辣酱汤。
她不知道程寄不能吃辣吗景致心想。
那几本照片集可以说是程寄的成长相册,家族里的人物几乎都出现了,但他父母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甚至还没有程临岚多,当然,程父是最少的。
滕夫人年轻时候喜欢画画,但不知道有没有从事过艺术工作,这几张照片中看不出来。
为数不多的她和程寄的合影中,有两张她用油画笔在程寄的脸上、手上涂颜色,程临岚依旧是漂亮的人,她看上去很开心,但景致却只看到程寄的紧绷和无奈。
似乎是为了迁就自己的母亲,答应让她在脸上作画。
那时候程寄才三四年级的样子,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平时衣服上有点污渍都受不了,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弄脏他的脸和手。
“滕夫人很喜欢在别人脸上画画吗”那一阶段,景致看到好几张程寄这样的照片。
“好像是这样的,那段时间流行人体行为艺术,在人裸//体上画画,滕夫人喜欢过一阵。”老秦管家看着景致说,他不知道景致能不能理解这种“艺术”。
不过滕夫人喜欢艺术也不过是个撑门面的幌子,一阵一阵的。要真的把艺术做出来,是要花时间和精力,滕夫人最愿意花时间精力的地方在吃喝玩乐以及爱情。
在这点上,倒是和程寄的父亲不谋而合。
然而景致根本就不在意滕夫人喜欢的是什么艺术,她问:“那段时间,程寄经常和她母亲在一起吗”
“应该是吧,我记不太清了,”老秦管家说,“那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黏着父母总是正常的。”
他往后翻着照片给景致看,“后来长大了,就不怎么喜欢了,反倒更愿意一个人待着。这些都是他初中左右。”
那些照片里,他的轮廓都渐渐长开,特别是初一时候,从男孩长成了男生,但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少,后来的冷眉冷眼初具雏形。
“这张是他初一学期结束后,回巴黎补办的生日,就在公馆的宴会厅。”当时他们坐在会客厅聊天,老秦管家怕景致不了解,特意用手指了指说,“穿过这个门,往左走的第二个房间就是了。”
“人很多,是不是”他问,“很多都是他同学。”
景致点点头。
这张照片上不止人多,而且长桌上的食物到现在看都是丰盛美味,依旧昂贵,其他小孩都很开心,唯独坐在主桌的程寄没什么情绪起伏。
景致怜惜地用手指摸了摸照片上的小人,似乎是想把他眉间的冷漠抚去。
断断续续地看完一本厚重的相片,已经是下午三点点,老秦管家有午睡的习惯,今天陪了景致这么久,他有些熬不住,想要去休息。
回房间之前,还拉着她的手说:“明天再过来,我们继续一起看。”
老人都喜欢回忆往昔,然后絮絮叨叨地将过往经历说给小辈听,但这样耐心的小辈并不多,老秦管家好不容易才找到景致这一个,不愿意放手,而且他听他们说,再过几天,景致和程寄就要回中国了,这次见面可能都是彼此最后一面。
景致也愿意了解程寄小时候的事情,自然是答应的。
送老秦管家回房休息后,景致也打算回房处理工作。
拿出手机,原本想看看微信上有没有工作找她,转念一想,在浏览器搜索了关于滕夫人的人体艺术。
她本来没抱什么期望,在谷歌上随便打了几个关键词,就跳出了十几条相关报道。
那都是千禧年间的事了,滕夫人在蓬皮杜现代艺术展,曾经展出过几件作品,也邀请了几位在当时名声大噪的先锋艺术家捧场,但媒体报道中对滕夫人的作品点评不多,更多的是描写她背后的家族故事。
很明显,这不过也是个靠着祖上余荫博名声的典型例子。
景致稍微翻了翻几张人体艺术的照片,全都打着“软/色//情的擦边球,还不如说是她与人体模特的调/情更为贴切。
听老秦管家说,那段时间程寄喜欢跟着滕夫人,很有可能就接触了这些。
景致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就算是西方觉得“色//情”是艺术,但这些作品展览的时候,也是要限制观众的年龄。
小孩不能不接受正确的性/教育,但也不能过早地接触色///情,不然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不是性//泛滥,就是性//冷淡。
难怪当初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程寄不太喜欢景致的触碰。
她转身,刚上了两级台阶,余光里就看到有人进来。
景致再仔细一看,是滕夫人。
在这住了这么多天,除了在教堂见过一面,景致还是在这儿第一次私下和滕夫人见面。
虽然彼此都知道大家住在这儿,但很神奇地是一次也没碰到过。
上回在教堂不方便说话,这回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打招呼的。
景致从楼梯上下来,站在一旁,喊了声滕夫人。
滕夫人对景致的观感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景致,她的儿子程寄就应该成为程家的掌门人,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水涨船高,成为社交圈追捧的焦点。
之前大家都压宝程寄,对她也礼遇三分,现在谁都知道程寄没有这个可能,连约她出去的人都少了,也更加不会像以往那样,即使她说了蠢话也要捧着她。
这种落差大得就算程寄之前和她打过招呼,让她客气点,也不能压住她内心的窝火,滕夫人徐徐走过来。
