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怨念:“可惜无情把他逮回去的速度太快, 我们还没去放纸鸢呢!”
“无情捕头只把小皇帝逮回去, 没把你栓到大牢里, 你就知足吧。”应容许哭笑不得, “以你来看, 把罪书给小皇帝看了,他能同意我的请求么?”
“能啊, 怎么不能。他能双手双脚支持你。”司空摘星换了个称呼, “当今圣上可是位明君。”
应容许满意了:“那我过后就去写罪书。”
其实青鸟也能做到把罪书送到皇帝手上, 只不过应容许最初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帝是什么成分,怕他看过就丢、只顾享乐, 才想着拜托司空摘星进宫帮忙看一看。
以司空摘星的身手,他想潜入大内确实就跟后花园一样,毕竟江湖早有传闻他进去偷过东西。
这个综合世界也不是没好处嘛,虽然反派变得遍地走,但只能有一位的皇帝被一个明君竞争上岗到了,也算是百姓的福气。
应容许不知道这个世界混杂了多少部武侠小说,但林子大了总有坏鸟,说不准小皇帝无形中就踹掉了可能出现的傻缺皇帝,比如每逢皇帝盘点必要被拉出来先突突五分钟的宋徽宗那种。
无花的罪行罄竹难书,南宫灵作为从犯也落不到什么好。应容许找了个房间把罪书写好,吹干墨迹,出门去找一转眼又不知跑到哪里去浪的司空摘星。
隔老远他就听到阎铁珊的动静:“小红啊,在珠光宝气阁住得可还习惯?”
“应公子说得对,小红你还是多笑笑为好,现在姑娘不都喜欢那种爱笑的?你的年纪也到了……”
催婚言论听得应容许头皮发麻,抬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
生怕他慢上一秒,易容成阎铁珊去逗人的司空摘星就要变成真·死猴精了。
人未到,声先至。
“你哪来那么多话,是准备改行去做媒婆吗?”应容许人都没看全,急匆匆先过去挡住一点红拔剑砍人的路径,回头把罪书塞过去打哈哈,“赶紧去干正事,你不还要找那位再续前缘吗?!”
赶紧找小皇帝放纸鸢去!
司空摘星的易容,就连身材也和原主一模一样,除非他自己露出破绽,不然就连陆小凤都认不出来他,但这次他显然是带着逗闷子的心来的,阎铁珊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催婚的类型,这不一戳一个准?
应容许紧张兮兮地警惕一点红给对方来个串串香,手上却特有松弛感地在塞完罪书后盲摸了一把软绵绵的肚子。
还揉了一下。
真的阎铁珊他不敢摸,实不相瞒,他觊觎那看上去就软绵绵的肚子很久了,干脆在司空摘星走之前摸个过瘾。
他摸完之后,周围顿时落针可闻。
一点红张了张口,脸上满是错愕,片刻后,他如同《皇帝的新装》中的小男孩一般,诚实指出一件事:
“司空摘星,刚才被陆小凤叫走了。”
应容许:“……”
应容许定格动画似的一格一格转过头去,往上瞄的眼睛特别有偷感。
懵逼的大白馒头脑瓜顶上空空荡荡。
“误会。”应容许镇定地把爪子缩回袖子里,思考他有没有让断肢再生的药剂。
答案是梦里啥都有,挂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应容许悲戚地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小心翼翼捏住罪书一角扯回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阎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望不要怪罪。”
此言一出,其他人的眼神下意识往阎老板能撑船的大肚子上飘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在心虚的人的体感上,每一秒都被拉长到一个世纪那么长,大概十个世纪过去,心虚之人听到苦主说话了。
阎铁珊摸了把肚子,自我肯定:“是挺好摸的。”
众人:“……”
阎铁珊笑道:“俺看这一遭是你输给司空摘星了,你们交锋数日,还是叫他得逞了吧?”
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应容许把提着的心安置回原位,意念的小手拍了拍它作为安抚。
“这局不算,”应容许耍赖耍的光明正大,“这局是有阎老板你帮他,你怎么能帮他呢?你不应该来帮我么!”
要不是阎铁珊想帮司空摘星,他怎么会对一点红说出这种话!
“俺还真没帮他。”阎铁珊笑得像个弥勒佛,“俺是在帮一位有了心上人的姑娘打听情报呢!”
应容许终于明白过来,他刚才不是在给“司空摘星”创造机会逃跑,他是给一点红解围……不对,按照这个时代来看,他更有可能是打扰到了他们。
这儿可不像是他那个时代,年轻男女想恋爱就恋爱,不想恋爱就过自己的精致独身生活,在这个时代,除了个别江湖浪子,人们普遍的观念都是成家抱娃。
自觉可能坏事儿了的应容许缩小存在感,默默挪到一旁的任慈那边去,自觉倒出空间。
“您怎么在这儿?”
任慈配合的压低声音:“来辞行的。灵……南宫灵被羁押走,丐帮不知内情恐怕人心惶惶,我回去暂且稳固局面,安抚长老们,选出下一任帮主后再回来养老。”
都说环境因素的影响是巨大的,任慈年轻时波澜壮阔,上了岁数却被一心栽培的养子暗算服毒三年,和妻子被软禁在一方小院中,他身心俱疲,眉目间似有死气。
如今罪人伏法,他好生调养了一段时间,虽然毒还没全解开,但在关中这段时间里他常和楚留香等年轻人聊天,尤其有应容许这么个满嘴跑火车的在,心态开朗了许多,鬓边白发都没有了以前的枯燥感。
任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应公子,不知是否有抹去伤疤的药物?”
