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应容许和中原一点红会来到我这里购买寒铁。”蓝胡子道,“你们此次过来,想必不会是我卖的寒铁出了问题。”
“你的寒铁质量很好,值得给个五星好评。”应容许说道,“我们来是为了那日死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吧?”
“原本是不知道的。”蓝胡子叹道,“那人姓玉,叫玉天宝,在他拿出玉牌抵押之前,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是西方魔教玉罗刹的儿子。”
陆小凤道:“但你后来知道了。”
“是啊,我后来知道了。”蓝胡子苦笑道,“所以现在,我和你的两位朋友一样,惹上了洗不去的麻烦,甚至比他们还要严重。”
因为罗刹牌在他手上?因为玉天宝是在出了银钩赌坊之后死的?不,都不是。
因为他把罗刹牌给弄丢了!
在关外待过一年的李寻欢闻言,好了许久的胸闷气短此时竟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应容许人都傻了:“你说你把什么丢了?”
蓝胡子:“……罗刹牌。”
此话一出,他杀害玉天宝的嫌疑顿时加重。
比起丢了,怎么看都像是他故意藏了起来。
蓝胡子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开始大吐苦水,表示罗刹牌是他原来的大老婆偷的——这人为了迎娶新欢遣散了原来的四个老婆,按他所说就是,他的大老婆李霞怀恨在心,把罗刹牌给偷拿走了!
应容许闭了闭眼,忍住骂人的冲动,为了给自己情绪分散一下,转头教育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花心的下场。”
“……”一点红顿了顿,低声道,“我不会这样。”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并不是故意在撩对方,在感情上格外纯粹的一点红没有那方面的意识。
就算如此,应容许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觉得自己被撩到了一下。
蓝胡子继续说了下去:“当务之急是寻回罗刹牌和找出杀害玉天宝的凶手,这一点也适用于你们,在应容许和一点红发现玉天宝的尸体时,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我们不妨合作。”
陆小凤道:“合作?怎么合作?”
“经过数日追查,我已经有了些关于凶手的线索,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谁。”蓝胡子道,“只要你们帮我把罗刹牌从李霞手中带回来,我就帮你们找出凶手,交给三大护法!”
而李霞的位置,就在北方的拉哈苏。
应容许一开始听这个地名的时候还很茫然,直到他们回去后谈起那里,他才有了概念。
应容许睁大眼:“松花江南部的拉哈苏?!”
其余人望过来,陆小凤道:“是,就是那里,天寒地冻的地方。”
李寻欢叹道:“那里的气候,比起大漠的恶劣程度也相差不远了。”
那确实难分高下。
松花江南部,那不是哈尔滨吗?
他老家啊!
应容许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人比从小生活在那里的应容许更知道入了冬之后有多冷,这么说吧,大部分东北人对四季的概念通常是——春、夏、冬。
短暂的秋天停留不了多久,体感上前不久还吹着小风感受清凉,没几天一觉睡醒,外头已经是一片银白。
东北,一个一年四季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雪的神奇地方,在全球变暖的时代,那里的五月都能下一场大雪来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而现在这个时代,没有全球变暖,没有曾经世界的暖气,应容许在一瞬间,就回想起了小时候被外面零下四五十度的恐怖低温支配的恐惧。
“李霞疯了吧,这时候跑到拉哈苏去,她找死去的啊?!”
在那边,“冻死了”可不是比喻,而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保暖措施比较落后的这里。
应容许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她是不是找死去的,他们都得找到她,应容许都考虑好天亮就去找几家成衣店买他几十斤棉花自己动手做上几套保暖棉服了。
陆小凤却道:“我们不全去,蓝胡子……我觉得他有所保留,在凶手这种事上,我们还需要留人自己查。”
反正他们的人手足够,四个人呢。
“李兄身体刚养好,不宜去拉哈苏,应容许和玉天宝之死的关系更大,你也留下来。”陆小凤顿了顿,道:“红兄保护应……”
一点红打断道:“你想自己去?”
陆小凤默了默,没说话。
拉哈苏太冷,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找到人,不如让他们留在这边。
见状,李寻欢和应容许的表情都不赞同。
一点红看了看应容许,还是说道:“我跟陆小凤一起去。”
应容许在他的心里很重要。
但陆小凤,他同样认可对方是朋友。
应容许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别急着走,等我明天给你们做两套衣服。”
虽然他也很想去,但陆小凤说的没错,玉天宝的死还是迷,况且……那个宫九一直没再出现过,也让他有点在意。
第二日,应容许雷厉风行扯了厚布和棉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他出来后,手里拿了两套略显臃肿但绝对防寒的厚重棉衣。
“以目前的材料只能做到这样了。”应容许把从时装柜里翻出来的两条厚斗篷一起递过去,那叫一个儿行千里母担忧,“千万别冻着,知道吗?”