虽然高傲的贵妇姿态扫了景致一眼,但说出的话已经压抑不住的嫌弃。
“你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迷得程寄一套一套的”滕夫人挑剔地打量了一圈。
说实话,景致确实是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但这在时尚圈,还不是一捞一大把
反正滕夫人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就像她以前玩过的男人,身材样貌都是顶顶好的,但玩过之后也就那样,哪有钱和地位香。
景致倒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滕夫人终于卸下伪善的面具,不装了。
之前在北京见面的时候,她明明看不起她,还要秉持着“不能看不起人”的准则同她说话,结果各说各的,别扭又滑稽。
景致大方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滕夫人被噎住,冷哼一声:“可能他就是没过过苦日子,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想吃点清淡的萝卜青菜,也是常有的事。”
“感情啊,哪里能长长久久。”
滕夫人还没来得及以过来人的身份轻蔑一笑,就被刚从外面回来的程临岚打断:“我说二嫂,程寄都还没结婚呢,你就盼着他离婚”
“你能不能盼着点好的”
程临岚确实有做大资本家的实力,这几天为了程老爷子的事,她和程寄忙得团团转,结果一看,容光焕发,比滕夫人还要精神不少。
景致也和她打了招呼,程临岚替她解围,抬了下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和二嫂说。”
等景致上楼,不见身影,滕夫人说:“都还没影的事,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你以为是你呢”程临岚没客气地回。
这些年她二哥程临恒玩女人,滕夫人玩男人,两人半斤八两,称得上“纨绔子弟”四个字,但同时也玩物丧志,一辈子都没办法和“性缘体”分割,堪不破红尘。
在程临岚这种实干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有理性的人。
滕夫人恼羞成怒:“这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我好歹也是你二嫂!要不是程寄,是我压你一头。”
程临岚仿佛听了个笑话:“你也知道是因为程寄,要不是程寄,我也懒得养你和我二哥。”
当初程寄和程临岚达成的条件之一,就是得维持他父母在家族和社交圈的地位,以及奢靡的生活。
为此他愿意让出在程氏集团的股份。
不然程临岚上位后,凭什么养这两个闲人,而且为了防止程氏最核心的股份外流,她肯定是想尽办法把滕夫人两夫妻所持有的股份拿走。
之前,程寄逼不得已被程老爷子赶鸭子上架,也有这部分原因。他已经替他幼稚的父母安排好了后路,但他的母亲偏要他不顺心。
反倒是程临恒,知道自己没本事,要靠儿子,所以乐得什么都不管。
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
滕夫人不服气,但也毫无办法。
下午的阳光属实是好,白辣辣得一片,程临岚侧目看过去,什么也看不清。
她不仅接手了整个集团,也接守了家族,现在说起话来也有长辈式地语重心长:“所以说啊,靠儿子,靠老公,靠父母都靠不住,要靠自己。”
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没本事的。只能靠着年轻的时候多磨练磨练,很可惜,滕夫人已经错过了年轻。
程临岚微凉的目光重新看向她,“二嫂,你已经五十多岁了,要长大了。不长大也没关系,但要懂得识时务,既然要靠别人,那就别触对方的霉头。”
滕夫人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得不接受事实。
程寄晚上九点多才回到家,那时候景致已经洗完澡打算睡了。
他一回来,就把景致捞起来,亲了亲,问她有没有想他。
景致无语:“我们不是异地恋,早上才见过呢。”
程寄的冷脸垮了下去:“那中间也隔了十几个小时。”
他的表情很委屈,像是在“控诉”景致已经不爱他了。
景致没办法,这个时候不好好哄,之后更加难哄,于是揽住他脖子,用力亲了亲:“想的想的,快去洗澡吧。”
“敷衍。”程寄丢下两个字,才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洗漱完,景致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笑。
“在看什么”程寄在侧边上床。
幸好眼快手长,在景致毁尸灭迹前,就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按亮屏幕后,才发现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有一些甚至还是他很迷你的时期,咧着嘴笑,挂着口水。
一点也不符合他现在的形象。
程寄:......
“哪里来的”他这才想起快傍晚的时候,景致也给他发了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他初中时期,稚嫩但好在轮廓是帅的。
那时候他没多想,但这张......
