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山峦的温柔怀抱下,密林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伫立。林间空地上,五百余座坟墓错落有致,它们不仅是土地上的印记,更是川军团英勇之魂的安息之所。这五百多位勇士,在短短七日的战火硝烟中,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每一座坟墓前,都立着一块简陋却庄重的墓碑。有的墓碑上,名字被精心雕刻在木板上,仿佛是对逝者最后的温柔呼唤;而有的,则只有一块孤零零的无名碑,沉默地诉说着那些连姓名都未能留下的英勇灵魂。但对他们而言,或许最大的慰藉便是与并肩作战的兄弟同眠,即便在幽冥世界,也不会感到孤单。
然而,更令人心酸的,是那些连遗体都无法寻回的战士,他们成了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不仅要在异国他乡游荡,还可能遭受未知力量的欺凌。但每当这些孤魂提起“川军团”的名号,即便是那些外国亡魂,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力量与威严。
在坟墓的西南方向,丛林深处隐藏着更为震撼人心的场景——十几个巨大的百人坑,刚刚接纳了一千多名日寇的亡魂,作为对川军团阵亡将士的悲壮祭奠。这些英勇的鬼魂,即便化为幽冥之地的守护者,也绝非等闲之辈,任何胆敢挑衅的存在都将面临无尽的怒火。
孟烦了站在人群后方,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正闭目低语的龙文章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团座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在招魂?”他低声向身旁的迷龙问道。
迷龙眯起眼睛,回忆起陈浩偶尔提及的龙文章的神秘事迹:“团座嘛,信佛也信洋神,还懂些隔空取物的法术,招魂这事儿,说不定还真能行。”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敬畏,周围的士兵也纷纷点头,对龙文章的种种神奇经历早已习以为常。
“肃静!”陈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龙文章,“听说你能招魂,我们的弟兄们客死他乡,骨灰无法带回,但至少让他们的魂魄回家看看,你能否为他们招魂,让逝者得以安息?”
龙文章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他何时说过自己会招魂?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面对陈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身后士兵们期待的目光,龙文章知道,这一刻,他必须站出来,哪怕这意味着要揭开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人有其土,魂归故乡。”这句话仿佛一道神秘的咒语,连接着生与死的界限,唤醒了沉睡在大地深处的古老力量。龙文章知道,成为招魂人,意味着要承担起沟通阴阳两界的重任,这是一条既孤独又危险的道路。但此刻,为了那些英勇牺牲的兄弟,他愿意一试。
于是,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龙文章缓缓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招魂仪式,用他独特的方式,试图为那些漂泊的亡魂指引归途,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也让活着的人,心中得到一丝慰藉。 在龙文章的家族里,流淌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血脉——他们是灵魂的引路人,专为亡者呼唤迷途之魂,引领其穿越阴阳,归乡安息。在这个太平盛世,死亡如同秋叶之稀,且多落叶归根,他们家的技艺便如同被尘封的古籍,鲜有人问津。然而,当战乱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大地,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之魂遍布荒野,却无人有暇或有心去雇请他们,为逝者送行。于是,龙文章与家族成员踏上了一条无尽的旅程,他们边走边唤,穿越烽火连天,只为那一个个无处安放的孤魂。
他们曾唤过无名野鬼,也曾为那些在战场上英勇倒下的英雄们,举行过一场场特殊的仪式。一次,在一片焦土之上,龙文章神情凝重,单膝跪地,仿佛在与另一个世界对话。他缓缓举起右手,手指间似乎缠绕着无形的丝线,连接着生与死的界限。随着他口中低吟浅唱,那些平日里早已被战火磨砺得铁石心肠的士兵们,竟不约而同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汗毛直立,身体不自觉地后仰,仿佛被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所震慑。
龙文章的声音,既似古老的咒语,又仿佛是遥远天际传来的天籁之音,让人难以捉摸其意,更不愿深究。那声音,就像是母亲在病榻旁,对着即将离去的孩子,诉说着无尽的牵挂与不舍,温柔而又哀伤。士兵们如同被定格的稻草人,静默地站立,低垂着头,仿佛也在聆听那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呼唤。
陈浩,一位身经百战的士兵,他的眼中早已见证了太多生死,从繁华都市的西式葬礼,到偏远村落的中式祭奠,从牧师的虔诚祷告到和尚的庄严法事,甚至是那些足以震撼古今的诸侯级葬礼,他都一一目睹。但在此刻,面对龙文章的招魂仪式,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龙文章的声音,穿透了他心中最坚硬的部分,如同一股温暖的清流,洗涤着战争留下的阴霾。那声音,让他想起了儿时母亲在夜深人静时的低语,那份温柔与安宁,让他几乎要相信,这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陈浩的身体微微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油然而生,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战死沙场,能有这样的声音为自己送行,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将自己从这荒谬的想法中拉回现实:“真是荒谬,我竟然会对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产生期待。”
