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谢枋得完全没有给赵构留面子。
字字诛心,就差指着鼻子说请你赶快去自裁了:
“古来南渡偏安之君,多痴愚昏暗,没想到庙堂金阙之中, 更出一高宗皇帝, 令天壤为之一新。”
“高宗为君也, 集南方诸帝司马睿之软弱、萧道成之阴狠、陈霸先之虚伪、孟知祥之贪狂、李昪之灭绝人性于一身, 却无几人长处之一分一毫。”
“都说造化钟神秀,不知天地到底如何厚爱, 才能产出高宗这朵奇葩。”
“卖功臣于敌国,杀忠良于阵前,一闻风声鹤唳,辄是丢盔弃甲,仓皇逃蹿。”
“其性情中,更有一种罕见的奴性。”
“卑躬屈膝, 腆颜事仇, 华夷倒置,恬不为怪。正神州陆沉、中原板荡之际,国耻未雪, 不思兴复,反先思降, 足可恨矣。”
“若以高宗的生平为标准——”
“则司马睿虽软弱,却从未向胡虏称臣;萧道成虽阴狠,却从不杀社稷功臣;陈霸先虽虚伪, 仍在建康保卫战大破鲜卑;孟知祥虽贪狂, 也知镇静治理蜀中, 从不搜山捡海;李昪囚禁杨行密的后人数十年, 到底还善待了养父徐氏全家。”
“由此观之,高宗皇帝,实是天下一等一的无廉耻无德行无道义之昏君,纵前人辈出,不能及也!”
观众们都惊呆了。
救命,谢枋得真的好敢说!
被点名的帝王更是心情复杂。
也不知道谢枋得是不是刻意为之,这几个帝王都有一个共通之处。
那就是,尽管自身比较拉垮,继承人却很争气,保底也是一个合格的太平守成之主,甚至还出了陈蒨这样开创治世的超级明君。
算了,骂就骂两句吧。
反正有人垫底,朕已远胜完颜构,我儿/我侄未来更是远胜宋孝宗。
另一边,赵构看了谢枋得的回应,勃然大怒,在德寿宫里一通打砸横摔,愤怒地喘着粗气。
“这个贱民!”他咆哮道,“他怎么敢的……朕要诛他九族!”
观众才不管完颜构什么感受,他们只想赶紧送这一对父子上路。
很快,投票进程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
许愿墙发出通报声:
“本次许愿正式成立,将由当事人辛弃疾自行决定人选,向理想的君王发送邀请函。”
【墨憨斋主人冯梦龙:传闻中,赵构是吴越王钱镠的转世,所以两人都活到了八十一岁。希望新来的皇帝赶紧动手把他除掉,不能让他再活这么长。】
万朝观众绝倒。
这个冯梦龙每次一开口,都是些让人难以置信的野史。
不一定是史,但一定很野。
上回刚说过,李煜转世成了宋徽宗,这回转头就去祸害钱镠了。
钱镠可是实打实的一代贤王,保境安民,治下经济富庶,文化璀璨。
试问人家与你究竟何仇何怨,急着把人往火坑里推?
……
后周位面,柴荣目瞪口呆。
钱镠的年纪可以给李煜当爷爷了,没想到转世一遭,二人居然成了父子。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岳父符彦卿:“魏王,当年你在吴越作战的时候——”
符彦卿沉默半晌,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钱武肃和完颜构,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柴荣心生好奇,到评论区问了一句:“冯梦龙,你的转世标准是如何评判的,还有其他转世案例吗?”
冯梦龙见他捧场,非常高兴地回答道:“当然啦,世宗陛下,相关的例子有很多呢!”
柴荣忽然心一紧,就听见这家伙用一种无比激昂的语气说:“比如,你是灶王爷转世,民间大名鼎鼎的财神!”
柴荣:???
冯梦龙摸出自己平日记录的小本本,瞅了几眼,又道:
“韩信、彭越、英布各自转世为曹操、刘备、孙权,三分天下,夺取汉室江山!”
“刘邦转世为汉献帝,被曹操(韩信)挟持,日日提心吊胆,以报前世之仇!”
“张飞转世了两次,第一次是张巡,改名不改姓;第二次是岳飞,改姓不改名!”
“白起转世为一头即将上屠宰场的牛,苏轼的前世是五戒禅师,和佛印有三十恩怨,项羽转世为关羽!”
