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你们江湖人!!!
江湖人脚踩轻功,一眨眼就到了近前。
应容许反手把糖包一扬,精准砸在黑衣人身上,白龙马踏步旋身,扬起后腿准备给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来个窝心脚。
【白龙马:纯白的美丽马匹,身负战马血统,是可以砸得人头破血流而我身永恒的金刚石花瓶马】
黑衣人险险避开,一前一后堵住去处,手里还拿着凶器,应容许扯扯嘴角,试图和他们讲道理:“我就是个打酱油路过的,你们要不要这么凶残说打打杀杀就打打杀杀?你们是黑道么?!”
“他们不是黑道。”男人显然身手不错,少了两个人后也算和黑衣人们打的有来有回,嘴上回道,“他们是杀手!”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杀手!他们就快把‘我是杀手’四个字刻脑门上了!”应容许怒道,“看破不说破,不知道懂得少的人活的才长久么?!”
现在好了,谁家杀手会放任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活着离开?
男人一噎:“……是我考虑不周了?”
白龙马背上还驮着它的废物主人,四蹄难敌四手,不过数息,银亮的剑刃就趁它想要突围时抓住空挡,朝着脖颈划来。
“咚!”
一声闷响过后,那柄剑刃脱手滑落,咣当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没看清那把枪是何时出现在青年人手里的,它就这么猝不及防砸中了那黑衣人的头,一击制敌后,青年在马上下了个腰,长枪后扫,逼得另一个黑衣人不得不后撤。
那柄长枪按理来说无处可藏,他们却无一人发现它之前放在何处,这一手或许镇住了黑衣人们,但他们没有迟疑,当机立断又分出两个来,明晃晃表示出对宰人的坚定。
应容许咬牙,默念喊话触发技能的嘴皮子快冒火星子了:“咸鱼突刺脚踝碎裂者猴子偷桃黑虎掏心!”
刺、扫、挑、捅,应容许连自己技能有什么都不清楚,想到哪个念哪个,时不时还念错喊话,把背包和邮件喊出来挡自己视野。
他又乱又急,恨不得现场手搓核弹把这群杀手沾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全炸了!
其他人可不知道应容许的想法,系统既定的招式舞出来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带着刚烈劲风,再加上战马相辅相成,一身书卷气的应容许此时威风凛凛,很有武林高手的气势。
其中一个黑衣人急于回去杀真正的目标,硬接了一式,立马被刚猛的内力撞了出去,心中一凛。
应容许见围攻他的人不仅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攻越猛,连忙道:“你们江湖上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平民老百姓,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他左支右绌,不知不觉移动到了男人身边,这下好了,两个人一起被包围了。
应容许咬牙切齿:“我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他应对起来就那么几招,很快招式用老,被人抓住破绽欺身而上。
男人的武器是他的双腿,腾空踢飞那人,他道:“你不是说懂得少的人才活得长久么?”
应容许:“看见对面手里的武器了吗?我就差和阎王爷嘴对嘴了,我还怕知道的多么?”
男人噗嗤一乐:“他们是为了一个账本,一个可以掉许多贪官污吏脑袋的账本。”
应容许反应了一下:“你是警……捕快?”
男人笑起来,即便被追杀至此,他仍能笑得出来:“是,在下六扇门,追命!”
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之一,老和尚的科普适时流过脑海,应容许心想,行,那我就不在心里咒你如厕总忘带手纸了。
应容许翻身下马:“追命捕头,你恐高么?”
“什么?”追命尚未回过神——或者说,除了应容许,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应容许一手持枪,一手揽住腾空施展腿法的追命蜂腰,往空中用力甩去,自己也足下一蹬,飞上了天。
他显然是要用轻功逃跑,但追命最为人称道的便是那双好腿,那双腿既是可硬可软、可长可短的兵器,亦是施展绝顶轻功凭借,追命这样的轻功好手,都被那群人围追堵截到了,更何况应容许呢?
他心中不可避免的升出一点质疑,但很快,那点质疑便被现实打碎了。
因为应容许飞身追上他高度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的手,凭空转了一圈,带着他空中一蹬,飞了出去!
四段的双人轻功,每一段都是在凭空借力翱翔天空,这在追命的认知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再高明的轻功也需要借力,就算是独步天下的楚留香也不例外,一片叶、一块石,借力的物品可重可轻,却绝无凭空施展的前例在。
追命在空中被应容许拉着旋转跳跃不停歇,尖利的眼神捕捉到周围丝丝缕缕的暗红气劲,和应容许挥扫长枪时的气劲一般无二。
难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内力外放的高手了么?
应容许若是知道追命心中所想,指不定能乐出声来。
武侠游戏的大轻功,和武侠世界的轻功能是一个层级吗?
他们门派的大轻功特效已经是很朴素的了,换做耍剑的那群道士来,分分钟御剑飞行上演仙侠剧场,粉碎追命的三观。
不管是哪款武侠游戏,轻功都一定做得很不武侠。
四段大轻功足以把人甩到十里开外,想找到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有追命在场,武器就不好收到系统背包里去,事实上,要是不想被当成妖怪,应容许以后要么不把武器收起来,要么决不能在人前把武器凭空拿出来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选了这个门派,除了他们血御,剩下门派的武器不是刀剑弩弓就是飘飘欲仙的绸带笛子,哪一个都比长枪好拿。
在空中飞了一遭,追命的适应能力显然很优秀,他落地跺了跺脚,稀奇道:“小兄弟看着年岁不大,竟是能够内力外放的高手?”
