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鬼睁着一双冒着水汽的大眼睛在打了个大喷嚏后可怜巴巴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我。
好吧,瞧他这架势还有昨儿个放在他床头的牛奶也没喝掉,我相信他昨晚当真是在我宿舍楼下窝了一个晚上,虽然他还是矢口否认。这个吃人心的大傻帽儿,可不可以再让人感动心疼一点儿?
我乖乖倒水去……祁沉大少爷倚仗着生病优势再配合着柔情攻势将我治得服服帖帖,这会儿我正端着杯热开水送到他嘴边,望着他的唇轻触到杯沿,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烫。”果然,大少爷皱眉又嫌弃了,嗷,他就是生来折磨我的,这都第四杯水了还不满意?
我轻叹口气,接过水杯准备去折一折,却被祁沉拉住:“你过来,坐过来。”
“嗯?”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生怕将水洒出烫着他,我缓缓朝他靠近,“别拉别拉,这不是来了吗?”终于挨着床沿了却被他轻轻搂着引导着坐在……好吧,坐在他的双腿间,捂脸。怕水洒出我也不敢反抗,这个姿势等于他圈抱着我,并且他张开双臂将我也一起裹进了被子里。
“不要折了,你给吹吹。”他在我身后将头靠在我肩上。
“这样凉得很慢,我还是给你折一折去。”我哄道。
“就要吹,你欠我的。”小鬼有些撒娇。
“啥?”
“昨晚你不肯,今晚补回来,不然积分归零。”这孩子真是叫人无语,都过了一天了还在生昨晚的气,带孩子真是件苦力活啊。
见我没反应,他不耐地蹙眉并稍稍用力地捏着我的耳垂警告道:“吹不吹?吹不吹?”
“嗷,疼,疼,吹,我吹还不行吗?”苦逼的我,无望的人生。
“哼,老实点,以后我们家我做主,让你干吗就干吗,别给我打哈哈。”很小大人似的口气,还一家之主了?想得真长远,不过,要是真能和他成为一家人……嗷,脸好烫,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快?嗷嗷,一想到沉沉会是我孩子他爸我就兴奋得连脚指头都开心,我果然是被虐狂……“那顺便把药也吃了吧?”我边为他吹凉开水边讨好道。
“不要吃药。”一听到要吃药,小鬼就有些恐惧地缩了缩脖子。
这孩子现在跟我熟了后,是越来越娇气。前段时间撞伤住院的一个月里吃药挂瓶时他虽然要面子地强撑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对医院、药水、针头的排斥,现下我俩的关系已经渐渐明确,他显然当我是自己人了,装娇扮痴耍无赖连弱点都毫不隐藏,相比七年前那少年老成的酷酷模样,这会儿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能怎么办?只得更耐心地哄骗喽,谁叫人家都愿意做我们家的一家之主了咧。
“乖啦,又不苦,外面裹着糖衣啦,待会儿我把那中药包热一热你也一起喝掉。”我略略挣开一点儿,探身取了床头柜上的药丸,数好分量送至他嘴边,“乖啦,你吃掉它,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祁沉朝我翻了个白眼,很不屑于我的奖赏,依旧抗拒吃药。
“游乐场?爬山?坐轮渡?看3D电影……”我不死心,就他那小样还不是小孩子?连吃药都怕!我又说了一大堆自认为诱惑十足的提议,可人就是不肯就范。到后来我也恼了:“喂,姓祁的,你不吃药病就好不了,病好不了就有可能传染给我,我也病了的话就没人照顾你,没人照顾你你的病情就会加重,你病重了就没人照顾我。感冒可不是小病,古时候伤寒那是会死人的,于是,你是想在自杀中杀了我吗?”
我噼里啪啦地喷了他一脸口水,他睖睁片刻后,撇了撇嘴喃喃道:“很苦。”但还是微张了嘴,极不情愿地伸出舌头将我掌心的药丸卷进了嘴里,我忙递上水还不忘赞扬安抚:“嗷,真乖,不苦吧,一点儿都不苦吧?吃了病就好了,我们俩就都能好好儿活着。”
祁沉痛苦地吞下药丸皱眉道:“高小宝,你什么逻辑,别乱说话。”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哪,我把中药拿去热一热。”作为奖赏我在他脸颊上亲了口,小子忒可爱地脸红了。
“不吃不吃,我不要吃。”得,他能勉强吞下药丸,但是要让他喝下苦拉吧叽的中药却是比登天还难。
“喂,你不想病好了?又想传染给我……”我放好空杯子又想长篇大论。
祁沉不耐烦地打断我:“你别说了,我喝还不行嘛!”