万朝观众:“……”
莫名被cue的韩信等人:“……”
世宗陛下,就是你非要开口问他问题。
现在可好,大家全都被你拖下水了吧!
【兵仙韩信:曹操是谁?作为我的转世,快出来走两步。】
【武安君白起:这时候就看出了欧阳修的好处,他虽然写得慢,但至少不乱写。】
【庐陵太守欧阳修:多谢武安君,对了,你能把你们家的族谱发我一份吗?】
【武安君白起:你要作甚?】
【庐陵太守欧阳修:我最近在考据大唐宰相世系表,要写进《新唐书》,其中也包括白家,你最好能把族谱发我证实一下。根据广为流传的说法,你的后人中有宰相白敏中、大文豪白居易,以及一个人白行简。】
【武安君白起:行吧,那我回头找找。】
【大唐平阳公主:「以及一个人」,这个白行简听起来像是凑数的。】
【兵部尚书谭纶:目前万朝揭露了这么多转世,除了于少保,没一个是正经人。】
【太平天国英王陈玉成:这你就错了,于谦虽然前世是文丞相,很正经,但他的转世非常不正经。】
【景泰帝朱祁钰:廷益转世成哪一位人物了?快说来听听。】
【太平天国英王陈玉成:我不敢说,我怕被景帝你带着整个大明追杀。】
朱祁钰:“……”
观众们:“……”
要命,天底下居然还有你不敢说的事?
你先前给郭嘉造梗,一口一个「一嘉之年」,不是造得很欢快吗?
陈玉成虽然是少年名将,年轻气盛,但他不是憨批。
所以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难道能告诉朱祁钰,乾隆年间有个作者写了本《玉蟾记》,让于谦转世投胎到嘉靖时期,封东浙王。
陷害他的石亨、徐有贞等12位奸臣也都重生成了12位美人,在经历了一段死去活来的虐恋纠缠之后……
全!部!都!被娶回了家!
故事的最后,一位王爷和他的十二位王妃,过上了圆满的生活。
陈玉成:过于毁三观,本王还不想被景泰朝通缉,溜了溜了。
……
脱脱应观众们的要求,在评论区上传了《宋史. 谢枋得传》。
大家很快发现……
谢枋得的一生,可以称之为「头铁少年百折不挠的一生」。
天下反骨共一石,黄宗羲独得八斗,谢枋得又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非常的叛逆!
宋理宗宝祐四年,少年谢枋得参加科举,在殿试中拍案而起,怒骂宰相失职,顺带含沙射影地指责帝王不贤,国将不国。
宋理宗勃然大怒,将他打发到了……二甲第一名。
观众:???
当场把皇帝骂得狗血淋头,都能有二甲第一名,如果谢枋得不骂人,岂不是要当状元?
倒也不太可能。
因为这一届的状元,是华夏历史上最出名、也最完美,近乎十项全能的一个状元,文天祥。
谢枋得科举完毕,断然拒绝了宋廷给他的授官,翩然振袖归乡。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从道不从君」,君臣以义合者也,合则就,不合则去。
宋理宗明显配不上他,他不伺候啦!
于是,谢枋得回家了,一生都拒绝给宋廷当官,自始至终没有入仕,仅在宋末帝崖山时期挂过一个官职虚名。
本是山中白云客,举杯对流霞,曳裾草木深。
他学通六经,淹贯百家,诗词写得很好,还为《诗经》写注,又编写了《千家诗》流传后世,成了往后许多代人的启蒙读本。
倘若没有那一场天崩地裂的剧变,他的一生,或许就会这样平静无波地走到尽头。
然而,元军来了。
鞑虏的鼙鼓惊动川岳,铁骑踏碎烟尘,连天的烽火带来了四野血色,百姓哀哭。
于是谢枋得的身份,也从「宋末词人」,变成了「抗元名将」。
他在乡间召集民兵义士,成为义军领袖,前往前线。
曾率军万余,驻守信州,大破敌军;也曾浴血千里,奋战江西,保卫自己的家园。
他军旅多年,佳绩颇多,却在最关键的一战遭到留梦炎出卖,孤军陷入重围。
血战之后,仅以身免,只能隐姓埋名,浪迹民间,直到元朝至元二十四年被捕,自尽于大都法源寺。
这座寺庙,也曾是羁押文天祥的地方。
观众们看着谢枋得的故事,就仿佛看见了四百年后的李来亨。
二人都不是宋廷、明廷的臣子,甚至和皇帝有着杀亲之仇(谢枋得的父亲同样为宋帝所害)。
没有食君之禄,没有受过朝廷寸恩。
却在山河倾塌时,独自逆流而行,挺身而出,力抗胡虏,欲以只身孤剑,救此河山。
身前强敌如云,而身后空无一人。
世上最艰难的事,从来不是一条道走到底的捐躯赴难。
