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4月8日，周六，清晨。

张无敌收拾的利利索索，板板正正。

“迪子，去找大四学姐？”室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啥学姐，男人以事业为重。”

“切。”

“不信拉倒。”

说完，张无敌偷偷拿出藏到柜子里的r380，起身离去。

昨天付晶还他手机时。

多说了很多感谢他的话，比新生开学到现在的一个月，回复他的话还多。

而且笑的很好看，像马上成熟的青苹果，尤其是在提到秦小天的时候。

那一刻。

他顿悟了。

即将进入娱乐圈的女孩，怎么可能跟他一个屁也没有的学生产生纠葛。

恋爱脑的或许有，但真不多。

所以。

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很珍惜眼前这个演戏机会。

哪怕剧本很烂，他也将成为中戏第一人！

放眼中戏2000级，有哪个人一开学就拿到男一了？

学校历史上好像也没有……

浑然不觉间，他竟然快混成了中戏第一人！

就算即将获得百花奖最佳女主角的张紫衣，也是大二还是大三才去拍戏，拿什么跟他比！

想到这。

张无敌忍不住紧握双拳，猛地挥动。

他到片场时。

正好看到一群蔫头耷拉脑袋的人，听着秦小天讲戏。

片场是定海神针影视公司一楼改造。

“你，一会拍戏像个无赖流氓，越夸张越猥琐越好。”

秦小天指着中大奖的一号忠臣说完，又指着他身边的中奖的4、5、6号忠臣。

这三位忠臣一号的工作秘书、生活秘书、司机。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年纪问题，更不用管演技问题，浮夸就好……公司强大的后期能把你们改成50岁碎嘴大妈，记住那两句台词就行。”

指导完两个秘书，又看向了一号忠臣的司机，“你，狗腿子会吗？”

“？？？”

“越夸张越好，跟着你老板去灵堂抢亲，撕灵堂白布。”

“好的导演。”忠臣一号的司机心里骂了娘，脸上恭敬如常。

张无敌悄然走了上去。

“秦总……”

“请叫我导演。”

“呃，秦导，今天第一天开机能轮到我拍戏吗。”

“你的戏份啊，估计明天能全部拍完。”

“？？？”

接下来就是他见证奇迹的一刻。

所有人员到齐后。

“《霸道乡镇企业家爱上五十岁的我》，第一场第一幕，action！”

秦小天一声令下，大戏正式拉开。

摄像师手拿数码摄影机，迅速开始游走。

反正就是能怼脸就怼脸拍，能怼腿就怼腿拍，各司其职，负责拍一块区域。

秦小天导演监视器里正呈现出下面一幕。

灵堂。

付晶扮演的五十岁大妈，一身孝服。

抱着张遗照跪着。

要想俏一身孝，付晶的颜值和气质，不用说话不用过多表情，就已让人心疼不已。

画面突转，灵堂里出现两个女人，忠臣一号的两个秘书，忠臣四号、五号。

站在付晶身后，表情极为夸张的对她指指点点。

【哎呦，真可怜，老公和儿子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的。】

【是啊，身边就剩下两个拖油瓶了，大妞这辈子算是完了。】

“cult！过，下一幕！”

狗腿子入场。

忠臣一号一身喜气红袍闯入了灵堂。

【我媳妇在哪呢】

【兄弟们，把灵堂白布扯了】

【哎呀，不能让我媳妇跪了呀】

想要抱付晶，她迅速逃离，跑到灵台前拿起了祭器，做自杀状。

“cult！过，下一幕！”

一口气拍了十几幕，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把剧本第一集全部拍完。

张无敌顿时目瞪口呆。

这种速度，比香江那帮导演快十倍不止吧。

问题是，拍出来的东西能看吗。

别说他这个半个圈内人了，诸多忠臣也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忠臣们敢怒不敢言。

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秦小天的忠臣排序是有讲究的。

忠臣4、5、6号为什么能力压其它高管排名？

还不是因为是忠臣一号的秘书和司机。

在秦小天继承遗嘱过程中，出了大力气。

所以。

秦小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公司不差这点钱。

只要他不跑，能当公司一号盗版头子，一切都ok。

付晶是忠臣之外的唯二外人。

喝了口水，一身孝服走了过来。

所过之处，男女都忍不住紧盯着看。

秦小天强忍着只看了两眼半。

歪着头看向一边问，“感觉还适应吧。”

“秦总，你是不是忘记点什么东西呀。”

“请叫我导演。”

“呃，秦导……”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秦导……我演的是五十岁大妈呀，不化妆怎么行。”付晶眼珠子瞪圆了。

“有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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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

“好啦好啦，付晶你不懂技术，赶紧准备下一场。”

打发走她，秦小天继续飞速的工作。

不论影片质量如何。

一天下来，秦小天娴熟的指导一帮外行摄影师、剧务、场记工作，让诸多忠臣心中逆反心理降低了不少。

同时也疑惑，以前也没听过老板儿子有这种本事，就是普通的商二代。

不过，都是第一次跨行干这种工作，身心俱疲的要死，没人会往深想。

付晶的心里却是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从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疑惑，最后感觉好像还凑合的样子。

起码这指导现场的手段，真是个非常强的导演样子。

“难道他说的永恒的爱，什么艺术本质，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秦小天开车送她回到校门口，离开前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付晶啊，艺术没那么复杂……艺术终究是给人的看。所以，有人看就行了。至于有没有人看，交给市场就好，想多了没用。高深莫测的导演，他们心理想的肯定不会告诉你，有些艺术其实拍的就是给狗看的，比如远程牧羊犬……”

晚上洗澡时。

付晶又有了那么一瞬间迷茫。

洗澡水流过牛奶般的身子后，她眼睛中的小星星眩晕感依然强烈，怎么也驱赶不掉。

张无敌想的没那么高端。

婉拒秦小天派人接送，自己返回了学校。

他觉得自己这个2000级中戏第一的名头，不要也罢。

毕竟虚名害人，还是低调点好。

枪打出头鸟是老祖宗血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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