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第二天奚亦楠没跟着程野他们去，因为警察找上门来了。

不止是他，还有程野。

奚亦楠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作为一个拥有丰富夜生活的年轻人，大清早九点起床已经是极限，更别说在这个公鸡刚打鸣，上班高峰期的早晨。

奚亦楠半阖着眼看着来人，看着来人是两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瞬间就清醒了。

“您好，我是海城公安局的，这里有个案情需要您取一下证，麻烦跟我走一趟。”一位警察面不改色地说道。

从外界看，还以为奚亦楠犯了什么罪。

奚亦楠也挺意外的，他一个守法公民还有什么案情还能跟他扯上关系。

奚亦楠到警局的时候，还遇上了身穿登山装的白铭和肖朴。

白铭他们坐在外面，很是焦急地等待着，见了奚亦楠也很是吃惊。

“他在里面？”奚亦楠问，既然白铭和肖朴在这里，十有八九程野也在里面。

白铭点点头。

奚亦楠了然。

如果没记错，奚亦楠上次来警局也是跟着程野带着那几个吸/毒的混混。

“程先生，别紧张，我们今天来，只是想找你们取一下证。”坐在程野面前的是一位老警官，“小关，在后面记录一下。”他对着后面的年轻警察说道。

小警察点点头，慌慌忙忙地打开笔记本记录。

老警官很有威严，他用凛冽的目光扫视着程野，“程先生，一周前，您给我们报警遇到吸/毒团夥，并把他们打成重伤，当然，您这是自卫，并不含有任何法律责任。只不过，这几个年轻人，在几天前死了。”

老警官缓缓说道，直视着程野的眼睛，他无视了程野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接着说道，“程先生，我们今天来只是想来问问，当天的情况，请问你们是多久发现吸毒团夥的？”

“3月13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三。”程野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请问你们是如何引起冲突的？”

程野觉得这问题有些傻逼，虽然之前重覆过，但还是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俩看到时想走被拦住，我们想报警，他们想过来抢夺手机，其中有个人还带着刀。”

“程先生，根据调查，您的老师是刘荣新教授？”老警官烦着文件问道。

“是。”程野说道。

老警官笑了笑：“好巧，我孙女也是学画画的，家里有很多他的着作。别紧张，我们今天只是来谈谈。”

“嗯。”程野点点头，坐姿稍微缓和了一点，但内心的弦仍是紧绷着，警局的氛围并没有让他不安，更像一只警惕的猎豹。

“程先生，案件的具体我不能跟你透露，我只能说，他们是死於非命，具体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你们是最后两位除我们外接触他们的人。”老警官说道。

这不就摆明了他有嫌疑吗？

程野皱了皱眉：“这种时候去调查最后接触他们的警官不是更好吗？”

老警官笑了笑，说道：“是，这里我们也在调查当中。”

程野脸色不是很好，老警官也没继续套他的话，接着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当时为什么去霓虹街？”

“喝酒。”

“怎么过去的？”

“开车。”

“你们几个人？”

“两个。”

“为什么去？”

程野内心对着这老警官翻了个白眼，很是烦躁，用着不耐烦的语气一字一顿说道：“喝，酒。警官，你要是再问我为什么喝酒，这我还真答不上来。”

“不会。”老警官笑了笑。

程野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警察。

“好，今天谢谢程先生的配合，案件的调查我们到时候会通知您。小关，送一下。”老警官说道。

后面的小警察放下笔记本，连忙招呼程野。

还未等程野起身，门被人打开了。

“老高，我给你说，这个案子……”来人翻着文件，毫不客气地推开门，待他擡头看见程野后却楞住了。

程野看见他呆住了。

“叶叔？”

“程野？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的警官年龄跟这个老警官不相上下，“老高，他在这里干什么？他犯啥事了？”

“哦，是这样，老叶，稍安勿躁，只是前几天那个案子我想请他做个证。”审问程野的老警官老高慢条斯理地说道。

“叶叔，那个，我……”程野站起身，看着叶警官欲言又止。

高俊难得看着刚刚还挺嚣张的小子见到老叶后竟毕恭毕敬起来，不禁有些好奇。

“小程啊······”叶军看着程野，叶军的年龄足足大了程野两轮，他也算是看着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长大的，“你妈妈的那个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中，凶手至今未找到，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看可以吗？”

程野的表情一时有些一言难尽，他沈默了会儿才说道：“好，谢谢叶叔，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一定。”

叶军笑着看着程野离开，转身却看见高俊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什么案子？”

