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接下来余常他们过了许多天，还是没能找到那人的一丁点线索。

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余常在学校里面都没有找到那人的线索。

“怎么做到的？”

余常百思不得其解，然后走进了幻系的教室。

人有点少啊。

余常看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是早来了一个多小时。

自己大放厥词那个视频的风波已经过去，赭瑞翔他们帮自己做出了不在场证明。整件事就如同往常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一件小事一般，早被随信息流而来的其他花边新闻冲的淡忘了。

不过，自己不能忘，忘了，和自杀无异。

余常低头开了个小屏，互联网这么大，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这无疑是痛苦的，哪怕有几个很智能的ai模型在辅助，这工作量对于余常来说也是无比巨大。

“同学们。”

一道清亮的声响，伴随着指节在金属讲台上有节奏的敲击，让余常从繁杂的信息中脱离了出来。

“有多少同学能完成幻系基础教学大纲里的第二个技能——幻象波动了？”

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几个人举手。

老师见状摇头加叹气，自然类系的那几个课程都教到第三个基础技能了，自己这个系都卡在第二个技能这了。

“第一个技能，光敏感应都会了吧？”

老师再次问道，这次全班都举手了，包括余常这个混进去的。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没和暗能系的那些进度一样，这算是对她最大的慰藉了。

“行，那今天讲属性融合相关的知识。”

老师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幕布出现在身后。

“你们只要读过教纲的条目就会知道，这上面要求你们学习的技能被称为基础技能。只要你想成为育灵师，不管是战斗还是文工，这都是你躲不掉的一环，为什么？我现在来找人来回答。”

“来，邺茗。”

“额，和融合技能有关系？”

“什么关系，说清楚。”

“融合技能是用他们来写的？”

“回答正确，坐下吧。”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刚刚那人坐下。

“你们学习的所有教纲之外的技能，都是用这些基础技能编写而成。拿最常见的系举个例子，火系，它的基础技能确定为升温，精神空间运动三个几何点，不可再降低。雷系，它的基础技能为赋电性，一点，不可降低。

“我知道我们班同学里应该有选修这两系的，不过这两系的相性不好，需要等你们大学学习等离子掌控以后再做融合，现在不建议你们做尝试。

“回到我们这里，幻系和光系的相性就很不错，你们现在看到我身后的这个帷幕，就是幻系与光系融合出来的杰作。”

“之前我听说我们学校出了一个事件，有一名同学被盗用了外貌参与了采访，那个也是融合技能，叫光学拟态。”

盗用外貌……说的就是我吧……

余常注视着这名老师，发现她并未往这里看来。

没认出我吗，难道是随口一提？

……

“现在我们来讲融合技能的原理。

“众所周知，几何点是有他们不同的属性的，你构筑技能的时候，不可能把两种不同属性的几何点连在一起。”

说着，老师在屏幕上点了两个不同颜色的点，用一条虚线把他们连在一起。

“现在，你们自己尝试，在精神空间里面同时唤出两颗不同系的点，注意只唤两颗。”

这一步没什么难度，只不过余常发现有些人像是突然萎了一样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那些趴在桌子上的，太急了。”那老师摇了摇头，接着道：

“几何点不是一个精神实体，他是一个由魂书主导运算的一个函数的奇点，如果一个奇点被另一个奇点捕获，这两个奇点你就不能再激活了。

“为什么？”一个趴着的学生有气无力的问道。

“两个点互相给对方赋值，激活后互相干涉……互相打架抢精力，能直接把精力抽见底。”班上另一名同学解答道。

“说的没错，学习这件事急不得，你们这都是战斗科，战斗时候猴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是要命的！”老师不禁数落了那些同学几句。

“好了，算了，你们别自己试了，我来讲……

“想要构筑融合技能，和构筑普通技能一样需要先排列，你们看我投影的这个东西，土系和钢系水系三系的融合技能，结构比较简单，是一个立方体……

“接下来一步是驱动，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你们直接看这东西的演化。”

