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琴潇潇脸上熟悉的笑容，元惠天母怔了下，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怨我了？”

“妹妹能怨姐姐什么？”琴潇潇反问道。

“关于长歌的事……”

“姐姐。”琴潇潇娇声打断了元惠天母的话，“当年若非姐姐在天尊那里求情，长歌早已被赐死，是姐姐救了长歌一命，我怎么可能怨姐姐。”

“那为何这三百年来，你不进宫见我？我曾几次传见你，你也都以身体抱恙为由，闭门不见。”元惠天母问。

“哎……”琴潇潇叹息了一声，“姐姐也知道，沐亲王离世后，我就只有长歌了。当时长歌出了事，我心里自然是低落的，但真的没有半分怨恨姐姐！而且姐姐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打小就不喜欢被规矩束缚，这天宫规矩多，即便是从前，我也是极少来的。姐姐传见我的那几次，我的确是身体抱恙。之后也想来见姐姐，但想着姐姐定被政务缠身，便也没来叨扰。”

“当真？”元惠天母微微敛了下眸。

“当然，我们可是同胞姐妹，血浓于水。”琴潇潇很认真地说道，“前日夜里，我还梦见了从前和姐姐未出阁的时候呢，那时我们姐妹二人，多开心啊。”

说着，琴潇潇的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笑容。

“是啊，那时的确是无忧无虑。”元惠天母点了点头，唇角也扬起了一丝笑容。

虽然她能分辨出，琴潇潇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琴潇潇肯来见她，她心中还是觉得很欣慰。

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妹妹。

曾经少女时，她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仿佛对方就是自己。

“岁月不饶人啊。”琴潇潇叹息了一声，“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千万年就这样过去了，而如今，我和姐姐所追求的东西，也都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元惠天母问。

琴潇潇说，“曾经年幼时，我和姐姐最大的心愿，就是寻个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时隔多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的愿望从未改变，可是姐姐的心愿，却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元惠天母怔了下，眼中的笑意僵了僵，目光揣摩着琴潇潇的神态。

琴潇潇为何突然说这些？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那你以为，我现在的心愿是什么？”元惠天母问道。

琴潇潇笑了笑，“姐姐的心变大了，你身为天母，自然也该看得更广，更远。”

元惠天母眯了下眼，“你是说，我如今在乎的，是权势地位吗？”

看着元惠天母突然变得锋锐的眼神，琴潇潇慌了下，连忙道：“姐姐别误会，你贵为天母，身上的责任和担子更重，自然是该守住这些，方能保四方太平。”

元惠天母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失望地看着琴潇潇，“从前你最知我心，现在却不是了。”

世人都以为，她最看重的是权势地位。

的确，她曾算尽心思，奋不顾身，才和羽儿走到了无人可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