“嗷,宝贝,你真棒!”我捧起他的脸又是一记亲亲,直把小鬼亲得脸红至脖子。
但玩火啊,显然小鬼虽然羞涩但还是抵挡不住亲亲的诱惑,我还没站起身子就被拉了回去,人比我奔放百倍,直接跳过脸颊,瞄准嘴唇就啄了下来,一贴上就撬开唇齿伸进了小舌头,搅得我身子直发软。
他紧紧托着我下滑的身子,摁着我的后脑勺不停地加深着这个吻,像是永远也吻不够般缠绕、追逐、吮吸……我们俩像是无师自通的孩子,由原来的青涩到现在的娴熟,蚀骨啊……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眩晕得忘记身处何处,那美妙的感觉逐渐抽走我全身的力气,我又很没用地全身酥软了。
在呼吸喘气的间隙,他紧紧地贴着我在我耳边哑着嗓子道:“要我喝中药也可以,你……你用嘴喂我喝。”
“唔……”还不待我抗议又是一记深吻。
中场休息时,他竟伸出根手指搅进我嘴里不让我说话,脸颊贴着我的脸颊继续道:“你也得喝,你一半我一半。”
“唔……不……要……”我抓住他捣乱的手指严重抗议,我没病吃什么药!
“是你先引诱我的,本来我病着还想放过你,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现在不想被传染都有可能传染上了,以防万一,你也得喝。”他又啄了下我的唇,干脆脸大皮厚地将我拉上了床压住。
我去,尼玛,我亲你的脸蛋,你干吗亲嘴!
“对了,高小宝,我没记错的话,你最不擅长的运动是溜冰吧?那我们明天去溜冰好了。”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手指轻轻描画着我脸颊的轮廓,语气慵懒得像只猎完食的狮子,叫人好想给他一棒子。
“嗯……我不……”我话还没说完呢,又来了,好吧,人根本就没想听我的意见,囧。
他块头比我大,力气比我大,这会儿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我是一动也动不了,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宰割完,精神也没能得到好好儿地照顾,人在最激情的时刻仍不忘狗血,敬业地在已眩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耳边道:“对了,今天这吻是我借你的高利贷,利息很高,要还哦,你现在离升级的目标越来越远了,要努力攒积分哦,不许偷懒!”
祁沉左右滚了滚将被子缠得更紧后还恶意地使力压了压我,害我不堪重负地‘嗷嗷’直叫,他才得意地缩了缩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竟是趴在我胸口开始闭眼休养生息。我去,有必要那么准确无误地趴在我那儿吗?好吧,我胸前隆起的那两团的确是全身上下最软之处,是当枕头的不二选择……我无力地抬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要不要这样紧啊?老娘快成人肉卷了呀。
那本小册子最后一页写着什么来着?
“90分,满足她一个要求,什么都得答应。100分,转正吧!”嗷,看来,打怪升级真是个痛苦而又悲剧的过程,要想翻身做主人,咱还得继续修炼啊!
转正骑在小鬼头上的诱惑在我脑海里已经史无前例地排在了第一,还不待我继续意淫,趴在我胸口的小子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低头看去,那颗趴在我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随着我的呼吸而轻微起伏着,脸颊因为感冒而涨得有些红。他的肤色是那种淡淡的透明色,搭上深邃精致的五官却又不显得女气,很矛盾的一种美,阳刚与阴柔融合,美得有些过分,睡着时没有醒着时的距离感,这样近距离地看还是很亲切的。
这么快就睡着,昨晚定是一夜没睡好,天寒地冻的蹲在户外,他一定也很迷茫也在挣扎不安,即使是熟睡时他的眉头还是紧皱着,我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更紧地压一压,好像生怕我跑掉般。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在双亲故去后是如何独自生存下来的?这七年来他到底吃了多少苦?脑子里的淤血怎么办?昨晚有没有被顾南溪打伤?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会儿还感冒了……唉,我真是没有照顾好他啊。
忍不住将他拥紧,心疼着不安着,恋情还没开始我就患得患失,这样不好。
我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吗?一辈子?我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很疼,不是在做梦,我确实和沉沉在一起了!事到如今,与其不安不如争取。
嗯!就这样吧,争取早日转正!
祁沉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我被他抱得死紧,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地被压了一上午,巨麻,实在无力去摁手机,只好由着那“美妙”的音乐持续响着,天知道,我多么希望他能多睡会儿,哪怕把我压扁了也无所谓。
也许是已经把祁沉真正当做了自己人,这样宠着他我乐意我开心我……好吧,我犯贱。
大少爷醒来后不但一点儿没感谢我这人肉床垫加抱枕,还怨气满天地嘟嘴揉我的脑袋哼唧:“吵!”然后挪着身子就要去探手机,就他那架势我相信手机命不久矣……被压成“全瘫”的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敢撩他,祁沉的起床气我是见识过的,这会儿最好顺着他,不然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但为了那跟了俺几年的“老诺”,我还是豁出去了,好言好语地哄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别摔别摔,你睡你继续睡,我……我帮你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吵你睡觉!骂不死他!”我强撑起快错位的身子骨,忙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将他欲摔掉的手机夺了回来,赶紧给摁了静音,还不忘抚其背安抚,“睡,你再睡会儿,保证不吵你。”TMD,做女人做成这样容易吗我?
