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那泾河龙王趁李世民睡梦间,使了神通入梦而去,仍旧化作一白衣秀士拜倒在李世民身前,叫到“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李世民闻言问道“你是何人,须得朕来相救!”
泾河龙王连忙叩首言“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小神乃是业龙,因小龙犯了天条,该被陛下属官魏征魏玄成处斩,所以前来拜见,望陛下救我一救!”
李世民闻言说道“即是魏征处斩,你切放心去,朕自能救你!”
闻言,那泾河龙王方才撤了神通,不敢在扰人王清梦。
晨间醒来,李世民面色如常,仍旧正常早朝,见的众卿,魏征果然未曾在列。
遂出口说道“昨夜梦间朕做一梦,遇到一人迎面揭拜,口称自己为泾河龙王,言自己犯了天条,该斩在魏玄成处,求寡人就他一救,朕已经允了他,本想早朝说与魏卿,怎今日独不见他。”
世子上前说道“陛下乃是天子,所梦必然不假,一会宣魏征上朝,只要不放他回家,等到次日过了,必可救得那泾河龙王。”
李世民颔首,沉吟片刻复又说道“朕闻上古之民,自胚胎而出,荜路蓝缕,齐心协力,以成人族。其间,或以力胜,或以智名,咸尊为人王。今朕统御大唐,拥有四海,欲循古制,舍天子之号,复称人王矣!”
话闭,有副相杜如晦者,乃中正耿直之臣,上前直谏道“陛下圣明神武,德被生民,威加四海,固宜称天子以示尊崇。古之人王,虽有其名,然时代变易,礼乐损益,非今日之比。陛下欲废天子之称,实非明智之举。昔者,三皇五帝,号为天子,乃受天之命,统治万民。陛下既承天命,岂可轻弃?”
李世民面有不虞,仍旧说道“杜公忠心耿耿,朕已知之。然朕思复古之道,非欲轻弃天命,实欲追慕先民之质朴,复人王之实。朕观今日之世,礼崩乐坏,人心不古,朕欲以身作则,还淳返朴,使天下归心。朕之称人王,非贬天子之尊,实欲正天下之名,使民知朕心耳。”
杜如晦俯首拜道“陛下圣意已决,臣敢不遵?但愿陛下不忘天子之尊,仍以民为念,则天下幸甚,生民幸甚。”
众卿相视,皆不明白其中关隘,但李世民乃是马上得来的皇帝,往往有背驳礼数之举,况且不过一称号尔,便一同躬身拜道“谨遵人王懿旨!”
李世民随即散朝,又宣魏征。
……
魏征正在府中斋戒沐浴,运转元神,打磨慧剑,准备午时三刻斩那孽龙。
不想内侍挟旨来宣,魏征不知如何,又不得违了上命,只得匆匆着衣进宫面圣。
“今日无事,唯与卿手谈尔!”随即命人端上棋盘,与魏征对弈。
两人对弈直午时,那魏征果然昏昏欲睡,李世民知阻不得魏征,便放任魏征昏睡。
待的三刻,魏征果然醒来,跪倒在李世民身前道“臣罪该万死,不知为何,方才昏困欲死,望陛下赦臣怠慢之罪!”
李世民知这不是魏征之错,只觉心中惶恐,这仙佛有何本事,竟然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做出有违本意之事,若是俱都如此,这天下岂不俱在仙佛统治之下,他这所谓人王岂不是一个笑话,心中愈加坚定。
不过片刻,那尉迟敬德果然来报,说在那闹事街头掉下一龙头。
又确认一桩,李世民只觉得心烦意燥,让魏征且在一旁等待,随后又宣殷开山、杜如晦、房玄龄、程咬金、秦叔宝等一十八位文武觐见。
不过片刻,一十八位重臣俱全,在御书房中面面相觑,不知道早朝才散,如何又召集至此,只有殷开山老神在在,知道李世民所为何事。
等到重臣齐至,又过片刻,李世民与魏征才至,魏征归队,重臣俯首,便听得李世民说道“朕不日将亡!”
众臣听得俱惊,不知道李世民如何语出惊人。
“众卿稍安,此行不得不去,过后朕当还有二十载好活,众卿各安其职,待的朕从阴司回返,在同众卿打造这朗朗乾坤!”李世民如今心中有数,面对阴司也不甚惊恐。
“魏卿,卿有何以教我?”说完李世民又看向魏征。
魏征一楞,随即上前说道“臣有一八拜之交,乃是先皇之臣,唤做崔珏,如今在阴司做个执掌文簿的判官,常常与臣在梦中想会,臣即刻手书一封,陛下带与崔珏,他必能护得陛下还阳。”
李世民听完,又面向殷开山说道“殷卿何以教我?”
殷开山从怀中取出一串念珠递与李世民,说道“这是臣孙让臣代为转交之物,言此为佛门至宝,能护陛下在阴司周全。”
李世民接过念珠,缠在手上,这才从容让重臣退去,又安稳了后宫,处理了奏折,待得亥时从容躺在床榻之上安睡。
待得子时,李世民魂魄离体,竟有闲心,先是在皇宫上空游荡,后又在长安之中缓行,只将那千家百户,人生百态看在眼中。
不多时李世民只觉西南方向似有招引,便往西南而行,不过数里,便有一头带乌沙,身着罗袍,腰间插着一文薄的中年出现。
那中年文士见得李世民,连忙跪拜在一旁“陛下,微臣失误,望陛下恕臣远迎之罪!”
“你是何人?”李世民心中已有猜想,仍旧问道。
“臣在阳间时,曾侍奉先帝之前,做一兹州令,后拜礼部侍郎,如今在阴司做个扺掌文薄的判官,崔珏便是小臣。”
李世民听罢,连忙上前搀扶起崔珏,他是阳间之主,崔珏却是阴间主簿,如今却不受他管,人家以礼相待,他如何还能自持身份。
“原来先生便是崔珏,我这里有玄成一封手书交于先生。”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份信交给崔珏。
崔珏接过信,发现确是魏征所书,其上言辞恳切,先是述说前情,又叫崔珏照料唐王一二,放他还阳!
崔珏看罢信,对着李世民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魏玄成斩龙一事,臣早已晓得,却是那小龙在阴曹告的御状,这一次请陛下就是为了三曹对案,带得事了,小臣必定送得陛下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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