陆小凤:“……这个就有点太厚了。”
现在还没过三九呢吧……
第69章 闪耀的灯球
现在当然还没过三九, 残秋过得不久,即便是冰封的松花江畔,也断用不着这么厚的衣服斗篷齐上阵来保温。
但毕竟是应容许的拳拳爱护之心……好像哪里不对劲。
看着一点红拎走属于自己的棉衣斗篷, 陆小凤还是伸出了手。
他收到的手帕不少,倒还是第一次被人送亲手做的衣裳, 还是同性的朋友亲手做的衣裳,这感觉很新鲜。
一点红比他还新鲜。
手上的布料很厚实, 带着一股子新裁出来的味道, 还有一点药味,那是属于应容许的味道,和药材打了太久交道, 这味道萦绕在他周身, 早就洗刷不去,几乎渗进骨血里。
一点红摩挲着布料,认认真真看着应容许的眼说:“我会早些回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应容许嘱咐道, “保护好自己, 注意野兽。”
拉哈苏的威胁不止有极端天气, 还有凶猛又狡猾的野兽。
一点红颔首, 又道:“这里没有野兽, 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应容许笑道:“放心吧, 要是有人来招惹我, 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绝命毒师!”
翻来覆去摸衣服的陆小凤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手,疑惑地看着他们。
场面和气氛有点怪, 陆小凤觉得把眼前的画面代入进情人惜别也毫无违和感。
关系好到走时相送的不是没有, 陆小凤自己也经历过那样的待遇, 但……没有这种类型的。
江湖儿女大多洒脱,一句“再会”便足够, 多了就有些累赘,就像他们之前和应容许道别的时候,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也是这类洒脱,顶多说一句下次见面请他们吃饭之类的插科打诨。
陆小凤忍不住用口型问李寻欢:“你觉不觉得他们太黏糊了?”
他实在是问错了人。
从龙啸云那件事就能看出来,李寻欢对友情界定的度和陆小凤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或者说他的概念在普世认知中都算比较炸裂的。
况且李寻欢还不是彻头彻尾的江湖人——人家出身可是书香世家,父兄往来的朋友都是同类型的,相处之间依依惜别也是关系好的体现,他看得多了,并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黏糊吗?李寻欢看看那边两个人,迟疑地回给陆小凤一个“好像没什么问题啊”的眼神。
陆小凤不禁出现了动摇。
四个人只有他觉得有不对劲,那可能就是他想多了……吧?
……
陆小凤和一点红一走,没了前者当润滑剂,应容许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主要是一向话痨的应容许陷入沉默,李寻欢碍于之前被怼得哑口无言的事,拿不清对方现在的态度,就只好再观察一下。
不知在想什么的应容许很快回过神,随口问道:“对了,之前事情太多都忘了一件事,你把李园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李寻欢愣了愣,摇头:“那里如今已经是兴云庄,不必要回了,况且……若是真的要回,也会令大哥……龙啸云的名声受损,太过难做。”
应容许突然想扇自己一嘴巴,脑抽了吗问这种问题。
看,被噎了吧。
没记错的话,李园不是林姑娘的嫁妆吗?为什么要顾忌着龙啸云的面子不把人姑娘的东西拿回来啊?
应容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放弃说啥。
他就不该多嘴一问,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又是人家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戏”,还是别继续掺和了……他怕再问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胡来的双手,或者直接给李寻欢做一盒脑白金。
何必呢。
李寻欢在感情方面拎不清,但在感知情绪方面还蛮敏锐的,差不多明白过来对方因为什么无语的他顿了顿,又道:“表妹她也是同意的。”
应容许疲惫一笑:“没关系,我就是嘴欠顺便问问而已,你们开心最好了……走吧,我们该去调查了。”
两人沉默前行,他们的首要目标既不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定和事情有关联的宫九,也不是藏着东西没说的蓝胡子,而是……把陆小凤钓来之后就隐身了的方玉飞。
陆小凤和其虽然是朋友,但关系算下来比较倾向于一见如故的狐朋狗友类,看对方是邀请陆小凤去赌坊就知道了。
对于家世,因为陆小凤从来不看重这个交朋友,所以也没有问过,说到底,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属于那种一年不一定联系一次,浪子偶尔随波逐流到附近后,见面了就是玩的模式。
所以要找他的话,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寻。
李寻欢虽然也觉得方玉飞有问题,但他对应容许把对方的调查优先级排这么高还是有些不解:“为何先去调查他?”
人家是过来帮忙的,凭这点就能让应容许收敛过分的攻击性,并不吝啬分享“看陆小凤朋友识嫌疑人”的经验,当然,他也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但按照之前几次的规律,也足以让李寻欢也生出点认同与警惕之心了。
完全隐藏在水面之下没有露过面的方玉飞,也的确更加惹他们怀疑。
另一边,陆小凤也在想方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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