祁沉重新闭上了眼睛,显然很满意我的态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态度决定一切!说得真对啊。他不情不愿地放开我,翻了个身继续躺下,但一只手还在床边摸寻着什么,直到碰到我的手拉过去握紧放在胸前才安心地睡去。尼玛,离开他的怀抱我怎么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嗷,不许再胡思乱想,赶紧看看是谁的电话?
一看来电显示,老妈!
我怎么忘了今天是周末,现在是午饭时间,老妈雷打不动地要视察我俩的伙食状况来着。
我赶紧接起电话,欲下床躲进卫生间接听,哪知祁沉不肯松手,只好窝在床边尽量压低声音:“喂,老妈……”
“妈”字才喊出半个音,那头就传来剽悍的女高音。好吧,《生活大爆炸》看过没?老妈的声效与那犹太人Howard老妈有得一拼啊,身边的小鬼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在哼气了,我赶忙捂紧听筒,可电话那头还在震耳欲聋……“死孩子,接个电话都这么慢,你在干什么?啊?周末有没有带沉沉去吃好吃的?叫你别老待在屋里,给你说了多少次,要多带沉沉去外头走走,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当话啊?左耳进右耳出是不是……”神哪,这不是我亲妈吧?对吧对吧?
我转头朝祁沉望去,显然他也听到了电话那头我老妈的声音,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慢慢溢出浅浅的笑,男孩儿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着他,也缓缓睁开眼睛与我对望。
我俩就这样手牵着手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对方,手机那头的老妈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我俩不知谁先笑了一声,到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皆捂嘴笑成一团。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麻麻(妈妈)继续咆哮,祁沉已经将我拉了过去,这会儿是我趴压在他身上,他捂着我的嘴,我捂着他的嘴,憋着气,谁也不松手谁也不服输。
到最后,我快背过气且不得不对麻麻回话以示存在时,我们才以手势达成协议同时放手。嗷,能够呼吸新鲜空气真好,电话那头的麻麻已经不耐烦了,我忙接听起电话:“在在,听着呢,您继续。”
麻麻:“继续你个头,给你说正经事。”
祁沉也有些气喘,他拉过枕头靠坐了起来,也顺便将我拽起圈进怀里,这小子忒不老实,脑袋搁我肩头不停地蹭还对着我耳朵轻吹气使坏。
我:“啊哈,好(痒)……”边捏着他的脸蛋边扭着脑袋躲闪,痒死我了,耳背是我的敏感带,只要有人凑近了说话我都受不了何况是吹气,该死的臭小孩儿!
麻麻:“好什么好!正经点,妈给你们说件大喜事。”老妈今天心情不错,语气有些激动。
祁沉吃定我不敢对他下狠手,小脸蛋已经被我捏得微红还坚持不懈地朝我吹气,嗷,快破功了。
麻麻:“小宝,你怎么了?干吗喘气?在做运动?”
我:“啊哈,没有没有啊,准备带沉沉去吃饭呢,对了,先说喜事吧。”我吓出一身冷汗,这孩子真是玩上瘾了,见我敢怒不敢言,他的手也不规矩起来,竟得寸进尺地伸进我衣服里朝我哈痒痒……这让天生怕痒的我情何以堪啊!
要强忍着颤抖回应着老妈还要和身边的小鬼斗智斗勇,我的悲剧人生可以再悲剧点吗?
麻麻:“嗯,带他吃点好的,上回我来你们学校看他瘦得真叫人心疼,这几年一定吃不好穿不暖的,你可别给老妈省钱啊,给弟弟做好榜样!小宝,你在干吗?身体不舒服?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可祁沉这小子突地不哈痒痒了,而是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在衣服里这里揉揉那里捏捏,嗷,这是要了亲命啊!
我:“妈……妈,你快……快说有什么大喜事,我……我们要去占位置,晚一刻就没空桌了,正跑着呢,啊哈……”这小子,这要人命的小子竟把手攀上了我的胸部,这完全不同于他刚才无意识的压靠,此番他是慢慢抚摸上来的,那感觉……嗷,我竟然战栗了!
麻麻:“嗯嗯,跑快点,我大声点说,以免你听不到,告诉沉沉,我们联系到他叔叔啦,他叔叔以及姑姑们下周就会回国来看他。”
这话一说完,不仅是我,祁沉也愣在了当场,使坏的手也停了下来。
麻麻继续:“哪,下周我和你爸也会去凤栖市一趟,看他家人的意思是要带他去国外了,你先跟沉沉知会一声啊。唉,这段时间你爸还跑了好多关系给他在二中挂了个走读班呢,就他那成绩和智商,直接参加明年的高考应该没问题。本来想把他弄进励高的,可现在管得严,实在不好进,还好你爸的一个老同学现在在二中当校长,人拍胸脯保证过了都,这不,都计划好了,他亲人却又联系上了。前阵子你爸还说要是再联系不上,咱家就收养他,给你做弟弟呢,不过,能联系上也是好事,怎么说也是同宗血缘……”
祁沉缓缓松开了我,眼睛重新合上,表情出奇的淡漠,这是什么意思?真让人捉摸不透,相比之下,我反而显得有些慌乱。出国?做我弟弟?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我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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