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费？

“师傅，这您也要钱？”殷川忍不住说道。

李老头这是能扣点银子就不会从指缝中漏掉。

“算便宜你了，信息很贵的。”李老头呲着被烟熏黄的大牙。

殷川想说什么，不知从何开口，像是肚子疼要拉屎却便秘一样。

无奈，掏出十两文钱，又屁颠屁颠的去给人家打洗脸水。

李老头洗完脸，穿着单薄的布衣，不急不忙的抱着烟杆出门了。

殷川没闲着，又将大院落叶扫了一遍。

正扫着，武馆外面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来者敲得很急促，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谁啊？李师傅不在家。”殷川冲着门外喊道。

“我不来找李玉树，我找你！”门外敲门声又重了几分。

殷川沉默，已经猜到来人。

黑三站起身，殷川示意他往后站，想了想，他缓缓打开门。

“小逼崽子，你以为躲在武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穿着布衣，套着棉布马甲的马成虎站在门前，狞笑一声。

李老头前脚刚走，这货就找上门，显然是看准时机有备而来。

马成虎一把拽住殷川的衣领：“马孝呢！”

“不知道。”殷川面色不变，看着他。

“你他妈放屁！”马成虎把殷川向后一拽，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殷川反应很快，舍弃防御，使出虎形拳的架势朝着马成虎的下体轰去。

以伤换伤？

“好啊小畜生，真够毒的。”马成虎放弃进攻，拳换掌，一把抓住殷川的胳膊。

半个武者，殷川对付起来有些麻烦。

换做一周前，他可能就废了。

但现在，他能和马成虎斗个有来有回。

当然，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技巧。

不过以前猎户们传马成虎能开碑裂石，现在一看，十成是假的。

马成虎走的应该是下等武者的路子。

两下交手，殷川大致摸清了马成虎的底细。

几招过后，马成虎发现殷川滑的像个泥鳅，索性抓住殷川的肩膀，想要把他扽起来。

泼皮就是泼皮，就算练了武也是泼皮！

只有小流氓打架，才经常用拉拽人的方式。

这时，殷川才更加清晰的理解为何李老头总是强调下盘要稳！

“喝！”他身体立刻向下沉，摆出站桩姿态。

下盘宛如老树扎根，死死的扎在地上。

马成虎使出八分力，竟然没能把这个瘦弱的少年拽起来。

他当即恼羞成怒，大跨步迈进武馆，准备进一步进攻。

“啪。”

这时，起床站桩的竹子出手，一把扣住马成虎的手腕。

他吸了吸鼻子，指着武馆冷冷道：“你越界了。”

马成虎咬咬牙，发现对方这半大小子竟然比他这半个武者的力气还大。

无奈，他只能慢慢向后退，出了武馆大门。

竹子放开手，马成虎得到喘息，随后死死盯着殷川：“小逼崽子，长能耐了是吧？”

“老子告诉你，这事儿不可能完。”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武馆！”

殷川没说话，同样冷冷的看着他，拳头紧握。

“多谢了。”等到马成虎离开武馆，殷川向竹子致谢。

刚才要是没有竹子，马成虎拉开架势，恐怕自己就要吃亏。

竹子摇摇头。

身后，何大头打着呵欠出现，说道：“怪不得师傅说你祸水东引，原来是逃这儿避难来了。”

殷川没有否认，苦笑一声。

竹子关上武馆大门，何大头摇摇头，二人倒是没有再过多询问。

殷川也没有解释，跟着二人一起站桩。

不过，他眼里冒出凶光，虎桩不自觉的多撑了几刻钟。

……

中午，李老头带着一挂腊肉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躺在躺椅上喊道：“何大头！”

“怎么了师傅？”何大头屁颠屁颠的赶过去，笑容谄媚。

“老夫回来的时候碰见你爹了，他交了你下个月的学费了，这腊肉是你爹带给你的。”李老头扬了扬，把腊肉塞到何大头手里。

“呃，这……”

何大头手里拎着腊肉，又看李老头一脸不爽的模样，心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当即，他把腊肉推了回去，义不容辞的说道：

“师傅，您会错意了，这挂腊肉肯定是我爸妈孝敬您的，还是您收着吧！”

听到这话，李老头的脸上才有了笑容：“不错，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将来肯定比你爹妈有出息！”

何大头也乐意听这话，在院子里傻乐。

李老头将腊肉收回。

殷川都被这操作惊呆了。

“你俩多学学何大头，万一我一个高兴，多教你们一些东西呢？”李老头瞄向殷川和竹子，抽着大烟。

“特别是某人，不孝敬东西也就罢了，屁股没擦干净就提上裤子来学武，净给我添麻烦！”

殷川自然知道李老头嘴里的某人指的是自己。

一阵汗颜，索性沉默。

“殷川，你知道咱们武馆外面都什么风气了吗？门外天天蹲着一排小流氓望风，不知道还以为我这武馆是他妈议会呢！”李老头越说越来气，到最后直接点名。

“师傅，您消消气。”殷川陪笑。

李老头顺了顺气，叼着烟嘴，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今天出去干什么了吗？”

殷川摇摇头。

“人家马成虎儿子丢了，找了关系。城里的衙役知道你在我的拳馆里，今天又找了我。”

“我说我不知情，可人家说马孝在人丢了前去过你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马成虎前几天就对你控诉了，衙役这两天准备立案抓你。”

“要不是石磊和我有点交情，帮我说了句话，指不定现在我就要被人家当成帮凶陪你一起蹲大牢呢！”

“找关系？”殷川眼神一凛。

那个泼皮居然认识衙役？

这是他没想到的。

但转念一想，也合理，毕竟马成虎混了那么多年，又是半个武者，花钱孝敬衙役培养关系也是正常。

李老头瞪着他：“殷川，就算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或者马孝丢了这件事压根就和你没关系。”

“但人家衙役调查说马孝在丢之前就找了你，你就算不是凶手，七天后立案也会变成凶手，明白吗？”

“明白了。”殷川点点头。

七天内，马成虎消失，没人对他指控，衙门那边也就立不成案了。

李老头，这是暗示自己一周之内干掉马成虎。

这，也正是他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