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顺利。

在切除掉伤口的腐肉后，孟季良把自己根据传统中医学方法制作的药膏给迈克尔敷上，剩下的，就需要时间来验证了。如果一天内病人没有因菌血症而高烧的话，迈克尔的这条腿就很可能保住了。

米切尔军医对孟季良的行为并没有说什么。他原本的意思只是想找个有力气的来拉锯子，毕竟他年纪大了。但如果能把患者的腿保住，他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权威而为了反对而反对。

而在这一过程中，孟季良最大的收获，就是感知更加敏锐。这一点，大概是不同细胞组织不同功能，所引起的对不同离子的吸附不同吧。

当晚孟季良留在了营地，还睡了个好觉，等他一早睡醒时，看到患者没有高烧迹像他就放下了心。至于米切尔，他对中药的效果表示很惊讶，同时还拿着刚拿到的血清咨询是否可以联合用药。孟季良仔细思考了一阵后表示同意，而迈克尔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还一个劲地拉着孟季良的手说着感谢的话。

三天后，迈克尔的伤势已经可以确保没有截肢的风险了。而孟季良在当天接受了威尔和迈克尔的谢意后，就回到了黑水的营地。毕竟，黑水才是他的主业，是他今后一段时间学费的直接来源。

vip的保护任务是很有弹性的。如果vip不出门，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出门，那防爆组就需要提前出动，直升机、武装皮卡等重装备就不能闲着。幸好的是，这三天vip都窝在绿区处理事情，保镖们自然乐得在家里吹牛打屁。而我们的主角，则逮住闲功夫就拉着玛尔斯去找詹姆斯，原因很简单，练枪。

詹姆斯似乎找过相关人士了，一见面他就隐晦地问起了贫铀弹的事情。孟季良则宽慰他，只要不是每天泡在里面，或者是在被贫铀弹击中的地方出现太长时间，理论上讲，只是简单的接触不会有大碍的。

看着詹姆斯如释重负的样子，孟季良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理论、简单、没有大碍……这几个词一个比一个宽泛，但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说了。

在军营的时候，孟季良详细地向玛尔斯讨教了狙击枪的使用方法。狙击步枪和其他的枪不同的地方主要在于射程，射程长了，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就长，受到地球自身引力、外界环境的影响就会更大，比如抛物线、风力、阳光，而这些外界影响都需要计算。当然，还有一种叫做感觉，而感觉这种东西，有些时候也叫做经验。

时间紧迫，孟季良只跟着玛尔斯学习了基础的瞄准技巧和计算方法，并在野外进行了实靶射击，至于更重要的忍耐和伪装等训练，自然是全部忽略。

孟季良的学习技巧值得称道，而敏锐的感知对他的学习也有着极大的加成作用。很快，狙击课程他就可以算出师了，当然，这只是对于一个业余狙击手来说，如果是正规课程的话，至少要亲手打死那么十个八个的吧。而很快的，这个机会就来了。

沙漠地区的午后，阳光明媚而刺眼，在躺椅上小憩的孟季良在隐隐约约的枪声中踏上了寻找周公之旅。最近保护vip的工作又轻闲了一些，不知是那些人放弃了，还是积攒魔力准备开一把大。

突然，直升机旋翼撕裂空气的声音传来，很快一阵狂风就从他身边吹过，将地面的沙土吹得飞舞起来。

“呸呸呸。”孟季良从躺椅上起来，手搭凉篷看了一眼，边把扬进嘴里的沙土吐出来。直升机很少直接进入营地，看来这是一次很紧急的活计。但事情再紧急，也不妨碍他伸出中指向直升机驾驶员做一个世界通用的问候手势。

“真晦气。”就在孟季良骂骂咧咧地拿着躺椅准备换地方继续补觉的时候，他看到有人从直升机上索降下来，随手抓个人问了几句，就向他跑来。“嗨，道尔。我们有兄弟困在楼顶了，在一起的，还有陆军的伤员，他们需要帮助。”

“我需要授权。”孟季良喊了一句，顺手扔下手里的躺椅跑进营房拿急救箱。虽然这活计不算工作范畴之内，但由于公司的人大部分是退役军人，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说和普通的大兵是穿一条裤子的。而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孟季良对这种多拿耗子的举动也并不排斥。

“主管说了，算你三倍的日薪。”还是那个人的声音，同时，直升机的声音也离头顶越来越近了。

“好吧，工钱就代表主管的态度。”孟季良穿上防弹衣，戴上头盔，拎起急救箱就跑出门外，抓住缆绳，直接登机。

爬到绳梯顶端，孟季良在机上人员的帮助下迅速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即他向四周看了看，却只看到在配备了一挺重机枪后，剩余空间根本不足以摆放一幅担架。看来这直升机不是陆军的，毕竟，黑水只是军事承包商，与正规军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的。

很快就到了交战地点，看样子像是被本地的武装分子伏击了。

直升机的到来增强了美军的火力，但对方的火力也使得直升机无法进行长时间稳定的悬停。嘴上骂了一句，孟季良背好背包，找到一个相对好的机会跳了下去，随即用滚翻的方式进行缓冲，这样才到达了最近的美军阵地——一个废弃的楼宇顶上。

“医务兵，快，在这里。”一个美军士兵看到了戴着红十字袖章的孟季良，随即向他招招手，让他很快循着声音找到了伤员。

伤员是一个被弹片击中的年轻小伙子，比较不走运的是伤口在腿上，而且似乎伤到了大血管。

在身边一名战士的帮助下，孟季良对伤员的伤口进行了初步处理。结果让他松了口气，血管确实是破了，但绑扎处理得不错，有时间的话完全可以做到缝合。同时，伤口的初步处理做得也挺不错的，如果医生真的不来，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截肢而己，既然医生来了，那就应该不会有别的事情了。

伤口处理完了，枪声还在继续。孟季良和伤员找了个墙根靠着。就在这时，他才发现玛尔斯居然也在。

砰、砰、砰

玛尔斯的枪声很有节奏，似乎还带着一丝怪异的美感。孟季良好奇地向玛尔斯身边摸过去，但半路上被制止了。仔细一看，居然是正有一台摄像机在拍摄。

“这是在拍记实文学吗？”孟季良一脸黑线的吐槽。

“不是，”玛尔斯看到了孟季良，在打空一个弹匣后，他从胸墙后退了下来。“要来一根吗？”他掏出一支烟递给孟季良。被婉拒后，他自顾自地点了起来。当然，如果是正规的夜战战场的话，吸烟是绝对禁止的。

“呼。”玛尔斯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我们是军事承包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以执行进攻任务的。但在某种情况下，又必须主动开枪。而在这种时候，我们就需要留存一些音像资料。毕竟，要给议会老爷们一个解释。”解释了几句，看到拿摄像机的人关掉摄像机，并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玛尔斯把手中的狙击枪递给了孟季良。

“要不要来一枪。没关系，就和你平常玩的射击游戏一样。”

孟季良下意识地接过了枪，换了个位置从胸墙后抬起头来，举枪瞄准，一个惊恐的年轻人的面容进入了十字架。

“祝好运。”孟季良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邪笑，随即轻轻扣动了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