话音落下，眼前这个立方体开始闪烁变化，三种颜色的点各自成线，各自跳动起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马上，令后面坐着的学生不可理解的事情出现了！

就在一瞬间，几何点数目暴增，整个图形扭动着，所有点都变成了一种颜色。

一个小小的立方体，瞬间膨胀成了数百倍，数百万颗流光溢彩，流转不息的点构成的恢宏建筑。

余常看着也惊住了，虽然他能猜到这是一种变换，但还是被这惊人的魂书掌控力和灵魂强度折服。

精神空间，是数学空间。灵魂强度，归根结底是算力。

余常算是初步了解了这段话了。

怪不得高级育灵师如此少，少到纵合几乎是在用庞大的人口基数来硬堆。

人类的修行，本身就难如登天。

……

刚刚那一招，不能用星火或是磐石来形容。

风暴级技能！筑城之技！

可惜听那老师说这技能太古老了，而且战斗系学这个没用。

余常叹气，全然把自己去幻系听课是要做什么抛之脑后。

不过自己好像不知道老狼有什么融合技……

“老狼！”余常不打招呼，直接把老狼拉了进来。

“又搞什么？”

老狼还在睡觉，被余常强制开机很是不悦。

“你会什么融合技？”

“附风，算吗？”

“这是什么融合？”

“和生物系进行融合。”

“你……”

“教不了你，我只能教阿煌。”

行吧，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余常刚想说让老狼指点自己一下，听到这话悻悻的退出了镜湖。他也知道老狼不是故意不教他，生灵释放技能就是和人类构筑不一样，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设计的。

为什么人类没有力量，却有魂书这种能驾驭世间生灵的能力，为什么人类寿命会远远超过生灵，又为什么人类的灵魂和生灵的灵魂完全不同？

可惜没人能给余常解答。

余常到也不需要谁给他解答，总是思考这种高大上的哲学问题，总会有一种无力感和缥缈感，余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还是喜欢眼下这种真实感。

无法构筑武气系技能除外，这个余常很讨厌。

余常现在是，注意力一放在身体上，构筑就会出问题，注意力专注在构筑上，两个都会出问题。

很烦，自己连单单一个武气系技能都构筑不了，就更别说火和武气融合技能了。

那诡异的震荡，还有虚实变换，每次都直接让余常的构筑在一半的时候断掉。

相比只有一段上升的爆燃，这个是真的把余常搞的头大。

……

“他有点着急了。”

“咕？”

“不怪他，我也着急，换谁知道自己只剩一年寿命，都会着急的。”

“咕咕！”

“你说啥？”

“咕咕，咕！”

“我真听不懂啊。”老狼哭笑不得，望着阿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星期后，训练场。

余常额头上冒着细汗，一拳接着一拳的朝着身前挥出。旁边也时不时有人走来。

“挑战？不接。”

“想我教你武气系？对不起不收徒……”

余常无奈，不租训练室总是会被这样打扰。

哪怕是个人都知道打扰别人训练很没教养，但总不乏这样的人。

自己脾气已经算可以了，武气系技能余常自己还没怎么掌握。

虽然一个星期余常都没呢构筑出一个气冲拳，不过他倒是知道了难点在哪。

和公式化的自然类系相比，所有异能类系都多了一大堆实时影响技能的参数，像什么念力系，幻系，暗能系都是如此。

这个很好理解，火系雷系冰系这些技能的构筑可以看做游戏里面的读条，而武气念力会因为你的心情思维而出现不同的变化，会影响技能的最终效果甚至中断读条。

自己的构筑，被心中的杂念干扰太多了。

习武之人，讲究一个纯粹。自己受外界影响太多，又因为寿命的问题着急，心绪杂乱无常，然后身上又出了一堆事，这些事许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碰不上一件。

余常明白自己看似镇定，其实心乱如麻。

该如何保持纯粹？

莱醒的武气技能出现在了记忆中，这个很明显是纯粹的愤怒。

愤怒？

余常想了想让自己的生气的事，旧国的袭击？

仔细回忆过来，却是没那么生气，也许是和自己一直在躲藏有关？

喜或哀？

什么能让自己开怀大笑而不是苦中作乐，又或者什么能让自己感到伤感？

“哎”