尽管如此,陈浩的内心却悄悄发生了变化。在每一次大开杀戒之前,他开始默默祈祷,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宁,更是为了那些在战争中无辜逝去的灵魂,希望能有某种力量,能让这个世界少一些仇恨,多一些理解与和平。 在一句别出心裁的“愿天堂佛祖同享安宁”的奇异祈愿中,陈浩恍若以微不足道的唇齿轻启,编织了一场自欺欺人的心灵慰藉。这八个字,虽轻如鸿毛,却在他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仿佛是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既是对现实的逃避,也是对自我的温柔哄骗。
在龙文章那场被赋予了神秘色彩的招魂仪式之前,陈浩将这视为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犹如魔术师口中的“凭空取物”,旨在稳定军心,亦是他个人魅力的一次华丽展示。然而,当那低沉而悠长的咒语回荡在空气中,陈浩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巨变,悔意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蠢蠢欲动,欲打断这场看似荒诞不经的仪式,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紧紧束缚——万一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会唤醒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带来不可预知的反噬呢?于是,他急中生智,从背包中掏出一个便携式音响,轻轻一点,大悲咒的旋律便如清泉般流淌而出,与龙文章那仿佛穿越时空的低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面。
“南无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天尊……”大悲咒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心灵的抚慰剂,而龙文章那近乎超脱的吟唱,更是让这场招魂仪式变得既庄严又神秘。川军团的兄弟们,眼眶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陈浩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窒息。
终于,龙文章的招魂之舞缓缓落幕,他站起身,目光如炬,对陈浩说道:“团座,逝去的兄弟们已踏上归途,他们托我带话给您,感谢您让他们的人生画上了英雄的句号。而非默默无闻地倒在逃亡的尘埃中,他们的双手都曾紧握过敌人的脖颈,他们是真正的抗日勇士。”
陈浩初闻此言,心脏猛地一颤,几乎要跳出胸膛。龙文章的表演太过逼真,让他不禁怀疑,是否真有亡魂借其肉身,诉说着未了的夙愿。而当龙文章的话语继续流淌,陈浩内心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暗自为龙文章的机智与深谋远虑点赞。
龙文章自然洞悉了陈浩心中的波澜。经历无数次生死较量,将小鬼子逐一击退,川军团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但新的问题也随之浮现——远征军主力已撤,他们为何还要坚守?回家,成了大多数人心中的渴望。
为了留住这群铁血男儿,龙文章深知,必须给出一个让他们甘愿留下的理由。于是,这场招魂仪式,不仅是对逝者的哀悼,更是对生者的激励。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身体则化作异国土地上的丰碑,见证着一段段不朽的传奇。
给逝者办葬礼,是对生命的尊重;而招魂回故乡,则是让活人的心灵得以慰藉,让他们的故事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继续回响。 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下,人们似乎找到了一丝勉强可以咽下的慰藉——部分生存的忧虑被暂时搁置,但心灵的荒漠里,仍渴望着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如何让这片干涸的心田重焕生机?为了那遥远而宏大的国家民族之梦?不,那太过飘渺,如同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触不可及,更难以让每一个衣衫褴褛、连自己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士兵感同身受。
陈浩,这位智谋与勇气并存的团长,决定以一种更为接地气的方式,点燃众人心中的火种——他选择了两个最质朴也最直接的驱动力:仇恨与黄金梦。
仇恨,无需多言,它如同暗夜中的野火,早已在每个士兵心中熊熊燃烧。那些小鬼子,他们不是带着和平的橄榄枝而来,而是挥舞着贪婪的镰刀,企图在这片土地上收割一切。他们的手段,比那些山间的土匪更加残忍,更加有组织,更加规模化,仿佛一群来自地狱的饿狼。即便是那些曾经对战争一无所知、对仇恨毫无概念的人,在经历了七日血战的洗礼后,也早已与小鬼子结下了不解之仇,那仇恨,如同烙印,深刻骨髓,永不磨灭。
而陈浩的妙招,更在于他对金钱的巧妙运用。他随手一指,人群中一个瘦高的身影应声而出,那是一个刚被拉上战场的壮丁,如今勉强算是个二等兵。“你,每个月能领到多少军饷?够用吗?”陈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那二等兵一脸茫然,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团座,没有啊,我们……应该发军饷吗?”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孟烦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成了他的“启蒙老师”。“小伙子,二等兵一个月本该领十元军饷,但国家有难,军饷就变成了‘国难饷’,只剩七元了。”
“可我从来没见过啊!”瘦高个一脸不解。
孟烦了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军饷拖欠,那是常有的事。我当年当上尉连长时,也是几个月才能见一次军饷,还得被上面的长官层层剥削。有时候,发不出来,就拿些军装、旧靴子来糊弄人。你一个新来的,就别指望了,能亲眼见到钞票,那都是长官格外开恩了。”
