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的第三件事,就是在他死后,让我将他的尸体扔在乱葬岗,不用下葬,往后每年也不用去祭拜。
听到爷爷说这件事,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做这么不忠不孝之人。
我刚想拒绝爷爷。
可是爷爷却忽然像是清醒了一些,一把抓住我的手,认真和我道:“丰年,你要是想爷爷死不瞑目,你就不要听爷爷的话……”
看着爷爷如此模样,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下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我朝夕相伴的爷爷,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听爷爷的话,否则爷爷死不瞑目。”他又强调了一遍。
话落,他握住我的手忽然松开,然后慢慢地垂落下去。
我知道爷爷已经走了,我趴在床头,忍不住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开始张罗起爷爷的丧事,爷爷说的最后一件事,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
我妈生我,却是爷爷抚养我长大。
如果我真将爷爷的尸体扔到乱葬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找了隔壁邻居来帮着爷爷操办丧事。
好在我爷爷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不少钱。
帮着他操办丧事绰绰有余。
加上这些年来,爷爷帮着十里八乡办了不少事情。
在这群人心里,爷爷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不少人都是免费上门帮忙,没有收一分钱。
从给爷爷办丧事到下葬,一共花了两天的时间。
我记得给爷爷抬棺下葬那天,原本晴朗无比的天气,忽然一下就变得阴沉无比。
转瞬间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不时地高空之上,还有闪电降落。
原本送葬的队伍,像被惊到了,他们一下就都跑没影了。
只剩下抬棺的队伍,将爷爷抬到我提前选好的一处墓地。
将爷爷安葬好后,我将钱结清,抬棺匠们不多时也走了。
我跪在爷爷的墓碑前,“爷爷,丰年不孝,违背了你的意愿,可我不能真将你丢到乱葬岗不管……”
我淋着大雨,在爷爷的墓碑前跪了几个小时。
直到天黑下来,我才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我回到家,先是烧水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之后,坐在屋内,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不由生出一阵悲凉来。
我起身给爷爷的灵牌上了一炷香。
看着照片里,爷爷慈祥的模样,我对他说道:“爷爷,接下来的两件事,我一定会遵从您的遗愿,将它们给办好。”
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不管爷爷让我去凤凰岭娶的媳妇长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她。
我会尊总爷爷的安排好好对她。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第二天一早,高空之上,刚刚浮起一抹鱼肚白。
就奔着爷爷说的凤凰岭过去。
爷爷说凤凰岭往东五里地就到了,路程不是很远,我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到。
却没想到,要进入凤凰岭,需要先过一条河。
这附近也没有过河的桥,可能是我起的太早,渡人过河的船都还没出现。
我只好在附近等着,大概十分钟后,我看到一艘船朝着这边过来。
撑船的人是一个老叟,年纪大概七十岁往上,皮肤黝黑,身材瘦小,见到我后,他笑着道:“小哥,这么早过河去干什么?”
我随口说道:“去凤凰岭。”
老叟听到我说去凤凰岭,手中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小哥,你可知道凤凰岭是什么地方吗?”
我疑惑看向老叟,摇头,“不知道。”
当然,我也没有将我去凤凰岭接我媳妇回家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免得别人笑话我是个傻子。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不相信我爷爷说的话。
我跟着爷爷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爷爷和我提起过任何“媳妇”的事情。
这一次,还是他临死之前,提起这件事。
我听人说,人死之前的几天里,脑子就会变得糊涂,严重点的,就会胡言乱语。
所以我也觉得爷爷说的话,不那么真实。
如今我去凤凰岭,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算没有找到爷爷口中所谓的媳妇也没事,只要帮着爷爷完成了心愿就可以。
我看了眼老叟,随口说道:“没事,随便到处看看。”
老叟一听我这话,一副口吻严肃的模样,“小哥,那地方可不能随便去看。”
我见老叟如此认真,就说道:“怎么了?大爷。”
“你难道没听过凤凰岭住着精怪吗?里面的精怪可是会吃人的。”老叟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莞尔一笑,“大爷,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老叟和你开玩笑干什么?光是我们村子里,就有好几个人进入凤凰岭就没出来过,听他家里人说,进去的人还和他们托梦,说已经死在山里,被精怪给吃了,让他们不要千万不要进凤凰岭。”他撑着船说道。
我此时,面色忍不住微微一变,心想有这么邪门吗?
“后来啊,那一家人不相信,还组织人进去凤凰岭找,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那地方邪门的狠,小哥,我劝你要是去那边玩,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老叟神色无比认真。
听得我心里却是一阵拔凉拔凉的。
“小哥,你真是去凤凰岭啊。”
“不是,我刚说了就是到处随便看看。”我随口找了个理由。
免得这老叟一直说凤凰岭恐怖的事情。
过了河,我将钱给付了。
老叟和我说道:“小哥,你打算几点回来?”
我盯着他看了眼,“怎么了?”
“老叟在这边等你渡河。”
“好。”我没告诉老叟我具体几点回来。
丢下这句话,我快步离开。
我继续往前走,要说五里地也不算远。
等走了不多时,我就来到了一处高山脚下,放眼望去,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
而在凤凰岭下面,还有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依山而建。
我原本是想过去问一下村子里的人,这后面是不是凤凰岭。
可等我靠近村子,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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