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手下的秘书准备的，但莫冷殇事先检查过，就连身份证刚才也都被他丢进去了。

工作人员伸手：“结婚证，两本！”

许慧凝听了一头雾水，“那个……我们是来登记的。”说着，脸颊愈加地烫。

工作人员这才拿正眼打量他们两个：“结婚登记……你们来离婚窗口干什么？”

“……”许慧凝尴尬，忙说不好意思。

“再猴急也得抬头看看上面的字，去，旁边排队去。”工作人员对着莫冷殇一顿训。

莫冷殇绷着脸，耳根有点红。

没搭理工作人员，拿过文件袋，拉着许慧凝又去别的窗口排队。

许慧凝脸上的温度一直没怎么下去。

两人的手一直没松开，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依偎，挽着他的手臂。

他也攥紧了她的手。

明明都不是第一次结婚的人，但却还是紧张了，许慧凝知道，不止她一个人紧张。

莫冷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是莫老太太。

放开许慧凝，走到一边接起：“喂？”

“小殇啊，你在哪儿呢？”莫老太太声音焦急：“出事了！”

证终究没有领成。

莫冷殇匆忙离开。

许慧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

晚上，她洗完澡出来，就听见莫冷殇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蹙起眉头训斥：“你要胜任不了，明天，就让丁辉换人。”

那边的人连声认错，莫冷殇直接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

回头，看到了已经出来的许慧凝。

许慧凝擦拭着湿发，穿着棉拖，走起路来没有声音：“谁的电话？”

她也发现了，今天莫冷殇的电话很多，多到她隐隐有些不安心，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莫冷殇松了皮带滑扣，将皮带抽出来扔到一边，开始解衬衫的纽扣：“工作上的一些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许慧凝却不尽信。

以莫冷殇的脾气，哪怕是真有事也不会轻易让她知道。

许慧凝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但她又不敢现在直接问他。

最终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大床，躺了上去。

许慧凝关了旁边的落地台灯，偌大的主卧里，只亮了两站光线微弱的壁灯。

卫浴间里的水声渐渐小下去了。

许慧凝没困意，起身，往卫浴间看了一眼。

出了主卧，下楼去，进了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喝。

杯沿刚碰到嘴唇，闻到牛奶的味道，许慧凝捂嘴跑到洗碗槽前面。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忍不住呕吐……

厨房的灯突然亮了。

许慧凝正打开水龙头漱口，听到“啪嗒”一声。

回头，莫冷殇已经站在厨房门口。

抹去嘴边的水渍，许慧凝双手扶着流理台，“你怎么下来了？”

莫冷殇走过来，拿起那杯牛奶看了看，才皱眉望向她：“牛奶过期了？”

“应该不是，”李婶不可能买快过期的牛奶，许慧凝的声音有些虚：“可能是肠胃炎发了。”

她以前肠胃不好，经常上吐下泻，更严重的时候，大半夜起来对着马桶呕吐不止。

窗口透进来的风灌入了她睡衣的领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莫冷殇看在眼里，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合上：“晚上温度低，下次记得穿件外套。”

许慧凝点头，她的嘴唇有些苍白。

莫冷殇看着她，声音沉沉地：“要真不舒服，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没事，现在好多了。”许慧凝对自己这个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最后，那杯牛奶许慧凝没喝，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两人前后上了楼，棉拖踩在楼梯上的动静很小。

许慧凝刚拧开门把手，后背贴上了男人结实的身体。

男人的体温明显要比她高出一些，透过睡衣布料，还是那么清晰地感受到。

莫冷殇弯下头，薄唇磨蹭着她的耳根皮肤。

那里是她的一个敏感点，他比她自己还清楚怎样做能最快地撩拨起她。

他明显有了反应，许慧凝双腿有些无力，碍于地点不对，她闪躲，低声道：“别这样……”

男人推着她进了房间。

意识到他的意图，许慧凝刚想尖叫。

“别出声……是不是想被人听到？”莫冷殇亲着她的下颌，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揽着她的腰逼得她后退。

许慧凝仰着头，配合地抬手脱了睡衣袖子，反手，扯开了他睡袍的腰带。

莫冷殇却停了下来，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的睡袍已经被她扯得敞开来，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望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兴味。

比起他，她刚才的动作更像是如狼似虎。

许慧凝红着脸，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正在心底大笑不止？

刚准备临阵脱逃，莫冷殇眸色渐深，拽过她扒掉了她身上剩余的遮羞布……

四月的夜晚，气温依旧很低。

许慧凝被动地坐在书桌上，光着的后背时不时地摩擦玻璃窗，在透明的玻璃上印下一道道的痕迹。

两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凌乱，急促。

她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莫冷殇忽然攥住她往下一扯，在她的脚尖着地时，将她翻了过去。

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撑住桌边，趴在了桌上，抑制不住地想要发出声音。

莫冷殇在男女之事上素来霸道，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许慧凝听到他越来越重的鼻息，她也知道莫冷殇喜欢她的身体。

每次这种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反应泄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结束的时候，有汗水从额角沿着脸线滑下。

许慧凝的心跳不断加快，濒临窒息后重生的畅快淋漓。

身后的男人双手撑着桌子，努力不让自己压到她，他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顺，但依旧留恋着她的温暖不肯离开。

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许慧凝难受，身体有些隐隐作痛，她轻推了他一下，让他放开自己。

莫冷殇离开，把她抱到桌子上，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睡衣给她披上，还拿过纸巾给她做清理工作。

