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的目光在这一刻，之所以更加深刻焦灼，并非张行对方凝存在什么特殊的情感，而是这一刻张行启动了伪装专家技能。

虽然从肉眼上无法判断面前这位方凝的真假，但是如果面前的方凝是她人通过易容术进行伪装的，那么即便再高级的易容术在伪装专家技能的面前也将无所遁形。

不过很快，让张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经过伪装专家技能的鉴别，张行竟然没有在面前方凝的身上发现任何的伪装痕迹。

伪装专家技能不会说谎，也不存在鉴别上的失误，这两点是可以确信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方凝的确没有进行过易容，甚至没有进行过任何的伪装。

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

那岂不是说，康兆年的判断是错误的？眼前的方凝就是真正的方凝？

实则张行见到眼前方凝的第一时间就通过扫描仪发现了她身上的红点，确系是一名间谍人员，但是现在张行要确定的不是间谍问题，而是方凝的真假问题。

如果眼前的方凝是假的，是别人替代的，那么她的间谍身份就很好理解。

如果眼前的方凝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方凝本身就是个间谍人员，只不过前期她并未参与间谍行动，所以扫描仪上没有将她定性为间谍人员。

一时间，张行脑子有些发懵。

就在此刻，一直也直视着张行的方凝，突然微微低下头去，脸上露出一丝轻描淡写的羞涩。

她低着头，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声：

“虽然许久未见了，但是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张行猛地一个激灵，从凌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随即微微一笑道：

“也没有许久未见吧，师姐你这次去京都学习，我原本以为至少要一两个月的，没想到不到半个月你就回来了。”

“而且我发现师姐这半个月似乎轻瘦了一些，所以才仔细看了师姐几眼。”

虽然此刻的情况，令张行始料未及，但张行决定还是继续试探一下，如果确认眼前的方凝并非伪装的，那么也可以解除康兆年的怀疑。

方凝微微怔了一下，伸手在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吹弹可破的皮肤，光滑柔嫩，从这个手掐脸颊的动作看来，方凝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是吗？我感觉我没瘦啊，而且我回来时也称重了，体重还是和之前一样，95斤，净身高一米六八，也没有长高，更没有变矮。”

“可能是这次回来的有些匆忙，再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导致脸色不是很好，以至于让你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吧。”

方凝的回答没有掺杂任何令人怀疑的感觉，不过方凝刚刚手掐脸颊的动作却让张行产生了一丝怀疑。

虽然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张行感觉方凝的这个动作，似乎正是做给他看的，她利用这样的动作来证明她的脸上并未进行伪装，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张行感觉她就是真实的方凝。

可是这样一个带着强烈暗示的动作，往往却更容易引人怀疑。

张行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想法，朝方凝笑着点了点头。

“师姐说的是，估摸着一段时间没见着师姐，我的眼神出了点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师姐的身材真是没得挑，一米六八的净身高，95斤的体重，不胖不瘦，黄金比例，该凸出的地方凸出，该翘起的地方翘起。”

“和走t台的那些模特相比，师姐也是不遑多让，不过和那些模特有所区别，或者说师姐更胜一筹的，还得是师姐的皮肤，师姐你的皮肤比那些模特白多了。”

说到这里，张行用一种略带调戏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方凝的重点区域。

方凝顿时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急忙将身子往左边扭了扭，紧接着毫不客气的朝张行轻骂了一声：

“张行，你真不要脸，三两句话就没个正行了。”

张行哈哈一笑：

“师姐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方凝微微白了张行一眼，也没继续说什么，扭头朝办公室走了去。

呆在原地的张行，轻轻叹了口气。

实则张行并非一个擅长口花的人，他也无意去调戏方凝，他刚才说出那番话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方凝的虚实。

如果说方凝是她人伪装的，那么在刚才那种语境当中，可能或多或少会显露出一些不经意的愤怒，又或者是某种不平常的情绪。

但是很可惜，刚才方凝所显露出的情绪，和自己认识的方凝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张行甚至感觉刚才方凝做出的肢体和语言上的回应，简直和自己认识的方凝如出一辙。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错了？

她真的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方凝？

可是从康兆年那里了解的情况，根据张涛的反馈，方凝明明在日常行为习惯中和以前有一些明显的差别，既然张涛都能很轻易地分辨出来，可是自己为何却难以分辨？

张行细想了一下，最终只能得出一种可能。

那就是眼前的方凝很准确的研究了之前方凝和自己的关系，她很精准的掌握了之前方凝在对待自己时所表现得各种情绪以及行为方式。

从临走时，康兆年最后和自己交代的那句话，此次方凝重新回到国安局之后，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自己，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自己或许已经成为了眼前这个方凝最大的目标，所以研究自己，从自己身上着手实现那个巨大的阴谋，她势必要在自己身上多花功夫。

而张涛能够轻易的发现她和真正方凝之间的差别，是因为她只在自己身上花了许多功夫，可能并未在别人身上花功夫。

其实她只要能够瞒过自己，就已经赢了，因为她的外貌和真正的方凝并无区别，仅就这一点，其他人就没办法发现她的虚实。

虽然一计不成，但是张行还是决定要继续试探方凝的虚实。

虽然眼下的情况令人有些无法甄别，但张行始终相信，只要眼前这个方凝确实不是真正的方凝，就算她们在外貌上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她认真研究了自己，可以让自己无法甄别出区别，但只要她的假的，那么就一定有缺陷。

随后张行也移步进了办公室。

方凝坐在中间的位置，目光遥遥白了自己一眼，随后埋头工作起来。

办公室里其余的同事们，各自忙碌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张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桌子上凌乱的文件资料收拾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