余常再次叹气，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情感这方面居然如此匮乏。

余常停止了练习。这临门一脚，不是靠苦练来打破的。

“老狼，有什么方法能快点让心静下来吗？”

老狼又被拉进了镜湖，不厌其烦的解答余常的问题：“镇定剂？”

“不是，我的意思是排除心中杂念。”

“纯粹的心境是吧。”老狼甩了甩耳朵，跟了余常这么久，他直接就猜到了个大概。“你重心搞错了，是信念。”

“信念……”

“对啊，就是这种抽象的东西。莱醒本来是一个文职的经纪人，但她想保护荣锦衣，让不擅长战斗的她武气威力上了一个台阶，没发现吗？”

“这样吗。”

“要不然她怎么能打得过一个经常杀人的恶魔系生灵的。”老狼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

“武气不讲七情六欲，不讲心中杂念。情绪和念想反馈给你的信息都是同一种，但是归根结底能驱动你的，是你得完成这个技能的信念。”

余常沉思了一阵。

“你先自己找找感觉吧，第一次成功了，以后应该都是手到擒来。”

老狼拍了拍余常的肩膀，离开了镜湖。

听到是这种唯心的东西，余常也不知道说些啥，这玩意可量化吗？

睁眼，叹气，总得再试试。

余常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精神空间内属于武气的点也在流转。

静接着，一股股不受控的驱动力和放大器结构像之前一样再次出现在了余常构筑的技能中。

信念……

我要完成这个技能。

我要完成这个技能……为了什么？

余常突然陷入了一个迷茫的状态，那些驱动力直接让余常构筑的技能再次崩溃。

为了活着，亦或者为了消灭旧国？但旧国真的是他可以消灭的吗？

为了战斗，为了赚钱？虽然比较俗，但值得一试。

复杂的结构再次在精神宇宙中陈列出来，那些驱动结构，放大结构再次连结到了技能主体上。

不同的是，这次多出了一个连接器。

“哼……”

余常捂着脑门，他的精力已经快要见底，为了不让自己灵魂过度负载变成痴呆，看样子今天的练习也是要到此为止了。

不出预料的，自己再次失败了，复杂的驱动力没有少过。

余常在失败的前一刹那也是注意到了那个连接器。

“滤过结构……但不管用”余常喃喃道。

“咕咕。”

阿煌慢慢走过来，抬头盯着余常。

它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阿煌感觉到的是每次魂书那边有东西要传来但又消失。不过它能看出来余常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怎么了吗？”余常看阿煌走过来，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问道。

“咕咕。”

阿煌闭上双眼，盘腿坐下，进入了修炼状态。

正当余常疑惑阿煌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它的左手上方突然燃起了橘红色的烈焰，右臂上则是有缕缕武气溢出。两种不同颜色的能量顺着阿煌的手臂往上，汇于阿煌的额间。

“这？”

余常震惊的看着阿煌，看着它眉间出现的那一抹如晚霞一般的武气团。

融合技！

“咕咕咕！”(你看，我会这个了！)

阿煌原地弹起，散去了周身的这些能量，激动的叫唤着，前几天它花了好久才让老狼明白自己的意思，老狼也是如它所愿直接传授了一些技巧。

“咕咕，咕咕！”(有什么事阿煌来帮忙解决！)阿煌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余常看着阿煌的动作，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笑意。

他摸了摸阿煌的脑袋。阿煌的心意他收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狼和它说了什么，让它会错了意。

自己的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啊！

阿煌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魂书空间里面。

余常独自踱步，走向寝室。

四周萦绕着那些训练的学生们繁杂的喧哗声，怎么看都是一副热闹的场景，而余常从中穿行而过，两者不相干的如同不在一个世界。

手放在胸口，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也能感觉到心中空无一物。

呼……

余常长舒一口气。

哪怕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至少也得为了活着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