“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叶军叹了口气。

“那个车祸案？”高俊有些惊讶，“我记得不是个意外事件吗？”

“对。”叶军闭了闭眼，“当时我负责这个案子，而那个死者女性是程野他妈妈。”

程野结束的时候，奚亦楠那边也刚好结束。

奚亦楠打着哈欠出来，他昨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被警察同志拉去取了证，问了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在困得要死。

“奚少，对不住，今天本来是要来约你去玩的。”肖朴说道。

“没事，那下次约。”奚亦楠很有风度地对着程野笑了笑。

“喂，野哥人家跟你说话呢。”看着程野没有理会奚亦楠的意思，白铭提醒道。

奚亦楠从出来就注意到程野的脸色不对，“没事，那程老师下次约。”

说着离开了警局

中午的咖啡店人不是很多，奚亦楠来的时候，店员都很放松。

“小刘今天没上班吗？”奚亦楠问。

“刘经理？他今天请假了。”领班说道。

“哦，好。”奚亦楠笑了笑，领班一时看不懂奚亦楠的表情，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老板，她通常也是看不懂，但在她印象里这位老板通常很好说话。

“你们忙吧。”奚亦楠说道，几位服务员也就散了。

奚亦楠自己兑了一杯冰美式，什么都没加，一口气喝了进去，瞬间苦得他清醒了不少。

奚亦楠在后台翻看着这段时间的账本，领班也很意外见到老板认真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奚亦楠一直是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开个店纯属好玩，店里的事都是甩给了他们的经理。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领班，拿着自己的工资乖乖闭嘴就行了。

但自家老板一时半会儿貌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像是在等什么人。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证实了她的猜想，来的人正是他们的经理，跟小刘不同的是，这位经理管事，小刘更像个名义上的经理。

“张经理。”领班打了招呼。

张白点点头，直径走到奚亦楠面前。

奚亦楠见到张白也不意外，“来了？去后面聊。”

奚亦楠指着咖啡馆最隐秘的角落说道。

张白点点头，跟着奚亦楠去了。

咖啡馆偏僻的位置，这里的处於阴暗的角落，店里安装着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像极了电影里前来接线的两个卧底。

“帮我查一下这几个人。”张白刚坐下，奚亦楠把手机里刚搜的那几个吸/毒小混混的图片给张白看。

张白看了一眼，接着说道：“那边……”

“继续办，不用管其他的。”

奚亦楠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制止了张白，他笑了笑：“我知道，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说说账本，这里……”奚亦楠拿手圈出了一个地方，“这里，账目少了一块，你看看。”

张白接过账本看了看，说道：“这里好像是刘高拿去买原材料。”

“原材料不是上个月才补充了吗？”奚亦楠问道。

“好，我去查查。”张白说道。

“还有这里，这里的项目资金也是刘高在管吗？”奚亦楠又问道。

“是，以前要先过一遍我的手，现在都是刘高直接在管。”张白看着账本，皱了皱眉说。

“好。”奚亦楠了然，合上账本，“这些账目你去查清楚，必要的时候……”

“必要的时候？”

奚亦楠笑地很漫不经心，眼中闪过了狡黠的光芒也只有跟了奚亦楠这么多年的张白看清楚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刘高一份辞职信了。”

“好。”

张白应了。

张白跟了奚亦楠很久了，做事干净利落，也博得奚亦楠深心。在别人眼里，奚亦楠是那个轻浮的，纨絝的富二代，而只有张白知道，自家老板做事的狠辣与果断，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招惹的人。

送走了张白，奚亦楠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总算把自己收拾妥帖。

临近午夜，他收到了来自许久未联系的左鹄的消息：奚少，今晚霓虹街？

说实话，奚亦楠从郊游回来后一身疲惫，不想跟着左鹄他们去鬼混。

过了一会儿，才回覆到：好。

奚亦楠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后出了门。

推开霓虹街的包厢，就是一阵惊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居然还有几个生面孔。

“奚少！”

“奚少来了！”

众人惊呼着。

奚亦楠对他们笑了笑，首先见到了左拥右抱的左鹄。

“奚少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几个新朋友，小岳和小金。”左鹄指着那几个新来的说道。

“嗯。”奚亦楠对着他们礼貌一笑。

“来来来！今晚不醉不归！”

左鹄举着杯说道。

奚亦楠透过人群，正好对上了小金的目光。小金见了，娇羞一笑。

奚亦楠对他礼貌地一笑，心里顿时有了些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