“别删别删,你要是敢删,我就发火了。”景致爬到他身上抢手机,“老秦管家给我看的照片,我挑了一些存在手机里。”
“好丑。”
“这哪里丑了,很可爱。”
程寄不说话,但手机被景致拿走了。
“你要不要看看小时候,这些照片你应该也很久没看了吧。”景致趴在他身上,试图给他看。
程寄嗯了一声,捂住脸,就是不看。
他的手很大,把脸遮盖得整整齐齐,偶尔露出的指缝中,看得到他的脸皮已经羞红,可爱至极。
面对程寄的诱惑,景致就如同可怜的穿山甲从树缝中艰难地取食白蚁,急得团团转,又笨拙得无从下嘴。
然而程寄才不理会景致的着急,声音闷闷的:“那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如果是指他和父母的关系,那也算吧。
景致嗯了一声。
程寄挫败:“你别信。他记性不太好,这么多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难免弄错。”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不难听出这是为自己遮掩。
让人心酸。
景致用力把他的手挪开,像是掰开花瓣后,露出娇嫩的花蕊,程寄眼眸清润,似有水光。
她密切地亲吻他的面颊,柔声说:“我不信。”
“一直都不信,就是些照片而已。”景致保护着他的自尊,替他找借口:“老人家寂寞,我陪陪他而已。”
程寄被她吻得渐渐迷失了心智。
不过说起陪伴,他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们已经在巴黎逗留了十来天,爷爷的葬礼结束后,也该回去了,原定后天回国,明天正好两人都有空,程寄打算带她随便走走。
可是......
“我应该陪不了你了,还有个合同今天没谈下来,明天还要继续。”这个合同是程氏集团的单子,本来和程寄没有关系。
但对方的ceo和程寄关系不错,程临岚也就没客气,把他当驴使。
景致没有生气:“那正好,我刚好和老秦管家继续看照片。”
程寄听了之后,更加萎靡不振了。
就算景致吻他,他也没什么心情,但他也喜欢景致在他皮肤留下印记,所幸躺着抱住她,什么也不动。
他在等,等景致和他说白天发生的事,但他等了好久,景致都没这个意思。
于是主动开腔:“白天的时候,我妈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话”
景致没想到程寄会说这个,“姑姑和你说的”
程寄哼了一声,意思很明显。
他说:“我今天回来,已经再三和她说过了,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们这次回去后,你们不会再见面。”
景致对他的处理倒也满意,她单手支着下巴说:“你别担心,我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滕夫人这种只爱自己的人,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知道怎么去爱,景致又怎么会天真地让她爱自己。
她现在赚的钱,和程寄赚的钱,以及程家赚的钱,已经脱离了普通家庭存在的婆媳矛盾。
而且说起来,景向维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程寄。
说起这个,景致有点心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程老爷子的突然离世被打算,这么多天,景致才想起来。
景致另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慢慢梳揉:“问你件事。”
“嗯,你说。”程寄温柔地看着她。
景致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嗓子:“那天你为什么要骂我猪头。”
还骂这么多遍!
原来是这个。
但因为景向维的吩咐,程寄不好明说,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始终有些难受,很认真地说:“因为你是真的猪头,谁让你说话不算数。”
说话不算数
有吗她有吗
明明很有信用。
床头灯的灯光像是一层淡金的薄纱罩在程寄脸上,薄纱漫漫,垂落至胸膛,使得他的棱角也很柔和,这让景致想起黄昏时候的梅里雪山,日照金光。
神圣又温柔,就如同程寄现在看向景致的目光。
景致看得有些痴迷,拖着长长的尾音,说了声哦,然后把脸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
“睡觉吧。”
明天你就知道我说话算不算数了,景致在心里悄悄地说。
原本以为要耗费一天的谈判会,没想到在中午饭点前就结束了。
为了庆祝谈判顺利结束,程寄的好友想要邀请程寄一起吃饭,但被他拒绝了。
因为程寄想了想,这个时间点,还不如把景致叫出来,两人顺便走走。
他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带景致去爷爷留给他的那套房子看看。
他开车回家接景致,但没找到人影,问老秦管家:“她人呢”
老秦管家摇摇头:“我不知道,早上我们刚看完照片,她就匆匆出门,说有要紧事。”
要紧事
她在巴黎没什么认识的人,还有要紧事
程寄只想到一些不好的念头,着急地给景致打电话,但好在他多虑了,景致很快接通了电话,听到他说已经结束了谈判,便很高兴地发给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程寄点开地址,没想到他们两个想到一处去了,竟然都是程老爷子在巴黎的第一套房子。
那套房子在塞纳河畔,位置有些偏,算是巴黎的郊区,从市里一路开过去,自然风景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静谧。
