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行方凝一开始预料的相反，秃头男人并没有再去往南岸码头，而是去了北岸码头。

相比南岸码头，北岸码头的船只较少，一般都是货运轮船，而且北岸码头靠近海关总署，一般而言，极少有偷渡船只会停靠在北岸码头。

更重要的是，从北岸码头乘船出去，必须要经过缉私局在海上设立的一条检查专线，这条专线是专门查询海上运输船只的，当然，如果是一般的渔船，从这条专线经过，一样会被缉私局检查。

所以一般除了货运轮船之外，极少有别的船只会停靠在北岸码头。

“难不成这家伙又要带咱们兜圈子？”

方凝同样了解南北两个码头的区别，一般情况下，偷渡船只是不会停靠在北岸码头的。

这一点令张行也十分疑惑。

不过此刻也管不了对方的真实意图，张行和方凝只能继续在后方驱车跟踪。

半个小时后，那辆出租车来到了北岸码头，并且停在了码头边缘地带。

张行和方凝，远远的注视着秃头男人下车，支付车费。

出租车司机拿了车费后，就掉头离开了码头。

而秃头男人在原地抽了根烟后，左顾右盼之后，朝码头右前方走了去。

方凝顿时吃了一惊。

原以为对方是在继续进行反追踪术，刻意带着他们在北岸兜圈子，最后还是要返回南岸，但是没想到这个秃头男人似乎真的要在北岸码头乘船。

“会不会有什么诡计？难道他发现我们了？”

方凝皱着眉头，疑惑的朝张行问了一声。

张行此刻也来不及思考了，直接朝方凝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跟上再说。”

方凝点了点头，随后抢先一步，来到了张行身前，并且伸手拦住张行道：

“跟在我后面，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躲在我身后。”

张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了方凝的建议。

毕竟自己手里现在没有家伙，事实上就算有家伙，也没什么用，毕竟自己还没有经历过射击训练。

张行此刻心里也打定主意，等这次任务完成了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兑换一门射击类的技能，否则执行任务的时候，光靠格斗技能，并不能做到完全自保。

几分钟后，张行和方凝一路尾随秃头男子来到了码头前沿。

漆黑的海上，远远的驶来一艘小船。

秃头男子站在渡口，朝那艘小船挥了挥手。

张行和方凝此刻已经确定，秃头男子的确要在这里登船。

方凝左手别在腰间，表情严肃，随时准备战斗。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小船终于靠岸，船上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他很快和秃头男子进行了友好的握手，并且简短的聊了几句。

因为距离较远，所以张行和方凝并未听到对方聊什么。

张行和方凝缓慢向前移动。

秃头男子和黑衣男子聊了几句之后，黑衣男子朝秃头男子做了一个邀请上船的动作，秃头男子点了点头，当先一步朝小船走去。

不过当他没走到两步的一瞬间，黑衣男子突然从身前掏出了一把短刀。

并且做出了刺向秃头男子的动作。

千钧一刻之际。

张行果断大喊了一声。

方凝迅速出枪，对准了黑衣男子。

出于惯性，黑衣男子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两秒，而秃头男子也转身看到了黑衣男子手中握着的短刀，下一秒他急忙逃串。

但黑衣男子只停顿了一两秒，他似乎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秃头男子。

所以尽管方凝举枪警告的情况下，他还是朝前一个匍匐的动作，将秃头男子压倒在地，紧接着掏出短刀，直接朝秃头男子心脏部位刺去。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北岸码头寂静的长空。

短刀在距离秃头男子心脏部位不到十厘米左右的位置，突然掉落在地。

一颗子弹射穿了黑衣男子的心房，当即毙命。

开枪的自然是方凝，她在对方刺向秃头男子的一瞬间，果断开了枪。

张行立马上前，检查了一下黑衣男子，确认死亡。

紧接着将惊慌失措的秃头男子控制在了手中。

“手铐！”

张行朝杵在原地微微有些发愣的方凝喊了一声，方凝这才从刚刚的枪声中醒来，立即将手铐扔给了张行，张行立马将秃头男子上了手铐。

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液，方凝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尽管她在国安局已经算是一名老队员了，尽管她也曾经历过枪战，但这是她第一次击毙对方。

从某种意义上，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无论军人、刑警又或者是国安队员，无论心理素质如何优越，第一次杀人之后，都会难免产生一些慌神的表现。

只不过心理素质好的，能够尽快调整自己，而心理素质差的，或许会因此陷入一段时间的挣扎当中。

张行虽然看出来了方凝击毙对方后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心理障碍，但此刻他没有时间去安抚对方，而且这种经历，一般都要靠自己去克服的。

张行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惊慌失措的秃头男子身上。

一把将他头上的真人面皮摘下。

面皮之下，仍然是一个秃头模样，只不过样貌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你的姓名，单位名称。”

张行朝惊慌失措的秃头男子问了一声。

对方刚才亲眼目睹了血腥一幕，所以他浑身哆嗦，紧张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让张行感到疑惑，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动作不像是装出来的，像是一种本能的身体反应，可张行之前判断，对方是一个有经验的间谍人员，一般来说，一个有经验的间谍人员，不应该会产生如此惊慌的状态。

这时，方凝拿着手机走过来道：

“他是高鑫图书公司项目部经理，吴瑞年。”

“根据资料上的图片显示，他本身有头发的，估计是为了配合佩戴真人面皮，所以剃成了光头。”

方凝的及时查证，让张行心里倍感安慰，方凝能够这么快投入工作之中，这说明刚才的击毙事件，并没有彻底扰乱她的心境。

确定身份后，张行随后将惊慌失措的吴瑞年拉到了海边，对着下面让他猛喝了几口海水。

吴瑞年很快被折腾的要死要活。

张行紧接着将他扔到一旁。

“现在能开口说话了吗？”

吴瑞年缓了口气，感觉到对方的狠辣手段，急忙点了点头。

张行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问道：

“他是谁？”

吴瑞年回答道：

“这艘船的船家，我每年的五六月份都会从江州湾这边，去南部海域海钓，这个船家是我在网上提前预约的船只，他负责带我去南部海域海钓。”

张行没说话，方凝大怒着道：

“吴瑞年，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果是一名船家，他刚才为什么要杀你？”

“还有，你脸上的真人面皮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公安部门和国安局都在调查川渝地区图本插画事件吗？你是高鑫图书公司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带着真人面皮，逃脱警方视线，这足以说明你的问题。”

“我们是国安局的人，如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认为我们会大老远的来这里逮捕你吗？”

吴瑞年脸上露出一副惶恐的姿态，着急解释道：

“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船家为什么要杀我，我估计可能是觉得我身上有钱，想杀人劫财。”

“还有，关于课本插画的事情我自然知道，我也一直都在配合警方调查，但是我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公司不走吧，至于你说的这个真人面皮，是我在网上买的一个面皮玩具，我也就是尝试带着它能不能以假乱真，结果没想到警察真的没有查出来。”

“我本来打算海钓两天就返回川渝，继续接受警方的调查的，真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

“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方凝被吴瑞年的这番解释气得够呛。

“你……”

然而此时的张行，一句话没说，直接拎着吴瑞年再次来到了海水旁。

吴瑞年惊慌大叫。

“你……你干什么？屈打成招吗？”

张行依旧没有回话，直接压着吴瑞年的头，再次扎进海水里。

一次……十次……二十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激烈，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痛苦，直至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