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深夜,萧尚书忽而收到一张纸条。
纸条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沈意,死。
烛光下,萧尚书神色晦暗,看完之后便将纸条放在油灯上烧了。
这是要沈意死。
为何?
他犹豫了片刻,提笔,然后将一张新的纸条放入简筒,绑在信鸽腿上。
信鸽展翅飞走,融入浓浓夜色。
……
翌日,早朝后,御书房。
皇帝和谢沐云相对而坐,谢沐云手执黑子,刚落在棋盘上,便听皇帝道:
“听说,沐云此番回京,是奉了你父亲的军令状而来,可有此事?”
谢沐云收回手,眉心微动,语气有些无奈。
“家父确实有所嘱托,不过军令状一事只是家父一时兴起,并非真的。”
皇帝笑了笑,似是明白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是老谢的行事风格。”
随即话锋一转,“如此说来,沐云可有心上人了?”
谢沐云执棋的手顿了一下,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斟酌了一下,正欲开口,皇帝又道:
“过两日便是桉儿的生辰礼了,朕昨日问她可有何心愿,朕满足她。她说想请朕赐一道婚,”
皇帝抬眼看着谢沐云,笑道:“而赐婚对象便是你,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朕想来,也是一桩美事。你的品性如何,朕也知晓,将桉儿嫁与你,朕也放心。”
谢沐云心里咯噔一下,指尖缓缓收紧。
他微垂下眸,“臣幸得华乐公主青睐,不过……”
他抬起眸,神色有些认真且凝重,“现在还不是时候。”
闻言,皇帝挑了下眉,“为何?”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要说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桉儿才貌双全,聪颖过人,又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如何配不上他。
皇帝心中转了几圈小九九,眯起眸子看向谢沐云的眼神多了几分摄人的威光。
谢沐云道:“陛下可还记得沈意被掳走一事?”
皇帝眼底闪过狐疑,“与此事有何干系?”
“大理寺追查至今日,已有月余,却依旧毫无进展。臣倒是有些线索。”
皇帝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此事与北燕有关。”
皇帝蹙眉,眸底划过一抹暗色,“北燕?”
谢沐云点点头,继续道:“另外,前段时日沈洲和陈荣煊一案,涉及的阿莹父女,乃宣州安平县逃荒而来。”
“可安平乃富饶之地,怎么会有灾情……”
说到这里,谢沐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等皇帝思量其中的关系。
果然,皇帝闻言眉心蹙得更深,眸底一片幽暗。
半晌,他定定看着谢沐云,目光如炬,声音缓慢而低沉:
“宣州乃是煊王封地……此事,你代朕去查。”
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煊王也没有分封,是他的二兄二皇子。
储位之争,二皇子是他最强劲的对手,即使他已是太子,但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和他不相上下。
除此之外,他与二皇子是有私仇的,二皇子的母妃是被他的母妃赐死的。
二皇子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每次见面明里暗里都是针锋相对。
想起往事,皇帝周身气场都沉了下来,“还有北燕一事。对方又开始不安分了吗……”
谢沐云道:“这两件事臣近日一直在暗中追查,因未有结果故还未禀报陛下。
故而,臣与华乐公主赐婚一事,还需往后延一延。”
皇帝此时了然,点点头,“此时的确不是时候。如此,你便亲自同桉儿去解释吧。”
“是,”谢沐云心下松了口气,垂下的眸子中,却是一片冰寒。
沈意……
谢沐云出宫后,便直奔姜清桉的后院。
姜清桉此时正在院子里烹茶,听见窗户风铃摇动的脆响,她心神一动。
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是他来了。
风铃是谢沐云挂上去的,他说以后听见风铃响,便是他来了。
姜清桉自然是同意的。
绿荷见姜清桉忽然放下了杯子,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了?”
姜清桉扶了扶额角,用疲倦的语气说:
“煮茶煮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绿荷,你把煮好的茶给府里的下人分去喝吧。”
绿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她福了福身。
“好的小姐,奴婢替她们谢过小姐。”
这些茶都是上好的茶叶煮的,她们这些下人哪里喝过这等茶水。
没想到小姐今日心血来潮煮了一大壶,竟直接赏给了她们,她怎能不高兴。
姜清桉摆了摆手,“去吧。”
她今日的确一时兴起,闲来无事,便烹起了茶。
也没喝几杯,还有很多,不喝也浪费了。索性就让绿荷拿下去分了,也正好支开她。
打发走绿荷,姜清桉这才进了屋。
屋内,谢沐云坐在榻上,一袭黑袍如墨,整个人气质慵懒地倚靠在榻上,显然等候她多时。
见她进来,他坐正了身子,眸底氤氲出温柔缱绻的笑来。
“清桉,”他唤她。
姜清桉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今日又有何事?”
“无事便不能来见你了?”谢沐云佯装伤心地道。
“自然可以。”姜清桉失笑。
谢沐云忽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清桉,你可愿嫁予我?”
这话有些突然,姜清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怔愣着,眸子中划过错愕,“你…你说什么?”
谢沐云微微勾了下唇,却没再重复,而是轻轻道:
“今日,陛下找我谈了一些事情。”
“何事?”姜清桉问。
“沈意想让陛下赐婚,和我。”
说到这话时,谢沐云眸色淡了下来,掠过一丝厌恶。
姜清桉再次一愣,“赐婚?”
“那……”
姜清桉看着谢沐云,眸光闪烁,欲言又止。
谢沐云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道:
“我同陛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娶的人是你,而非那个无耻占着你身子的沈意。”
姜清桉眸子微动,“应该还有别的说辞吧。”
谢沐云笑了笑,将北燕和宣州一事说了。
姜清桉垂眸思忖片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宣州有猫腻,煊王可能居心叵测?”
谢沐云点头,“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陛下也是猜测到这个层面上了,他们心照不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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