应容许眼神往另一边飘,没听全:“什么药?”
任慈重复一遍,应容许“啊”了一声:“若是其他疤痕也就算了,您夫人的伤年代久远,又那么深……”
应容许没往下说。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任慈没有失望,他笑了笑:“不论如何,还是多谢应公子救我一命了。”
“道谢就算了。”应容许道,“我是大夫你是患者,救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任慈笑而不语,应容许知道,他这是又赚了一个大佬的人情。
但他现在心思都不在上面,拉长了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阎铁珊是在为珠光宝气阁的大丫鬟探口风。
这也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做法,一点红武功众所周知,还是个外来人口,想把他栓牢,最好的办法除了钱就是情,只要他跟自家的人结了婚,那就理所应当地也成了自家人。
阎铁珊也不强求,就像真的只是为了帮人家姑娘一个忙一样,浅浅说了几句就把选择权交给一点红。
一点红指尖摩挲着腰侧佩剑,垂眸道:“我暂时无心于此,承蒙错爱。”
……
“没想到你居然拒绝了啊。”应容许转着笛子,“大丫鬟……我记得叫芩柳?姑娘长得漂亮人也好,你居然没动凡心啊?”
他除了一根笛子外手上什么都没有,一点红却一手提着大包小裹跟在后面,倒不是他奴役一点红,而是后者很自然的在他付钱过后伸手全接过去了。
一点红道:“我并不打算长留于此。”
“为什么?”应容许偏头道,“珠光宝气阁薪水优渥,待遇也好。”
一点红没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一直在珠光宝气阁留下去。阎铁珊作为老板可遇不可求,这里也没什么危险,留在这里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想了很久,直到跟着应容许回到住处也没有一个答案。
应容许淘米,他就在一旁洗菜,院子里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比赛翻跟斗,蹲了好几天茅房浑身都虚的楚留香在一旁坐着计数。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点红明明入了珠光宝气阁,却大多数时候跟应容许他们混在一块,饭也是和他们一起吃,仿佛本就是和他们这支小队伍一起来的一样。
应容许搅拌好面糊,说道:“那不然这样吧。”
“反正珠光宝气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我明天问问阎老板,你跟我走怎么样?”
一点红一怔,抬起眉眼。
应容许不知想到什么,笑中带累,一双眼看透红尘:“我有预感,大世界意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想他刚穿越两个月就遇到这么多事,往后还不知道遇到什么疾风骤雨……应容许甩了甩手,诚挚发出组队邀请。
“我会做药、会锻造,下厨好吃,吹曲儿好听,最重要的是给你发的工钱也不会少——怎么样,你要不要来跟我混?”
第37章 我不做输出了
前第一杀手下岗再就业没一周, 就欣然提起根系吧嗒吧嗒跑掉,把自己栽在隔壁院墙里头了。
阎铁珊大叹特叹:“哎呀,该走的留不住!”
应容许抡完锄头还在人旁边嗑瓜子, 咔吧咔吧磕了一盘子壳,一点都没有撬人家墙角的觉悟。
“阎老板好像知道他待不长。”
“一眼就看出来了。”厅里没别人, 阎铁珊也坐过去捞了一把瓜子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就是不知道要干什么才来俺这的, 在阁里留了两天,精气神儿和跟你们出去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阎铁珊道:“他生在江湖的风雨中,也长在那里, 俺没有能留住他的东西, 他自然留不久。”
应容许表情凝重了些。
干嗑瓜子嗓子不舒服,阎铁珊倒了杯水喝:“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吧,应公子, 想驯服这样一头野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应容许把手上没磕完的瓜子放下, 凝重地托腮。
阎铁珊心说这是真的很想把一点红留在他那了, 他把人当小辈看, 也跟着思索起来, 想着怎么给人出谋划策。
阴损拿捏的法子不适合对方, 他道:“要么你就从感情上下手, 一点红在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真心换真心这话虽然俗套, 但在一些人身上还真是格外有用……”
应容许一愣, 舌尖一抖恰好把困扰他好半天的卡在肉里的瓜子壳剥了出来。
他下意识舔了两下生疼的牙床, 把细细一根瓜子壳吐出来,总算有心思说话了。
“等、不是, 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了?”应容许悚然:“我不是骗人感情的人!”
阎铁珊看了眼那根尖锐的壳,又看了眼半天没对上脑回路的应容许,平静地收回目光。
“俺过后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他两下收起来剩下的瓜子放盒里,顿了顿又问,“这瓜子哪里买的?”
还挺香的。
话题转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应容许愣愣道:“我昨天炒的,蜂蜜红枣味。阎老板要喜欢吃,我这有配方。”
于是应容许是在交完配方后才被请出去的。
回到住处他思考良久,连颠勺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差点颠自己满头土豆片,被一点红眼疾手快拿盘子挡了下来,两片土豆平稳落盘。
应容许低头看一眼,举起铁锅:“正好能出锅了。”
一点红皱眉:“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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