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听到这里，秦雅还是有一事不明。

“好奇她既然作恶如此，为什么没有人制裁她吗？”

秦雅点了点头，卢老夫人既然不是卢摇光的亲娘，他又如何会容忍她在卢家做尽恶事。

“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秦雅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父亲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而我也是在七岁那年才发现她的阴谋的，可惜当时没来得及揭发她，就被她发现，于是为了防止我去高密，她将我软禁在这里，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面上还是没有情绪，宛若在说别人的故事。

秦雅于心不忍，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年卢知府都没来看过你吗？”

“他来过，但是被她以我被妖邪作祟需要静养不能见人的名义阻止了。”

秦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这个卢老夫人在卢家的权利有些过大了。

“她这样说，卢知府也信吗？”

秦雅见过卢知府，他觉得卢摇光不像是一个愚蠢的人才对，何况愚蠢的人也不至于考上状元。

“你知道我母亲是以什么名义被她处死的吗？”

卢虞君突然转了话题。

秦雅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怔愣着摇了摇头。

“是偷晴！”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

秦雅试图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那么激动。

“卢知府也相信她的话吗？”

“她在卢家多年经营，把一切安排的‘证据确凿’由不得人不信。”

秦雅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心疼他吗，这么多年了，这些话委实有些许多余。

“她告诉父亲我不是卢家血脉。”

“她有证据吗？”

“她早已安排好了。”

“卢知府没有怀疑过这些事情吗？”

“怀疑过又如何，她还是有手段打消这些怀疑，就像我的眼睛，她告诉父亲这就是娘亲偷晴的证据，因为我和她安排的那个男人一样，都有一双金色的瞳孔。”

秦雅不敢置信，这样的眼睛极为罕见，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另一个人也有吗？

“那个人……真的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到了这一刻，就连秦雅都忍不住怀疑了，难不成他真的不是卢摇光的孩子？

“怎么，连你也动摇了？”

男人冷漠的声音问道。

秦雅明知自己应该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

“会不会真的有误会在里面？”

秦雅试图和他再沟通一下。

“没有误会。”

他一字一句道：“因为这双眼睛就是她用药让我发出来的，而这些都是她曾经亲口告诉我的，至于那个男人，自然也是服了药物所致。”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药吗？”

秦雅觉得今天颠覆自己思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有。”卢虞君很坚定：“但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没办法替母亲洗清冤屈，只能被软禁在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躺在榻上，轻闭上了眼睛，没有再与秦雅多说。

秦雅知道他也确实累了，一瞬间脑海里想到了另一个人。

秦雅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于是对他说道：“你先休息，我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

离开之前，秦雅帮他包扎了伤口，清洗了多余的血迹，又将被人砸的七零八落的屋子归置好。

做完这一切，秦雅才从知府府邸出去。

秦雅因为心里一直装着事情，故而步伐也快了许多。

她直接到了天丝坊，问了之下才晓得黄杏儿今天去霓裳坊帮忙了。

于是，秦雅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霓裳坊。

黄杏儿正在招呼一个女眷试衣服，见秦雅过来了，打声招呼道：“夫人，您来了。”

“嗯。”

秦雅等着她把这个客人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跟我到里屋，我有话问你。”

黄杏儿愣了愣，但是看秦雅的模样，也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连忙跟着她进去。

匍一入里屋，秦雅就问道：“杏儿，我知道你一直研究岐黄之术，我想问你一下，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改变人的眼珠颜色的？”

这是秦雅在听到卢虞君说了那件事情后，就一直怀疑的，因此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回来问黄杏儿。

黄杏儿沉思了一番，说道：“这种药虽然我没听说过，但是应该有，用很多方子都能配出来，只是没有什么大的作用，我父亲生前也曾配过这样一道方子，我当时很好奇，他却不肯和我多说什么。”

“你父亲？”

秦雅这才发现，自己对收留的这些人家底一无所知，她根本不知道黄杏儿的父亲是谁。

提起自己父亲，黄杏儿颇为自豪，她说道：“我爹就是鼎鼎有名的黄神医，在十里八村可有名了，有不少贵胄都跑去求父亲配药行医呢。”

“那你还记得让你父亲给她配改变眼睛颜色的药的那个人是谁吗？”

秦雅这个问题倒是难住黄杏儿了。

黄杏儿低头沉思了一番，而后抬起头有些抱歉道：“我当时还小，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秦雅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在为难黄杏儿，便安慰道：“没事儿，我也就随口一问，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黄杏儿也是个固执的姑娘，见她这幅模样，追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夫人大可以和我说上一说，但凡能帮上忙的，我定然不会推辞。”

秦雅本想说不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双眼睛犹如发出了光亮一般，盯着黄杏儿，问道：“要是让你现在再配一副那样的药，你还配的出来吗？”

她终于想通了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关卡，她并不需要找到当年的真相，毕竟过去的已经太久远了，这些年即便有证据也早已被有心之人抹平了。

而她只需要证明这件事情是真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