应容许听得干笑:“哈哈,也就那样……武功这东西吧,我也就内力还能说道说道了。”
可不嘛,好歹是个满级号。
“不止,小兄弟的轻功也令我大开眼界。还未请教名讳。”追命道。
应容许这回报了真名:“应容许。”
“应小兄弟,我们走了这么远,你那马……”
“没事,它自己会找来的。”应容许不动声色看了眼回到坐骑马厩里的白龙马,“我家马看着聪明,实际也不傻,那群人宰了我都不一定能宰了它。”
追命被逗笑了:“要不是还有要事在身,真想和你进城痛饮!”
应容许对和警察同等的捕快职业还是很有好感的,他道:“那说好了,我准备去江南看看,有时间欢迎找我玩啊。”
时间不等人,追命很快离开,应容许望着对方的身影迅速消失,挺直的腰板顿时垮了。
手上一松,长枪重重落在地上,应容许向后靠上一棵树,垂首看向自己湿漉漉的掌心。
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好青年,二十年多来见过最大的斗殴现场就是市场口几个大妈扯头花。
应容许打架的时候脑子都是麻的,此时只剩自己一个人,才后知后觉的怕起来。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和生命的敬畏。
在混乱中,应容许也靠着他乱七八糟的武学技能捅穿了一个人的身体,枪头刺入、拔出,不等他升起对喷薄血液的恐惧,下一个敌人又来索他的命。
求生欲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应容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刚才看到坐骑系统里白龙马下降了的耐久,手臂不慎受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应容许倚在树上望着天空,用力咬了下嘴唇,才从背包里找出红药吞了下去。
药粉苦涩到难以下咽,应容许跟没有味觉似的用力吞了下去,召出另一匹纯黑马匹,继续向江南走。
他的坏运气大概一口气用完了,一路再无意外。
五日后,应容许风尘仆仆的到了江南。
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客栈钻了进去,洗澡。
正值盛夏,自他来的那天下了一场暴雨后再没见天阴过,应容许一介肉体凡胎,晒得就差析出盐分来,痛痛快快洗了一次澡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洗完澡换过衣服,应容许从容下楼,点了碗清淡的银丝面。
香喷喷的银丝面端上来,应容许拿筷子挑了几根面,盯着上面就飘了一撮葱花的面汤,半晌没喂进嘴里。
五天了,他顿顿清粥淡茶,再香的面条一看这清亮的汤头,应容许也没了食欲。
他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儿,默默放下了筷子。
好像也不是很饿了。
第5章 且说那楚留香
不远处有一桌刚来的客人,嗓门大的出奇,声如洪钟:“小二!来三斤牛肉,再把你们这最好的酒端上来!”
点的菜太过具有代表性,不用问就知道,混江湖的。
应容许暗暗叹气,他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江湖人就像npc,走到哪都能刷新出来一批。
那桌喊的牛肉言犹在耳,吃了好几天素菜的应容许被带得不自觉脑补起酱牛肉的样子,卤成深褐色的牛肉刚从卤汁中捞出来,切成厚片,透亮的筋横在纹理中……
脑海中biu的蹦出来食材原本的模样,当初他是从菜市场买的刚杀的牛,肉切下来时神经还在不住跳动。
“……”应容许脸绿了。
他把筷子拿起来,挑起面就往嘴里塞,吃相斯文中透露着凶恶:面挺好的,他就喜欢吃清淡的口!
那桌江湖人闲聊的动静也不小,一字字往耳朵里钻。
“来继续说——徐兄,你当真看见那楚香帅了?”
“那还能有假!也是我运气好,路上盘缠不够便去接了个短工,跟着人去那员外府邸时,正正巧撞见钱员外面容惊骇,失声说:‘竟是那小贼’!李兄你也清楚,徐某生来好奇心就重,我老娘都说我是猫儿变的,怎能不留意?”
姓徐的江湖客说:“我倒也纳罕,知春镇地方不大,哪来的宝贝能把楚香帅引来?做活时留了个心,你们猜我听到什么了?”
同桌人捧场问:“听到什么?”
他压低声音:“楚香帅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听闻钱员外在密室中藏匿了一朵西域而来的宝石花,传说那可是给上面进贡的!”
同桌人小声哗然。
“我特意夜半找了个能看见钱员外府邸的高处等待,果然,一人踏月而来,钱员外仗着层层把守,自认为布下了天罗地网,见到楚香帅的瞬间便指着他怒骂挑衅,我心都揪起来啦,却见……”
他喝了口茶。
应容许也跟着喝了口汤。
把偷听偷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哥们口才不错,不去应聘说书人真是浪费天赋。
卖够了关子,姓徐的江湖客在同桌人的催促下放下茶杯:“却见楚香帅迎着月色,从怀里掏出一朵在月下透亮如水的花朵,他竟是未惊动一人,早已拿出了东西!”
同桌人:“嚯!”
应容许:哇!
那边应该是楚留香的脑残粉,把楚留香和员外对峙逃脱的事情添油加醋,讲得像是楚香帅夜盗皇帝私库,惊心动魄的。就着故事,应容许不知不觉把一碗面吃完了。
再往后就是些互相吹捧的闲篇儿,没了故事听,应容许把饭钱放到桌上,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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