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往满脸凝重地整理出两箱物品,箱内所盛,皆是这两载光阴里,于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冒险与冷酷无情的劫掠中斩获的珍奇异宝。那些宝物,每一件皆流淌着独特的光泽,仿若有灵,幽幽散发着神秘魅力,似在低诉着往昔历经的传奇,可这光芒背后,却是无数被践踏的无辜与良知的蒙尘。
他将这沉甸甸的两箱珍宝托付给即将折返首都的周洪仁,其中一箱,是他精心为周洪仁筹备,旨在酬谢其于舰上效力期间的功绩,可供其随心支配享用;另一箱,则被他郑重嘱托转呈海事林大臣。此刻,这些珍宝已超脱了其本身的物质价值,化身情感与利益交融的微妙纽带,更深地编织进欧阳无往与周洪仁、林大臣之间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仿若一颗悄然埋下的种子,预示着日后无尽故事与纠葛的肆意蔓延。
短暂休憩一月有余,骄傲舰再度启航,利刃般切破那波涛汹涌、浩渺无垠的海面,一头扎进未知的深邃怀抱。欧阳无往舰长,仗恃多年航海生涯堆砌而成的丰富阅历,仿若一位勘破沧海奥秘的资深领航者,在这无垠大洋中,执着地追寻着无人岛的隐秘踪迹。他对过往数年悉心探寻过的海域,以及其他战舰累月经年积攒总结的海图,早已谙熟于心,那些纵横交错的航线、星罗棋布的标记与岛屿分布,恰似深深铭刻于其灵魂深处的航海密码,指引着他在这蓝色迷宫中摸索前行。
他仿若一位无畏的探险家,将炽热目光紧锁于海图之上那些尚未被尘世脚步惊扰的空白之域,潜心钻研,深度剖析。继而,他以果决之姿指挥舰队朝着既定目标奋勇挺进,每一道指令皆力若千钧,饱含着他对航海事业那炽热不灭的挚爱与炉火纯青的专业素养。
然命运之神,此次却似未如往昔那般慷慨垂怜。尽管欧阳无往舰长倾尽全力,可此次航程的收获,相较以往,却显得如此寒碜匮乏。往昔那些信手拈来的奇珍异宝、富矿资源,如今却似隐匿于茫茫沧海,难觅踪迹,这令舰员们心底那股失望之情,如涓涓细流,渐次汇聚成汹涌波涛。起初,不过是私下里的几声窃窃私语与轻声抱怨,可随着时光无情流逝,这股不满的阴霾,仿若疫病蔓延,在舰上缓缓弥散开来,终至演变成公然的怨怼之声。
身为大副的肖子佟,作为欧阳无往的绝对心腹,洞悉舰长诸多隐秘。欧阳无往曾向其吐露那神秘立方体的存在。值此困厄之际,肖子佟悄然寻至欧阳无往身畔,压低声音问道:“舰长,莫不是那立方体已不再帮助我们了?”欧阳无往眉头紧蹙,决然回应:“我意已决,一定要挣脱那立方体的桎梏,不愿再受其摆布。”肖子佟凝视着欧阳无往,目光中满是忧虑与苦劝之意:“舰长,为众将士士气着想,不妨适度启用。毕竟,兄弟们皆渴盼着更为丰硕的斩获。”欧阳无往初时坚决地猛摇其头,他心底透亮,一旦再度陷入对立方体的依赖,恐将迷失自我,深陷万劫不复之渊。
然时光无情流转,舰上那失望的情绪愈发浓烈,仿若怒海狂涛,一波紧接一波,无情地冲击着舰上每一颗心灵。肖子佟见状,再度苦口婆心地向欧阳无往进言规劝。在内心那无尽的纠结与痛苦徘徊中,欧阳无往终是在绝望的边缘,无奈地选择了再次求助于那神秘立方体,仿若溺水之人,在挣扎中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尽管他内心深处明了,此途或满布荆棘,危机四伏,暗藏无尽凶险与隐患。
静谧的子夜,繁星如钻,璀璨镶嵌于浩瀚天幕,洒下清冷光辉,笼罩着仿若沉睡巨兽的骄傲舰。欧阳无往怀揣着一颗撕裂挣扎的心,脚步似有千钧之重,缓缓迈向那间久未涉足、尘封满布的小仓房。
仓房内,腐朽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昏黄的灯光于尘埃中摇曳不定,仿若孱弱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以极其缓慢的动作蹲下身躯,伸出那微微颤抖、满是汗水的手,轻轻开启了那只木箱的盖子。只见那神秘莫测的立方体,静卧于箱底暗影之中,在那黯淡幽微的光线映照下,似有蛊惑人心的幽芒闪烁,仿若来自黑暗深渊的无声召唤,令欧阳无往的灵魂深处都为之震颤。
