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得常在镇,常常一直睡在梦中。以至于李满在叫众人的时候,顺带才把他叫醒过来。
李满叫的是吃中餐,而常常连早餐都没有吃。
就常常而言,一顿两顿饭不吃,没有什么大碍的。睡觉也是,一天两天不睡,好像也没有多大影响。
然而今天分明是见着了影响。比如说今早,就是睡死了过去的。由于常常是一行人的招集人,他不醒来,别人就只有闲着。胡登临对这一行没有多大的盼头,应该是胡乱叫几个人来撑门面,再弄个意向性合同什么的,事情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都是哄人的,现在的鬼不好哄,比如在地界那里,常常曾经遭遇的人和事,可能与鬼有关,在那里还是真的不好糊弄的。
在常在镇街上吃的饭,吃的是当地特色。还真是有特色,比如说那些野味,是秦城很难尝到的。即便能尝到,也没有这里的新鲜。
然而艾草却不乐意受用,她只象征性地选了几样素食,也就是植物食品,将就。
这之中存在着对食品的定义。比如说什么是吃的,什么是不能吃的。这或许也只有像她这种五迷三道的货色,才有这般讲究,其余与五迷三道无关的人,才不管什么定义的,都吃得很开心。
对食品的定义在常常看来都是强权者为之。比如说史书上记载,在某朝的宫庭,只有皇后才有权享用猪肉,妃子们只能享用人肉。
说到人肉的事,就是定义上的。什么人会成为什么人的食物?就到底就是弱者会成为强者的食物。这食物有广义的和不广义的,广义的就是一切供人类活动利用的资源,比如说矿产,食品,环境,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劳动力,消费。这样的问题是不适合深究的,深究下去要么会钻牛角尖,要么就会变成心狠手毒的家伙,要么是整个人就颓废。
这三个要么就眼下的常常而言都不想要,钻牛角尖他没那个心思,心狠手毒还没有练就,或者说只练就了一半——心狠,颓废他更是不乐意了,他喜欢的是改变。
然而改变也是一种资源占有的方式,通过武力或非武力。常常崇尚的是非武力。
这些事让人想着就退不出来,就会陷进去,还得只有陷进去,都有可能让现有的资源再次分配。
吃食的时候常常是用劲吃的,由于睡觉耽误了早餐,中餐就得把早餐一并补上。在补上的时候,最好也不要思考,要不脑子也会被弄乱的。
吃人自然嘴软,常常知道,胡登临的食也不是那么好白食的,要么给他实质性回报,要么给他换着花样的恭维,或者和他一道设些局,让人上套或者让自己的人上套,是总得做点什么的。
胡登临的局自然是搞好了的,不管他最终指望什么,都有一个指望的局。常常们一行人去得常在镇,人们的确见识到了胡登临在那里是混得有头有脸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头和什么样的脸,一行人自然是不知道。知道的是,胡登临弄了一帮人,那帮人自己承认的胡登临的手下,也是这帮人,没有让常常们一行人吃过一顿轻松的饭。
第一天的时候,吃过午饭后太阳已经偏了西,常常想趁着大家的兴致,在常在镇行逛逛。常在镇虽是乱七八糟的,也很小,但毕竟稀奇,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们很容易找到自己的优越,这也是人存在的一种方式。
但这事没有顺得了常常,他还没有开口,胡登临就给大家发放了属于他高的局。
好在逛常在镇事常常还没有来得提议,胡登临就把行程的规划拿了出来,还打印成了册子,给一行人每人一份。
常常接过册子时,看了送册子的人一眼,感觉那人猴头马面的。常常摇了摇头,脑壳有些大,脑髓在头脑里晃荡了几次,晃出了一个与之关联的结果。
结果是相互应对的,一下就应对在了另一个人脸上。另一个人也是猴头马面。
常常觉得稀奇,扭头看了看胡登临,胡登临头还是人头,却拉着一张马脸。
常常一下子就呆了,他下意识对应了时间,见到猴头马面的时间,正好应对的是猴年马月。常常又晃荡了几下头,没有晃荡出什么结果,他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
常常不想猜度其中的奥妙,他只是把册子打开来看了看。
册子是中规中矩的,上面的字是秦城的文字,也有对应的常在镇的文字,不过对应的文字常常可以不读。
有着周密的安排,吃什么看什么做什么,最后希望有什么样的收获?要做的和指望的写得明明白白。
胡登临陪着常常,胡登临的跟班说要去的行程的第一站。
第一站究竟要去哪里常常没有用心听,反正是客随主便,用秦城市井里的粗话说,屙尿随卵摆。
不过接下来要摆的是头和脚,就是胡登临在让他们去看哪里,他们就得跟去哪里。
常常要应对的,是马上就得带着一行七人,尾随胡登临、或者说他的手下,他们这一行人,就像牵牲口一样,随着牵着他们的人,四处转转。
这断然是常常没有想到的事,他这个当师爷的,要是放在一百年之前,就是出出馊点子,打些坏主意,教人如何下套,让人去做一些见得人或者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一百年过去了,常常算是生不逢时,岁月改变了生存法则和游戏规则,从事他这行当的人,也得从后台跑到前台,把主意和馊与不馊点子,改为系统谋划。
谋划还不了事,还得和对手暗中较劲,斗智斗勇。
眼下常常没有第一手信息和资料,自然不是由他来谋划胡登临,而是胡登临来谋划他们。
常常认真看了看接待手册,接待手册上有着起码的信息,比如常在镇的土地面积,谁主事,都有些什么,这些什么又在哪里,什么时候他们能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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