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困的感觉,消息闭塞的感觉。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被人操控的感觉。
“我需要和雪莲谈谈。”
林望舒想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对于南宫侯抱有狂热的情绪,一般来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
但是现在看来,雪莲的症状是在一天天的加深。
再这样下去,会对她的行动造成影响。
如今为了避嫌,林望舒连外面朋友的邀请都变少了。
在自己明确拒绝南宫侯三次邀请之后,南宫侯竟然还能对雪莲大献殷勤,这里面明显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的。
小碗在外面的朋友,打听来的消息是,南宫侯的猎艳行为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是在这个时间里面,竟然还能够如同以往一般,保持着高度的热情,耐心的哄着雪莲,让雪莲在林望舒面前,说一些好话。
这不正常。
南宫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一再被拒绝,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拒绝,南宫侯为了面子也好,为了颜面也罢。
按理来讲,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
但是现在雪莲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林望舒与雪莲认真谈话之前,海棠带来一点奇怪的消息。
“南宫侯似乎在私底下送了雪莲很多东西,”海棠皱着眉头说道,“前几晚,看见雪莲半夜出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雪莲面对林望舒的询问,语气非常平和,认为南宫侯是林望舒可以选择的里面,最高的那一支。
是凤尾。
是与皇室最近的成亲人选。
其余的皇子,要么是同龄,要么不受宠,都不是什么好的人选。
林望舒听着雪莲的口气,那口味像是在市场上挑选菜品。
“口气挺大,比我的口气还要大,在我身边眼界增长了不少啊。”林望舒有些嘲讽的说道。
当初一心盯着大夫人许诺的小丫头,如今也敢在郡主的婚事上指指点点,甚至对皇室里面的皇子们都挑选上了。
雪莲听不出这里面的讽刺,只是笑道:“是郡主对我们好,让我们有机会见世面。”
相当的有底气。
林望舒不禁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
劝说她的语气,非常的成熟,逻辑上无懈可击。
林望舒几乎在某个瞬间,都要听信这套理论了。
雪莲这时候,脸上才闪过一丝不自然,说道:“自然是我见识的多了,听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林望舒一个字也不信,那种对皇子指指点点的态度,必然是同样出自皇室,才能表露出来的态度。
对着不受宠的皇子,表露出来的那种不屑一顾,经过了雪莲的转述,仍然能够从话里面冲出来的味道。
“南宫侯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说这些东西呢?”
林望舒轻声感慨了这样的一句。
雪莲开始拼命的解释,“不是侯爷说的,是我私下里听他们讲的,皇室子弟在一起,就是会说这些东西啊,有一个人甚至还说出了陛下的生辰八字呢,这有什么。
皇室中人的肆无忌惮,小姐在皇后身边见到的还少吗?
我希望小姐以后也可以这样的畅快,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及其他人的眼光。”
雪莲语速很快,生怕林望舒说一点南宫侯的不好。
“我现在的日子难道不畅快吗?”
“可总是少一层保证啊,毕竟是后来封的,比不上血缘的亲厚,魏王那样荣耀的人家,陛下说削就削了,南宫侯在京城多久了?
传了三代人,在当今娘娘面前,也有着说话的底气,这才是真正的长久啊,小姐。”
眼前熟悉的面孔似乎开始模糊了,从说出这段话开始,林望舒从前熟悉的那个丫鬟消失了。
这样的话,林望舒听过类似的内容。
林望舒笑了笑,“侯府如此好,我去请娘娘开恩,成全你这段姻缘如何?
向来公主那里,也不介意侯爷身边再多一个人。”
雪莲喋喋不休的话突然停下了,“郡主说什么呢,我……不合规矩。”
林望舒刚想说什么,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是在刚才雪莲说的话里面的东西。
“你刚次说,他们私下聊天什么都说,还说陛下的生辰八字,他们说这些是做什么。”
雪莲现在发热发胀,按照南宫侯以及他身边的朋友,教给他的那些话,讲给林望舒听后,没有得到惩罚。
这不正应了他们的预估,郡主这是心动的意思?
刚才的林望舒说要成全姻缘之语,变成了试探的味道。
雪莲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上次给南宫侯送回礼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奴婢听到了。”
南宫侯送的珍宝阁的首饰,林望舒过后,找了更为贵重的文房四宝作为回礼,还了回去。
是礼物层面上的拒绝。
拿人手软,林望舒不愿意与南宫侯牵连上什么关系。
尤其是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定宁公主的时候。
“他们怎么说的?”
雪莲苦苦回想当时的场景,是个想不起来的长相的公子,“他做了一个向上比划的手势,说,那位的生辰八字都能找到,你们说本事大不大?
然后就是哄笑声和说他吹牛的声音。”
接着雪莲就被看到了,南宫侯招手让她上前,将文房四宝收了下来。
林望舒的脸色有些微变,“南宫侯送你的东西呢?”
雪莲支支吾吾,表示自己没有收过这些东西。
“雪莲,我劝你还是自己交出来的好,从你那里翻出什么不该翻的东西,你就别怪我不留你了。”
林望舒一直温柔微笑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原先躁动、轻佻、鼓动的空气,突然紧绷了起来。
雪莲被林望舒的口气在盛夏,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起身回到房间,将南宫侯送来的手帕、腰带以及荷包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林望舒脸上的神色已经冷成冰霜了,“你胆子可真大,这样的东西都敢收!”
雪莲低着头站在一边,海棠拿来剪刀,等候在一旁。
“全都拆了,拆的细细的,里外都翻出来看。”林望舒吩咐道,雪莲还想说什么,被林望舒的眼神吓了回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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