许慧凝看着他专注的样子，褪去了羞赧，还有感动。

等替她弄好，莫冷殇才穿自己的衣服。

卧室内有一点点甜腻带腥的味道。

离开前，他又开了窗，把一干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去了洗手间垃圾桶。

莫冷殇从洗手间出来时，许慧凝站在卧室门口，她白皙的脸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想问你一件事。”许慧凝刚才就想问，但苦于没找到机会。

“什么事？”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

许慧凝觉得，明明他们是要领证的，若非大事，他也不可能突然离开。

“别瞎想。”莫冷殇拉过她的手，声音略显霸道：“现在回房间休息。”

许慧凝也不好再多问，只能点点头，回去睡了。

又过了几天，许慧凝跟莫冷殇约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

临行前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是关机状态。

她不放心，给丁辉拨了个电话。

丁辉告知她，“莫总去首都出差了，难道没告诉您吗？”

许慧凝放下手机，莫冷殇确实没有告诉她，她正想着，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姜琼的电话就来了。

姜琼刚从国外回来，带了一些护肤品给许慧凝，正好，两人吃顿饭。

许慧凝把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好友。

姜琼听闻也不免唏嘘，但除了唏嘘，也不知道该多说什么。

毕竟孰是孰非，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姜琼已经点好了餐，服务员上菜，一盘海瓜子搁到许慧凝面前。

一闻到那个味道，许慧凝蹙眉，捂着嘴把头转向一边，控制不住地干呕。

“怎么了？”姜琼讶然。

许慧凝喝了口水，幸好没当众吐出东西来，捂着胸口摇头：“最近肠胃炎可能犯了……”

姜琼却突然提高了声音：“许慧凝，你这反应，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许慧凝的手下意识搭在肚子上，有片刻的怔忡，她上个月的例假好像是没来。

姜琼看她愣愣的，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蒙对了，又惊又喜地。

她冲许慧凝眨眼：“在这个小雨伞满天飞的时代，你们两个居然……还是某人的……生命力太过顽强，连小雨伞都阻挡不住它在你身体里扎根发芽？”

“……”

姜琼大大咧咧地说着，一点也不顾及。

许慧凝忙红着脸制止：“你注意一点用词，别被人听见了！”

“我这是替你高兴呀！”

“来来，跟我说说，是在哪个夜黑风高地夜晚完成了这个神圣而又庄重的仪式？”姜琼越说越扯。

许慧凝当场否认，还把自己吃药的事儿说了。

姜琼一脸失望，也有怀疑：“你确定是肠胃炎？那啥，也有可能呀。”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有肠胃炎。”许慧凝喝了口水，压下又泛起来的胃酸。

这点，姜琼是清楚的，跟她合住时，如果遇上加班不吃晚饭，许慧凝回来后总会呕吐。

以前许慧凝那是没有男人，她自然不会往怀孕这方面想，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忍不住又往许慧凝的肚子瞟了几眼。

“要不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姜琼殷勤地建议。

许慧凝自己心里也没底，但面上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你真想多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就是肠胃炎。”

这顿饭，大多数菜都是刚才许慧凝在电话里让姜琼点的，依着姜琼的口味。

下午，许慧凝还是决定去公司上班。

路过一家药店。

她的例假偶尔不太规律，所以上个月没来，也没往心里去。

刚才被姜琼那么一说，加上自己这两天反胃得厉害，跟妊娠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但自从她跟莫冷殇在一起后，他不戴套的时候，她都会吃药以防万一。

照理说不应该怀上的。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许慧凝还是进了药店，买了三根验孕棒。

在鼎风楼下，许慧凝碰到了来这边谈兰苑合作项目的沈佳慧。

“正好，有东西要给你，既然遇上了，我就不用特地去别墅给你送过去了。”沈佳慧说。

许慧凝跟着沈佳慧去了停车场，沈佳慧从后备箱里拿出几包中药递给她。

许慧凝不解，但还是接了。

“莫总说你的肠胃不好，我这几天回老家了，我爷爷是老中医，莫总就让我给你带点药过来。”

“他什么时候跟你联系的？”许慧凝问。

沈佳慧照实说：“今天早上，大概七点吧，怎么了？”

“没事。”许慧凝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莫冷殇关机的事。

“他给我打电话就是交代我拿药，倒也没说其它。”沈佳慧特意补充了一句。

许慧凝倒没想歪，莫冷殇不开机，她难免担心：“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问丁助理，丁助理说他去首都出差了，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他也没告诉我一声，他有跟你说起过今天出差的事吗？”

沈佳慧显然也讶异，因为莫冷殇的工作日程上今天是没有出差这一项的。

但她不能直接跟许慧凝这么说，怕引起没必要的误会，只好安慰：“可能手机没电了吧。”

“你要不放心，我等会儿让丁辉去问问，应该能联系上莫总。”

“可能真有要紧事，晚点再说吧。”许慧凝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们的工作。

“莫总这个人，做事经常不按排理出牌，我跟着他工作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不懂他的想法。”

许慧凝跟沈佳慧在电梯门口道别，闻着草药的味道想的却是自己的肚子。

办公区里有女员工正在讨论谁谁谁意外怀孕的话题，说那谁酗酒抽烟，生出来的孩子铁定不健康。

“许慧凝，你说是吧？”有同事扭头问许慧凝。

许慧凝扯了扯唇，没有介入话题。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提包，然后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十分钟后，许慧凝拎着包心不在焉地从洗手间出来。

三根避孕棒，一根显示弱阳性，另外两根显示阳性。

很显然，她确实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