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吉叫吉姆过来当然不是宣读这个好消息然后说“你可以走了”。

他示意这位年轻人坐下，等候老乔纳斯本人和事故司司长温特来。

等待的间隙，吉姆悄悄询问福吉：“您能告知乔纳斯先生休假的原因吗？”

听到这个福吉面无表情短促地说：“病假。”

“哦，真令人遗憾...”吉姆一惊，他以为弗兰克传的谣言误打误撞成真了。他还有些好奇是什么病能让巫师束手无策、要长期暂停工作。

老领导进来的时候会不会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吉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并非盼着人家不好，而是避免见到本人后惊讶造成的失礼。

紧接着乔纳斯人未进办公室，洪亮的声音先进来：“哈哈福吉，邓布利多还真是有些磨蹭...哦，吉姆，你进来了，咳咳咳...”

乔纳斯的模样和平常有巨大的改变，他反光的脑门上架着副镜片是青蛙头形状的浮夸墨镜、蓝绿黄三色草叶花纹的袍子里就罩着短体恤和短裤，手里还提着沉重的箱包。

在正装深色袍中的巫师中，乔纳斯的衣服和心已经飞跃到缤纷的夏季海岸线。

如果这副跳脱的形象被事故司成员瞧见，看到的人肯定会把下巴摔到地上。

虽然他看到吉姆强行咳嗽装身体有恙，实则在康奈利和夏菲眼里这老货身体分明好得很，不如说是精神焕发。

福吉双手交叠，遮住阴沉脸的下半部分，和乔纳斯喜气洋洋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乔纳斯，希望你能在加勒比疗养的时候还能挂念一下工作。”

乔纳斯根本没理会部长的敲打，他直接问吉姆：“康奈利和你说了吗？”

吉姆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一下才说道：“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乔纳斯马上打断吉姆：“哈哈，这下你小子就跑不掉了吧？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轮到福吉咳嗽一声：“咳嗯，你有什么要向吉姆交待的工作事项？”

“那当然是有的。”乔纳斯拍拍脑门侧边，又赶紧捋顺被拍乱的几撮毛：“现在不是招聘吗？既然你要代理我的工作，接下来部门招聘就是你说了算。

“鄙人可以传授点经验。”

乔纳斯摇着头说心得：“招聘就像吃比比多味豆，到底什么味道吃进嘴里才知道。

“咱们这个部门优点是稳定安全，大多数情况都是对付不会魔法的麻瓜，就算有时辛苦些，也不像傲罗和神奇生物调查员那样冒着生命危险。

“缺点也是稳定，日复一日的工作一眼望到头，简直能把人逼疯...

“所以我觉得哈，今年你就招赫奇帕奇的学生，尤其是要情绪稳定、没什么大志向的。”

他摇摇头：“招聘不要选能力太差的，但也别搞太优秀的进来，省得像阿诺德一样。他一走整个小组塌半边，还好有你顶上来...”

吉姆有些动容，老主任好像真的掏心掏肺地说，不过他看到福吉的脸色更阴沉了，赶紧问：“往届招聘的标准...”

“终极巫师考核不低于部里的要求就行了，至于什么麻瓜研究...从我上学到你毕业课本就没变过，当然是没用的啦。哦还是有用的，如果报的人多，你就卡一下这门成绩，提高门槛刷掉一些人。

“刚刚说的是麻瓜联络员的标准，记忆注销员的话...就找体力好能多多施法的，施法水平不重要。

“梅林老母在上，满打满算他们只需要会的两个法术——混淆咒和遗忘咒，叫头猪来放个成百上千遍也能用得好。”

吉姆好像知道弗兰克为什么能招进来了。

此时福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像是一颗牛粪石，幸好这时候温特来了，司长进来对乔纳斯的着装略作惊讶，不过他还是张开双臂和老下属拥抱一下：

“记得保持联络。”

“当然，沙滩、阳光、美人鱼歌舞表演，等着我的明信片和照片吧，绝对羡慕死你！”

乔纳斯和司长寒暄后，锤了一下吉姆的右肩：“好好干。”

轮到对福吉说再见的时候，乔纳斯却直接把青蛙墨镜戴好：“部长，我的老婆还在国际飞天马厩等着，时间来不及了，能不能借一下办公室壁炉？”

福吉错愕、下意识说：“当然...”

没等他说完，乔纳斯抓住飞路粉罐子把粉全部倒进壁炉，绿色炉火几乎要从炉子喷到福吉脸上。

乔纳斯大吼一声目的地，消失在办公室。

落地的罐子空空荡荡，转了几圈滚到康奈利脚边。

大发雷霆的福吉拍案而起：“他甚至用完了我所有的飞路粉！乔纳斯是不想回来上班了吗？”

温特强忍着笑意：“不难看出。”

福吉扭头凶巴巴地说：“吉姆，你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交一份本部门的人事招新计划，要先给温特审过再给我看。

“可别听乔纳斯的胡言乱语，他简直像是来之前喝了一品脱甘普陈年交际酒...”

言外之意就是乔纳斯说的不算！

“是，部长。”

从乌云密布的福吉办公室出来后，温特和吉姆走在一起。吉姆作为代主任的消息将由司长向同事们宣布。

之前为了解决魔法部经费问题的时候，吉姆就对这位司长有着“平和”的印象，他很少出现在事故司的休息室。

“吉姆，恭喜你。以后记得在每个月的新月日向我汇报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情...遇到实际情况再说，老乔纳斯急着溜走，你有什么拿不准的就问我。”

等升降梯停住，他们要到部门的时候温特突然停住脚步：

“眼下还真有个问题——你是要搬进乔纳斯的办公室，还是继续在原工位上？”

司长问完又说起自己：“我是经常在办公室的，倘若经常出入你们办公的地方或是休息室，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关注我要做什么，工作休息都不自在。”

吉姆认真考虑了一会：“您是司长，我当然没有您这样的顾虑。

“再者，乔纳斯先生只是休假，我只是暂代，正式的任命书也没有下来，没必要急着改换办公室门头。”

温特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那我这正好有样东西你用得上。”

他从袍子里取出一只金灿灿的立牌，上面写着“代理主任詹姆斯·夏菲”。

显然它是放在工位上的，而非挂在门上。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吉姆道谢接过，两人一齐走进办公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