这时,一位曾经的中尉排长王宇站了出来,他每个月的军饷是四十二元,听起来数目不小,但在那个物价飞涨的年代,却如同杯水车薪。他举例说:“云南最便宜的一碗面条就要三块钱,你想想,十四碗面,我的军饷就没了。”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黄金梦,这个看似俗气却又无比现实的梦想,成了他们心中最坚实的依靠。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金钱,成了他们最渴望的救赎。 在那片被风尘与枪声交织的土地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角落,土匪们公然挂起了“武器超市”的招牌,一挺闪烁着寒光的轻机枪,标价竟高达七千大洋,足够买下小户人家数十年的安宁。而在这支疲于奔命的连队里,即便全体兄弟倾尽所有军饷,也只能望“枪”兴叹,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梦。
军粮,这本应是士兵们最后的慰藉,却也成了贪婪的牺牲品。长官们的手仿佛有无形的筛子,将一袋袋糙米筛成了半袋沙子与几粒珍贵的米粒混合。士兵们的餐盘里,不再是热气腾腾的白饭,而是牲畜都不屑一顾的麸皮,那粗糙的口感,仿佛是对他们忠诚与牺牲的嘲讽。
在这片被饥饿笼罩的土地上,人们开始寻找各种生存的缝隙。有人发现了一条隐秘的财富之路——倒卖武器。毕竟,一把枪,就能换回普通人几辈子的温饱。然而,部队不是个人的金库,长官们视这些武器为自己的私人卫队,任何试图染指的念头,都会被视为对权威的挑衅。
为了防止武器流失,长官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用沉重的锁链将枪支紧紧束缚,如同囚禁着一个个渴望自由的灵魂。这些锁链,不仅锁住了武器,也锁住了士兵们对公平的渴望。但没有了武器的士兵,又怎能称之为军队?这成了一个无解的矛盾。
国军的一位长官,终于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他用锁链和严密的监视,构建起了一座武器的高墙,暂时遏制了偷盗的风潮。而士兵们,只能在茶余饭后,以这些故事作为苦涩生活的调味剂,无论是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每一个故事都承载着他们对正义的渴望与现实的无奈。
“你们知道吗?咱们手里的家伙,要是拿到黑市上,可比那些捷克式值钱多了,少说也得上万大洋!”一个老兵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上万?那可真是发大财了,有了这笔钱,还用在这鬼地方受罪?”另一个老兵附和道,两人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却不知危险已悄然而至。
陈浩,这位连队的灵魂人物,他的耳朵仿佛能捕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波动。即便相隔十几米,那两句话也如利箭般穿透了嘈杂,直击他的心脏。“妈的,竟敢打起老子武器的主意!”他的眼神如同寒冬中的烈火,瞬间点燃了周围的气氛。两个老兵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在陈浩的麾下,士兵们从未在衣食住行上受过委屈。他深知,人心比黄金更珍贵。而那些从英国佬手中夺来的金沙,经过金匠的精心提纯,再借助工业化的模具,变成了一枚枚沉甸甸的金币,这是他们对抗不公、争取尊严的资本。陈浩心中已有了计较,是时候用这些金币,为兄弟们换来应得的尊重与未来。 陈浩轻轻一挥手,仿佛唤醒了沉睡的财富之神,他的指尖跳跃着微光,随即,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迹在众人眼前缓缓拉开序幕。他闭目凝神,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期待。
突然间,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个金色的口子,无数闪耀着诱人光芒的小东西从天而降,它们轻盈地在空中旋转、跳跃,最终化作了一场璀璨夺目的“金瓜子雨”。每一粒金瓜子都精心雕琢,恰好一克重,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金色光辉,如同小小的太阳般,照亮了每个人的心房。
陈浩张开的手掌缓缓接住几粒金瓜子,它们在他的掌心安静地躺着,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奇迹,真的发生了。全团上下,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了。
孟烦了使劲地眨巴着眼,生怕这是一场幻觉,他猛地揉了揉双眼,确认无误后,不禁喃喃自语:“黄金雨?天呐,小太爷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这...这真的是能咬出牙印的黄金吗?”他的声音里既有难以置信,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不辣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难以置信的笑,拍了拍孟烦了的肩膀,打趣道:“瞧瞧,金灿灿的,比咱团长那张脸还耀眼,团座啥时候骗过咱们?这下子,咱们团可真是‘金’光闪闪了!”
迷龙更是夸张,他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片金色的雨幕,仿佛要将每一粒金瓜子都尽收眼底。“点石成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术嘛!要是我有这一手,嘿,别说大富翁了,直接把整个世界的金子都搬回家也不在话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幻想。
全团上下,从指挥官到士兵,每个人都激动得热血沸腾,心中那股对财富的渴望被彻底点燃。他们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与金瓜子落地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关于梦想与奇迹的乐章。有的甚至已经不自觉地迈出脚步,准备在这片金色的梦境中,捕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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