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上这清晨的阳光、放眼望去湖面的景色,实在是浓,浓得勾起了众人的兴致,浓得虽然和这个深冬完全吻合,但每一处都透露一致的美。
冬天也有冬天的景色,就像一个人到了暮年,自然有暮年的风度。
此情此景,常常在心里突然就佩服起了乐乐来。她的眼光在这个方面自然比常常一行人超前,她在常常一行人还没有感受到这小岛真实的美的前提下,就在打着小岛的算盘,难怪她能从那些大富大贵的人腰包里,连续不断地掏银子。
常常想,乐乐一定有一双能超越别人、过早发现事物的美,过早能够感知别人对美的需求,再把不同的美聚在自己手中,然后再不慌不忙地把自己聚集的美按别人的需求出租出去。她有着从中获利的眼睛和智慧,还有让人接受的手段。
一行人还在异口同声地赞美:美,实在是美得不行哟。
这一群人,算是集秦城的五花八门于一体,秦城的屠夫,卖假药或真药的,装神弄鬼的,放贷的,讨债的,下套的。各色人等哟,似乎都被这小岛清晨的美迷了心窍。
乐乐自然是被迷倒了的,只是她外在看来不动声色。
人们大概用了二十分钟时间,尽情欣赏了湖面的景色。乐乐趁机靠在这亭台的廊柱上,打了一个顿。这个顿打得实在,什么都没有想一丝杂念都没有。
要是不是常常把她弄醒,肯定还会延续一阵子的。
按照三天前和胡登临的约定,今天双方有一场磋商。而时间具体却没有敲定,常常们得事先候着,胡登临们何时来,磋商何时才能开始。
就磋商这事,常常一行人可能得事先有个准备,得粗略地拿出几个方案,自己心中得有一个最佳的方案,不管接下来的磋商成与不成,常常一行人先得做到心中有数。
常常走过去,轻轻摇醒乐乐。
常常在摇之前,想了想,这一摇有些残酷,这一摇,可能就惊醒了她在这大好清晨的美梦,但常常在想了想的同时,还是狠了心,再好的美梦,最终也得回到现实,现实是得拿出几套方案来,于是常常还是把乐乐摇醒了。
乐乐醒来,盯了常常一眼。
常常问乐乐:“主意定了?”
乐乐答:“还没有一点谱。”
常常说:“是不是我们事先得商量个谱出来?”
乐乐眨了眨眼睛说:“要得。”
常常于是就吆喝,让还在欣赏美景的其他人都转身来,大家来开一个诸葛亮会。
人们对诸葛亮会这个说法有些懵。
常常就说:“就是让大家来给乐乐出主意,想办法。”
艾草说:“又是你常常,装神弄鬼。”
常常两手抱拳,给艾草打了个躬,说了一声:“师傅在上。”
艾草阴阳怪气,说:“还算徒弟还认得师傅。”
斗嘴自然是润滑剂,斗完嘴,终归得回到正事上来。
乐乐让大家都出出主意。没谁说出主意,谁都说就这事谈点看法。
看法就看法,反正说话就行。
乐乐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于是各自都谈了自己的看法。
最开始,看法自然是有些分歧的。比如说最先发表意见,他的意见是主张买。
李满说:“门坎上砍狗卵,一刀子买卖。”
黄泽元说:“李老板,你看见谁在门坎上砍狗卵了?”
李满冲黄泽元说:“打个比方,打个比方都不懂?”
黄泽元装傻地说:“不懂,还真不懂。”
李满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的理由是,只有买了,属于自己的了,以后才不会和别人产生纠葛。
而曾传主张不买。他提出个“将油炸骨,坐地搬?”的想法。
这想法自然也可行,各自的主张自然对应的是各自的处事方法,或许在那一方面他本人运用起来就得心应手。
艾草主张蒙。蒙得了蒙,蒙不了就不蒙,不投入或小投入,进退自如。
柳翠主张租。柳翠说:“与其说把一大笔钱死压上去,还不如拿这笔钱去放贷。”
柳翠补充说,这和艾草的想法一样,进退自如。
黄泽元说:“不管你们采用什么手段,在收欠账这事上,包在他身上。”
艾草看了一眼黄泽元说:“什么地方都有你的生意。”
黄泽元回艾草:“这说明我从事的事业是最受人拥护的事业。”
柳翠冲黄泽元说:“你就吹吧。”
没等黄泽元还嘴,乐乐征求起常常的意见来。
常常装模作样回乐乐:“我在盘算做一个更大的局。”
七嘴八舌之后,最后大家合计,觉得租或许是最佳方案。
这就涉及到期限。大家给乐乐的建议是:租个三十年或者五十年,最长还可以租到九十九年。
一提到九十九年,乐乐马上回应,那可是使不得,那么长的时间,说不定她都死过好几回了。
这倒是很具体,乐乐说,但凡构想,都得联系自身,在自身能够操纵的范围内,那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意见常常自然不苟同。
集体大致形成的建议是,争取只租岛上的土地、水面,农舍和设施实行补偿,让农户搬到镇上去,但可以回来免费种乐乐租来的地,种什么由乐乐说了算,收益归可以归农户,也可以不归,由乐乐开工钱。
大家一致提醒,如果要租岛,水面是一定要租的,要不然,水利部门有意放水,事情就砸了,要是那样,这小岛对乐乐来说,就没有实质上的意义啦。
这个醒提得很及时。乐乐刚才一边听大家的建议,一边发懵。都是昨晚一夜没睡,心里痒痒的,?又?不到,够又够不着,一直受着痒的折磨。
总觉得心上爬着一个人,老是安静不下来,有一会儿,甚至依赖上了那种感觉。当乐乐正要依赖上时,突然就不痒了,人好像从心上跌了下去。乐乐朝石屋外看了看,天已经大亮。
不过眼下的发懵与这事无关,是这会带来的信息量太多,乐乐脑子处理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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