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太师亲征
黄天化被金刚玉镯早已打死了,黄飞虎哀号痛哭,姜子牙郁郁不乐。这时有一道童求见,却是清虚道德真君的的道童,他将黄天化的尸体背回青峰山紫阳洞。
清虚道德真君看天化面黄不语,闭目无言。良久,乃取神丹,打开黄天化的嘴,神丹入口即化,延至黄天化的肺腑五脏。
不用一个时辰,黄天化已是回生,二目睁开,见师父在傍,黄天化问道:“弟子如何在此相见老师?”
清虚道德真君喝道:“好畜生!虽然道家并无戒律不许吃荤,但是你方一下山便荤酒无忌,更兼变服忘本!焉记得为师下山叮嘱之言?!若不看子牙面上,决不放你!”
黄天化拜倒在地上:“弟子知罪!”
原来清虚道德真君早算到黄天化会有此劫,故而曾让黄天化服下一枚丹药,让黄天化的魂魄不离肉身,不然黄天化的魂魄早就被封神榜引入封神台了!故而清虚道德真君才能用仙丹救活黄天化。
清虚道德真君又取出一物,乃是“攒心钉”,又叫“钻心钉”。这件宝贝是清虚道德真君的镇洞之宝。清虚道德真君将此宝递给黄天化,说道:“你速往西岐,再会魔家四将,可成大功。我不久也要下山。”
黄天化回到西岐,和众将见过,无不欢喜。次日黄天化依旧坐上玉麒麟,不过这回他可不敢再穿战甲,身披道袍,出城搦战,单叫魔家四将。
魔家四将听报,连忙出营,见黄天化精神纠纠,大叫道:“今日定见雌雄!”魔礼青摇戟来刺,黄天化挥锏来迎,步骑相交,一场大战。未及三五回合,黄天化便走,魔礼青随后赶来。
黄天化回头一看,见魔礼青赶来,挂下双锏,取出攒心钉,只见长有七寸五分,放出华光,火焰夺目。黄天化掌在手中,回手一发,此钉乃希世奇珍,一道金光出掌,须臾便至。
魔礼青闪躲不及,正中魔礼青前心,不觉穿心而过。只见魔礼青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魔礼红见兄长打倒在地,心中大怒;急忙跑出阵来,把方天戟一摆,紧紧赶来。黄天化收回钉,乃复打来;魔礼红躲不及,又中前心。此钉见心过,响一声跌在尘埃。魔礼海大呼道:“小畜生!将何物伤吾二兄!”急出时,早被黄天化连发此钉,又将魔礼海打中。魔礼寿见三兄死于非命,心中甚是大怒,用手往豹皮囊里拿花狐貂出来,欲伤黄天化。
不知此花狐貂乃是杨戬变化的,隐在豹皮囊里;魔礼寿把手来拿此物,不知杨戬把口张着,等魔礼寿的手往花狐貂嘴里来,被花狐貂一口,把魔礼寿的手咬将下来,只得一个骨头,怎熬得这般疼痛?又被黄天化一钉打来,正中胸前。(怪不得杨戬喜欢狗,原来他也是喜欢咬人啊!)
姜子牙将魔家四将的首级号令城门。姜子牙也不是善人,姜子牙不论对方是谁,都是枭首示众。而看成汤这边杀人取将,从未枭首示众过。更兼姜子牙老是枭截教中人的首级,明显是刺激截教之人,也怪不得截教之人忍受不住。按理说都是道家,甚至截教之人,也跟玉虚宫有点情分。都说“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来是一家”。即便是对敌,怎么能够枭首呢?也怪不得别人认为是玉虚宫是故意算计截教,刺激截教之人下山,好让截教之人代替他们上榜。
却说闻太师知道魔家四将尽皆诛戮,号令城头,闻太师拍案大怒叫道:“谁知四将英雄,都也丧于西岐!”闻太师当中一目睁开,白光有二尺远近;只气得三尸神暴燥,七窍内生烟。自思自忖道:“也罢!如今东南二处渐已平定,明日面君,必须亲征,方可克敌。”
原来游魂关窦荣,屡胜东伯侯;三山关邓九公之女,邓婵玉,连胜南伯侯。两路犯兵都退将回去了。
次日朝贺,将出师表章,来见纣王。纣王说道:“太师要伐西岐,为孤代理。”命左右速发黄钺白旄,得专征伐。太师择吉日,祭宝纛旗;纣王亲自饯别,满斟一杯,递与闻太师。
闻太师走青龙关过,在黄花山收了四人。这弟兄四人,结拜多年。老大姓邓名忠,次名辛环,三名张节,四名陶荣。
过了黄花山,又到了一个山岭,山道旁边有一石碑,上书三字,名曰:“绝龙岭。”
太师在黑麒麟上,默默无言,半响不语。
邓忠见闻太师勒骑不行,面上有惊恐之色,邓忠问道:“太师为何停骑不语?”