欧阳无往内心激烈争斗,犹豫良久,才以近乎迟缓的动作伸出手去,将立方体轻轻捧起。刹那间,那冰冷无情、仿若机械傀儡发出的声音再度回荡于耳畔:“欧阳无往先生,往南 415海里,杀死族长!”此声仿若九霄神雷,直直劈入欧阳无往心底,令他下意识地手指一松,立方体“哐当”坠地,复又落回箱中。欧阳无往仿若被恶魔诅咒,迅速抽回手,脸上满是痛苦与决绝之色,接着以近乎疯狂的姿态狠狠扣上箱盖,“砰”的一声闷响,似在昭告与内心恶魔的决裂,而后转身仓皇逃离这令他几近窒息的炼狱,返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依循着立方体先前指引的方向,骄傲舰顺利泊于一座海岛之畔。此岛仿若天赐的宝藏巢穴,岛上物产丰饶得超乎凡人想象,各类珍稀珠宝、奇异香料以及珍贵物资堆积如山,琳琅满目,令人目眩神迷。然这一切繁华盛景的背后,却是以血腥杀戮与罪恶掠夺为基石——舰上众人在欧阳无往的率领下,如恶狼扑羊,将岛上原住民残忍屠戮殆尽,而后如贪婪饿鬼,肆意搜刮岛上财富。那堆积成山的珠宝,虽光芒耀眼,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默默见证着这场惨绝人寰的暴行。
伴随海量财宝被搬运上骄傲舰,舰上往日那欢腾雀跃的呼喊声再度响彻云霄,船员们沉醉于收获的狂喜之中,仿若集体失忆,忘却了这背后所付出的沉重惨痛代价。独欧阳无往一人,深陷于无尽痛苦的泥沼。他凝视着那些珠宝,眼前却不断浮现原住民们绝望无助的眼神与凄惨悲切的呼喊,内心被愧疚、悔恨以及对自我的唾弃与厌恶填满。他深知,自己又一次被那神秘立方体无情裹挟,深陷于这无尽黑暗的深渊,而每一次挣扎,都似令那枷锁更紧一分,想要彻底挣脱,仿若痴人说梦,遥不可及。
在随后的漫漫航海岁月里,骄傲舰的探索征程仿若布满荆棘的险途,时常深陷僵局,难以自拔。每至此时,欧阳无往的内心便仿若被恶魔与天使同时拉扯,陷入痛苦挣扎的无间炼狱。一方面,他清醒地知晓,凭借那神秘立方体的指引,或可冲破眼前困境,续写辉煌收获篇章;可另一方面,他又本能地抗拒再次被其彻底掌控,不甘让自己在这条满布血腥与利益纠葛的歧途上越滑越远,直至灵魂彻底堕落。
然每一次痛苦挣扎过后,他仍似被无形丝线牵引,不由自主地迈向那间满布灰尘的小仓房。推门而入,腐朽气息如潮涌来,昏黄灯光瑟瑟发抖,似在为他这无奈抉择黯然神伤。他仿若行尸走肉般缓缓挪至放置木箱之处,蹲下身子,以颤抖之手轻轻开启箱盖,那神秘立方体依旧静卧其中,仿若永恒的宿命在静静等待,散发着令人既心驰神往又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
欧阳无往目光呆滞地凝视立方体片刻,终是伸出手,获取那来自黑暗的指引信息,但,他再也没有如往昔那般将其贴身携带。他心底暗自宽慰,唯有如此,才能在灵魂深处觅得一丝虚幻的慰藉,让自己勉强相信,他尚未被其彻底征服,仍可自视为那名曾心怀骄傲与尊严的军人,哪怕此刻,这份骄傲已被罪恶与悔恨侵蚀得千疮百孔,脆弱得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每一次从小仓房踉跄而出,欧阳无往的脚步皆似拖着千斤重担,他的眼神中,迷茫、痛苦与无奈如乱麻交织,仿若在这永无尽头的航海探索迷宫里,他已然迷失了灵魂的罗盘,找不到通往救赎与解脱的归家之路,只能在欲望与良知的惨烈战场中,一步一血泪,艰难地蹒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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