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心中一阵心疼，明明是和李曦儿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受到的待遇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那小姑娘怯怯的看着她们几人，想来是害怕极了。

秦雅又去看那妇人：“你男人前日晚上回来之后，可还有吃过东西？”

妇人警惕的看着秦雅，他们在公堂上闹腾什么事情，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此刻却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秦雅的问题。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师爷吹胡子瞪眼的，这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是你男人，你们每日里同床共枕的，怎么会不知道？”

妇人拧眉看着师爷，有苦说不出，她和她男人，哪里是同床共枕，自从她生出孩子以后，两个人已经鲜少同床了，而且因为她自女儿之后就一直没有怀孕，婆家的人对她分外嫌弃，她在这家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大概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秦雅见着妇人半晌没说话，招手冲着那小姑娘：“小丫头，到阿姨这边来。”

小姑娘害怕的看着秦雅，半晌不敢动。

她从兜里摸出自己带的小零食：“这是阿姨自己做的，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对于好吃的，她还是分外向往的。

她在这家里一直遭受虐待，爹爹很少回家，也很少来看她，奶奶也不给她吃东西，反倒一直让她在家里干活。

秦雅蹙眉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小姑娘一点点朝她这边走过来，秦雅把那一小包零食都塞在她手里，摸摸她的头发：“慢慢吃，不要着急。”

看着秦雅这么细声细气的哄着自家女儿，那妇人也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像秦雅这种有点钱的人家，都是高傲冷漠的，没想到秦雅会这么温和。

妇人神色松懈了些：“你们想问什么？”

“你丈夫那晚，有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妇人有些犹豫，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她男人现如今回家之后，基本不会来看他们娘俩，都是自己休息的，所以她内心很不确定。

但她莫名的又不想给出让秦雅失望的答案。

“无妨，你只要说实话就好了。”

秦雅宽慰道，她很心疼这个时代的女人，没什么地位不说，还要一直被欺压。

妇人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没有看见他。”

“没看见？”

秦雅抓住她话语里的这句话，“是因为他没有回家，还是说回来了但是你不知道？”

妇人咬咬牙：“这个，我也不确定。我没看到他回来，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的屋里已经没人了。”

秦雅和李承顾对视一眼，既然那个人那晚上不一定回家，那是去了哪里了？

“他经常不回来吗？还是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偶尔。”

妇人诚实道，家里有个婆婆在，她家那口子也不敢经常不回来，只是偶尔会晚上不归家。

去了哪里，她也大概猜到，无非就是青，楼之类的那些地方。

只是这次的情况，在她预料之外。

“你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吗？”

妇人摇头：“不知道。我再见到他，就是你们的公堂上了。”

“好，多谢。”

秦雅和妇人道谢之后，才又和冷连城等人一起去下一个地方。

她思索着刚才妇人说过的话：“你说，男人若是晚上不回去，还会去哪呢？”

“青，楼或者赌坊。”

李承顾沉声道，也就这两个地方，可以一晚上容纳下那么多男人了。

“纪丘，去查临安县的几个青，楼和赌坊，若是有见过那几个人踪迹的，都问问。”

纪丘领命离去，师爷凑到他们二人身边来：“青，楼和赌坊，会有线索？”

秦雅笑笑：“不一定，只是碰碰运气。”

师爷也不再问了，就跟着他们继续走访后面的几家。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家男人晚上没有回来。

有几个倒是早上见到了，但也只是匆匆一面，并不知道他们晚上去做了什么事情。

秦雅和李承顾把希望放在了外面，既然那几个男人晚上都没有回家，那一定会有落脚的地点，或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查到他们背后的那人。

回到镖局之后，秦雅发现镖局里的人几乎都手忙脚乱的，一时之间也有点慌张。

能让整个镖局都激动起来的事情，无非就是黄杏儿要生产了。

拉住一个人一问，果然是如此。

秦雅便和李承顾又赶往楚风的住所，他们也得看着孩子出生才是。

此时，楚风已经满脸大汗的等在门外，他本不是生孩子的那个人，但是看他的样子，仿佛比里面生孩子的那个人还要紧张。

李承顾此刻分外理解他的感受，当初秦雅生产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秦雅坐在院子里的桌前等，李承顾则是尽力帮着安抚楚风的情绪。

她抬头看看天色，通过今天在官府的那么一通折腾，天早就黑了，但是今晚的月亮却是分外明亮。

秦雅看着，蓦地笑了下，或许这孩子是个有灵气的，今晚的星星都遍布了整个天空。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屋内的哭喊停了。

稳婆开门出来，怀中还抱着个小家伙：“恭喜官人，贺喜官人，是个小子。”

楚风看了眼稳婆手中的孩子，旋即便冲进产房内，床边放着大盆的血水，黄杏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楚风眼睛登时就红了：“杏儿。”

“你哭什么？”

黄杏儿语气虚弱又温柔。

楚风擦了擦眼睛，盯着黄杏儿看：“辛苦你了。”

秦雅和李承顾在外面抱着孩子，看到黄杏儿躺在里面，被楚风照顾着，秦雅内心其实有些感慨的，毕竟在这时代，能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娘子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楚风和李承顾，便是其中的两个好男人。

一直到屋内的黄杏儿说要看孩子，楚风才出来和秦雅以及李承顾一起进去。

刚生产过的房间，里面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秦雅面不改色地走进去。

李承顾临进门之前，说是不方便，便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