闻太师曰:“吾当时悟道在碧游宫,拜金灵圣母为师之时,学艺五十年,吾念故恩下山佐成汤。临行问师道:‘弟子归着如何?’吾师道:‘你一生不得逢绝字’今日行兵,恰恰见此石碣上书‘绝’字,心上迟疑,故此不快。”
邓忠等四将不识道法精妙,大笑道:“太师此言差矣!大丈夫岂可以一字定终身祸福?况且吉人天相,只以太师之才德岂有不克西岐之理?从古云:‘不疑何卜。’”
闻太师亦不笑不语,众将催人马速行,刀似水,甲士如云,一路无词。闻太师乃是截教之人,知道道法奥妙,嘴上虽笑,却是安慰众将。他想起了老师金灵圣母说的“商灭周兴”,金灵圣母曾以此劝谏自己不要下山。又想起出师之时,闻太师方欲骑上,被黑麒麟叫一声,跳将起来。这是不祥之兆,当时不以为意,如今又见“绝”字,心中已然明白。
不过虽是如此,闻太师心中说道:“即便身亡,亦要报国恩。大丈夫岂能闻难而退!”便依旧领兵西行。
非止一日,闻太师领兵到了西岐。次日两军对圆,闻太师出列,问道:“姜子牙,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不谙事体何也?与姬发造反不请自立!”
姜丞相笑道:“太师此言差矣!自立武王,固是吾国未行奏请,然子袭父荫,何为不可?况天下诸侯尽反成汤,也是欺君不成?只是人君先自灭纲纪,不足为万姓之主,因此皆背叛不臣,此其过岂尽在臣也?”
闻太师更是笑道:“既然你说姬发子承父业,并无不可!那么我纣王天子子承父业,自是更无不可!先前纣王是有不妥,不过昔日伊尹放太甲,如今纣王改正,你们还不称臣?你说天下诸侯皆反,更是谬矣!汝不闻东路诸侯和南路诸侯具皆退去?”
姜子牙有些词穷,因为闻太师坐镇朝歌,纣王不曾乱政,与民秋毫无犯,姜文焕和鄂顺也都退兵,亦不是虚言。姜子牙勉强说道:“若论杀朝廷命宫士卒,是自到此,取死讨辱;尚等并不曾领一军一卒,或助诸侯,或伐关隘。”
闻太师喝道:“姜尚,多次来兵,你若无反义,自可跟他们回朝歌向纣王称臣,若如此他们岂会再攻打西岐城?”
姜子牙脸色难看,勉强笑道:“若随他们进朝歌,纣王焉能留我们西岐之众?”
闻太师笑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前几次不算,如今我来,只要你和姬发随我进朝歌,我定可保你们平安!昔日姬昌都得到朝歌朝圣陛下,难不成自言不反,怎么不敢觐见朝歌!天下诸侯岂有不朝成汤之意!今吾自至此,犹恃己能,不就降服,竟自与兵拒敌,巧言是非,还言没有反意?”
姜子牙无言以对。(原著中是闻仲被说得哑口无言,不过我看姜子牙第一句便是漏洞百出,便改成姜子牙哑口无言。)
闻太师看见黄飞虎,喝道:“黄飞虎!你黄家七代忠烈,满朝富贵,尽在黄门;一旦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便问道:“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拿了。”
闻太师左边上邓忠大叫曰:“末将愿往。”挺马挥大斧,来取黄飞虎,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手中长枪劈面交还。张节来助邓忠,姜子牙这边南宫适杀出,挡住张节。陶荣挥锏飞马前去助阵,另一边姜子牙的大徒弟武吉纵马摇枪,迎住陶荣。
好一场厮杀,两阵上六员战将,三对交锋;来来往往,冲冲撞撞,翻腾上下交加。只杀得天愁地暗,日月无光。将两边的将士眼睛都看花了。
辛环见三将不能取胜,把胁下肉翅一夹,飞起半空,手持钻锤,望姜子牙打来。周营众将见成汤营里飞起一人来,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尖嘴獠牙,狰狞恶状。黄天化催开玉麒麟,两柄金锏,敌住辛环。
闻太师见黄天化坐玉麒麟身穿道袍,知道是道德之士;急催开黑麒麟,使两条金鞭,冲杀过来,直取姜子牙。姜子牙忙催动四不象,急架剑相迎;二兽并加,足生云雾。
姜子牙虽是学道之士,奈何不识兵刃,加上年老力衰。而闻太师不仅修为比姜子牙高,更兼大战无数,手上雌雄双鞭,甚是利害,祭起空中,有风雷之声。姜子牙如何敌得住,甚难招架。被闻太师祭起雄鞭,飞在空中,此鞭原是两条蛟龙,化成双鞭,按阴阳分二气,那鞭在空中打将下来,正中姜子牙肩臂,姜子牙翻鞍落下四不像。
闻太师方欲来取姜子牙首级。不知姜子牙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很多人误认为雷震子是雷公,其实雷公应该是以辛环为原型。前面已经说过了,《封神演义》中封神,俱是阵亡之人。雷震子没有阵亡,不曾封神。而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四人跟闻太师一齐被封为雷部正神,所以雷公应该是同样肋生两翅的辛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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