早在程寄的父亲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家族就搬家了,程寄出生后更是没有住过,但以前跟着爷爷来过很多趟。
因为这房子并没有闲置下来,反而作为手工珠宝制作的工作室,并且开放了一部分空间,作为艺术展览,接待一些重要的大客户,需要提前预约。
果然,程寄快要开到大门的时候,景致就站在那棵熟悉的参天的法国梧桐下等着,她被映衬成小小的白白的一点,朝着程寄挥手。
程寄在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停车,下来。
景致双手拢在嘴边,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怎么还需要预约要不是你正好有空,那我不就白来了。”
“冒失鬼,也不提前和秦管家说一声,他会替你安排好。”程寄走过来,牵她的手。
不过这也是景致夸张的手法,她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带她过来的,如果程寄没有来,司机师傅去说,她也照样可以进去。
偏偏那个时候程寄打电话给她,那她就想要等着程寄帮她解决问题。
微长的头发被冷风吹起,三月的巴黎还是有些冷,但比北京好多了。
站在门口的是安保公司人员,程寄亮明了身份,很轻松就进去了。
这套房子非常漂亮,还没进去之前,景致站在外面,就观察了很久,拍了好多照片。绿树成荫,掩映着三层楼楼房,外墙是很有森系的白绿色。
并不是典型的的法式乡村风格,反而透着点庄严的设计,四四方方,在时间的沉淀中,愈发优雅。
有专门的接待人员在等着他们,他的本职工作是向客户介绍这座房子的历史,程氏家族间的趣味故事以及不容易的发家史。
但这位工作人员可能还没有程寄了解得多,程寄让他下去,他们不需要陪同。
房间装修以奶油绿色和白色为主,一楼会客厅那,向外的那堵墙做成了彩色玻璃和花枝铁架,缠绕着绿色藤蔓,很浪漫。
“这里以前是我爸爸他们小时候一起吃饭的地方,窗户打开,可以看见小花园。”
屋内还有壁炉,壁炉上的墙壁镶嵌着镜子,镜子前面摆满了各种可爱细碎的摆件,看上去像是小孩的玩具。
以及上一辈家族成员的照片和自画像。
“这些都是我奶奶和设计师一起讨论安排的。”程寄说。
“你奶奶一定是个很会生活,照顾家庭的人。”
“她确实是这样,传统的家庭女性,不算工作上的女强人,但很会管理家庭,谁又能说这不是女强人呢”
景致同意地颔首。
“我爷爷忙着赚钱,我奶奶管家,她很注重家庭成员间的关系。”程寄指着壁炉旁边被画花的一块墙壁说:“这可不是我画的,我爸爸,大伯,姑姑他们的杰作。”
“我姑姑比大伯小五岁,这是她画花的,但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爸爸和大伯身上。我奶奶生气地要打我姑姑,说我姑姑小小年纪,学会撒谎。”
“那时候我爸爸和大伯心疼小妹妹被打,承认是他们教唆妹妹,于是也挨了打。”
他们小时候相亲相爱,但长大后,分崩离析。
“我姑姑还是最像我奶奶,比起两个哥哥,更看重感情些,其实她掌管程家是最合适的。”说到这些,竟然有些伤感。
但这就是人生,大家长着长着就分散了。
景致挽住他,陪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二楼说:“我们上去看看。”
二楼最主要的部分是个珠宝定做工作室,他们家有十几个工作室,大小不一,这个规模比较小,只订做大客户的特殊订单。
因为程寄的身份,景致能够进到工作室里面参观。里面工作的都是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将一颗颗珍贵的钻石镶嵌到模具里。
从他们踏进工作室的这一刻开始,程寄就觉得怪怪的,他向景致介绍这些为程氏服务了几十年的工作人员,大家虽然好奇,但也没有程寄想象中的那样好奇。
好像景致和他们认识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里面的管理人员是莱昂德,他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今年也有65岁了。
莱昂德严肃地对程寄说:“程先生,你可以过来吗之前有对新人来我们这儿定做戒指,但是男方不满意我们的设计,吵着闹着要退货,您来看看,这真的不好看吗”
“他们当初没有设计图”
好端端的,怎么还有工作纠纷而且这是定做特殊款式的工作室,怎么还会做订婚戒指
不过程寄也没有多想,和景致说了一声就走过去。
景致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他们没给,就只看了几个样品就下单了。”莱昂德捡起了那枚被随意放置在案板上的戒指,还煞有其事地擦擦灰,“这个,你看看。”
给他的是枚男款,单光圈的素净戒指,程寄拿起来一看,却没想到很符合他审美。
“您觉得怎么样那位客人很不满意。”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还是以客户的观点为主,你让经理再去沟通。”程寄说。
没想到莱昂德忽然冲着景致一笑,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程寄:
他注意到工作室里的十几个手工艺人都放下工作,热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程寄:
他疑惑地看向景致,景致的脸涨得绯红,从他手里拿过戒指,就要给他带上。
程寄后怕得连忙把手指缩起来,“你要干什么”
景致看着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紧张地舔了下嘴唇,认真地说:“没看出来吗程寄,我在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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