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茅屋外的天地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芬芳。
雨水洗涤过的树叶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草丛中各种小虫子开始活跃起来,鸟儿也自然活动了起来。
夕阳在天边缓缓下坠,橙红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一缕余晖透过茅屋的窗户,轻柔地落在六子的眼睛上。
他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熟悉的茅草屋顶和墙壁。
他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是自己家的房间。
慢慢坐起身,环顾四周:简陋的木床,床头摆放的一盏油灯,墙角堆放着一些柴火,墙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一切都那么熟悉。
“咦,我怎么回家了?陈平哥哥呢?”六子自言自语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家常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位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走了进来。
她面带慈祥的微笑,轻声说道:“六子醒了,你都睡了快三个时辰了,真是吓死我了,还好那位小哥说你肯定会醒的。来,快喝点鱼汤,暖和一下身子,这雨后进山最怕着凉了。”
听着熟悉的唠叨,六子接过鱼汤,虽然脑子还有些懵,但还是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妇人则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孩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衣服破成这样了,也不换一换,就穿这一身天天下河抓鱼。”
她说着,拿起六子的换下的衣服,熟练地穿针引线,开始缝补。
六子看着妇人那熟练的手法,整个人目瞪口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娘亲,你的眼睛……真是太好了。”他哽咽着说道。
妇人放下针线,慈祥地抱住六子,轻声安慰道:“傻孩子,是叫陈平的小哥抱你回来的。他还给了娘亲一颗丹药,娘亲服下后,不到半个时辰,眼睛就好了。陈平小哥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
“娘亲,陈平哥在哪里,我得去给他磕头谢恩,再给他们做一顿阿爹教的鱼宴,好好报答他们。”六子急切地说道。
妇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孩子,那位陈平哥哥不是一般的人物,娘亲本想留住他们的,可是一转身的功夫,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事儿,等下次他们路过咱们村的时候,咱们再好好答谢他。”
六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此刻,他心中最高兴的,就是娘亲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母子俩的身上,温暖而祥和。
这一刻,六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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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清晨,微风拂面,皇宫内的御花园里百花争艳,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
然而,今日的御花园外却显得格外热闹。
大齐的文武百官齐聚一堂,队列整齐,神情肃穆。
原来,今天正值朝会。
但这大齐天子不知怎么想的,竟破天荒地将朝会地点设在了御花园。
这位天子一向随心所欲,各官员也是见怪不怪了。
可说是这么说,没有天子的召见,众人也只能在御花园门口干站着。
文武两派泾渭分明,分别站在御花园的大门两侧。
左侧是文官一派,众多官员衣着各色官服,头戴乌纱,胸前佩戴着各自的朝章和徽记。
以当朝宰相文在兴为首,众文官依次排列。
文在兴年过六旬,身材瘦削,略显驼背的姿态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
此刻,他正闭目养神,看似在打盹。
他穿着一袭沉稳的深蓝色朝服,双手插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文官队伍中,各部的要员也一一在列。
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御史大夫等要员各自站在文在兴的身后,低声交谈,时不时地交换着目光。
右侧则是武官一派,阵容相对简单。
以军部二皇子李盛为首,众武将身披盔甲,腰佩长剑,站姿笔直,如同松柏。
李盛年纪不到三十,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李盛的出现,无疑为整个武官队伍增添了几分威严和气势。
自古以来,文武双方就不太对付,今天也不例外。
尽管站在同一个地方,但两派人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文官们时而低声议论,时而抬头望向远处的宫门,似乎在等待什么。
武官们则保持着沉默,双眼凝视前方,静等天子的召见。
李盛微微侧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的文官队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他抬手轻轻擦了擦鼻子,心中暗自嘀咕,这些文官身上的老人味实在是太重了。
说来也奇怪,大齐的文官各部领袖大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甚至有几位都快七十了。
相比之下,武官一方却显得朝气蓬勃,绝大多数正值壮年。
自古以来,年轻人与老年人共事,首先面临的便是思想上的不同。
年轻人的思想比激进,但大多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而老年人做事则更加保守,对于年轻人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与批判。
两者之间的追求也截然不同——武官们比的是谁的职位高、军功多;而文官们则比的是谁的身体好、活得更久。
在官场上,年轻人永远都想在进一步。
而老年人则是,只要祸不己身,越是淡然越好。
如此一来,两者之间终究不会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李盛眯着眼睛,远远便看见文在兴正坐在那儿,原本打盹的他此刻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似乎已经醒了过来。
作为文官之首,文在兴的地位非同小可,李盛心中明白,自己必须前去打个招呼。
于是,他越过那些充满老人味的官员们,径直走到了文在兴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恭敬地行了一礼。
文在兴微微一愣,仿佛还未完全从梦境中苏醒。
随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显露出一丝慌张与尴尬。
他将双手从袖口里掏出来,站起来还了一礼,嘴上解释道:“殿下折煞老臣了,刚才小老儿站累了,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没看到殿下过来,还望赎罪。”
李盛将身子直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文老说笑了,这御花园本就不是朝堂上,在这里不必拘泥于朝堂上的礼仪。”
文在兴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严肃,“殿下,这里虽说是御花园,但依然是皇宫之中,礼仪不可废。”
李盛看着文在兴,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文老所言极是。不过,这御花园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时未封王,便常在此玩耍,今日就当在自己家里,放松一些也无妨。”
文在兴则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悦道,“我倒是忘记了,殿下曾经在这里玩耍过。那殿下也快十几年没来过这里了,我记得前年御花园改造了一番,记得进去后注意右边的小道,昨儿有下了雨,肯定十分湿滑,小心滑到。”
李盛笑了笑,心中却有些微妙的波动。
他知道文在兴话里有话,表面上是关心,实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礼仪和规矩。
老狐狸,骂人都不带脏字儿。
这不明摆着告诉自己,这里只能是自己曾经的家而已。
自己始终是陛下的臣子。
他收起心思,依旧温和地回应:“多谢文老提醒,李盛谨记在心。”
就在此时,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常公公缓步走到御花园大门,朗声道:“宣二皇子李盛,宰相文在兴觐见!”
李盛闻声,挺直了身子,步履坚定地向御花园走去。
他身后的一众武官,目送着他,脸上满是自豪与骄傲。
反观宰相文在兴,则显得从容不迫。他缓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深蓝色朝服,抚平皱褶,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跟在李盛身后。
文官们见状,纷纷低声议论,却不敢造次。
这还是第一次旨意上武官在文官前面呀...
二人一前一后,跟随着常公公,穿过百花争艳的御花园,来到了园中的一处池塘边。
池塘边,一位身穿黄色内饰的老者正全神贯注地垂钓。
那老者面容慈祥,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虽然年事已高,但他神情淡定,动作优雅。
老者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锦绣华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面容俊秀,目光清澈,双颊微红,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全是新鲜的蚯蚓。
他的双手沾满了泥土,显然这些蚯蚓都是他亲自挖出来的。
李盛与文在兴来到池塘边,恭敬地行礼,“参见陛下。”
老者微微抬眼,笑了笑,淡淡道:“起来吧。”
此人正是当今天子,李文德!
“陛下,您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要是着凉了,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文在兴皱着眉头说道。
“无妨,昨夜喝了鹿血酒,这会儿全身都热得很。老文啊,你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区区一杯鹿血酒就让我一整晚都睡不着。”李文德看着前方的鱼竿,头也不回地说道。
还不等文在兴回答,李盛抢先说道:“父皇怎会老?有国师传授的秘法在,父皇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我大齐也只会越来越强盛。”
李文德歪了歪头,朝着身边的年轻人问道:“你觉得你二哥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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