而是明明有别的选择,只要屈膝一跪,便可以活下去,从此金紫加身,玉楼朱阙青云直上。
但他们断然拒绝了。
纵百死摧折、万刃加身,亦处之泰然,战至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让他们甘愿为之慷慨赴死、凛然无惧的,绝不是什么对一家一姓王朝之忠义。
毕竟,他们从来就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效忠。
他们为的,是汉家天下。
为万古存正气,为后世留高风,为了坚守信仰、传播火光,而永眠在黎明前的漆黑长夜。
纵身死魂灭,浩气犹化为风霆,精魂犹变为日星,永垂于世。
到沧海横流时,才知谁是中流砥柱,汉家脊梁。
等尘埃散尽,吹尽狂沙,方能见证凛凛如金石的满腔真心。
谢枋得是《宋史》正式独立列传的最后一人。
他作为一个时代落幕的铿然尾音,一声声余韵悠长,千秋之后,犹有回响。
就在此时,评论区弹出了一条消息:
【明延平王世子郑经:说到谢枋得,他曾在我们福建待了许多年,教化百姓,带领义军作战,故而他死后,福建人民给他封了神,号「谢府元帅」,香火不绝数百年。】
【当年我父王入台时,他一度显灵,在风浪中指明方向,护送舰队渡海。】
【所以后来,我在台湾建起了「厚德宫」等多处庙宇,来供奉谢枋得。】
万朝观众直呼好家伙。
二位民族英雄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会面。
……
随着本次许愿正式开始,镜头也很快对准了许愿人谢枋得。
宋理宗位面,庐陵城,一处隐居的庄园。
现在是宝祐四年,距离宋朝灭亡还有二十多年。
纷飞的战火都被隔绝在外,还远远没有侵扰到江南,这里南国烟水,依旧安宁和乐。
山中风日静好,初夏的榴花朵朵如炽火般盛开,落满了白衣。
有个少年静坐在廊下林荫间,摆弄着一盘自己新想出来的棋局,微风将樱桃的甜香吹来,熏人欲醉。
如此山光如此夏,仿佛岁月都在此定格。
少年的一瞬即是永恒,又岂知日后的沧海横流,世事变迁。
他的朋友本来还在弹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树上,摘了一把樱桃掷给他,笑问:“忙了好些天,你的棋谱编好了吗?”
那少年拈着棋子沉思,声音清澈,一如山间的泉鸣:“还差一点火候。”
树上的人笑着说:“加油喔!”
观众们看见镜头聚焦在少年脸上,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主人公谢枋得。
他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眉眼无一处不惊艳,气质也清新卓绝,松窗棋罢,落子明灭,在浓烈的夏日深处氤氲开一抹温柔光影。
即便放在整个万朝,也能称一声颜值天花板。
观众们盯着他一阵猛瞧,惊叹不已。
有些丹青圣手更是灵感爆棚,当即开始了挥毫落墨,即兴作画。
至于后边树上,那个上蹿下跳摘樱桃的「猴子」?
咱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咱也不关心,别挡着镜头就行。
【北齐太师段韶:如此美貌,我平生只见过一个可堪比拟之人,那就是我的表外甥,兰陵王高长恭。】
【昭明太子萧统:我也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我老师沈约。】
【西晋司空刘琨:我见过俩,我好朋友潘岳,还有卫家的一个晚辈卫玠,算上我自己就是三个。】
万朝观众:“……”
算上你自己?
刘越石,你就搁这尽情凡尔赛吧!
【大周女官上官婉儿:脱脱,你这《宋史》质量堪忧啊,如此外貌都不记一笔,可见史料考据的功夫还不到家。】
【大唐宰相房玄龄:君子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故而,一个人的外貌风仪如何,是品评人物的重要标准,我们写史书时不可不纳入考量。】
【大唐宰相房玄龄:譬如我监修《晋书》、《北齐书》诸史的时候,凡是容貌出众的,都记得明明白白。兰陵王是「貌柔心壯,音容兼美」,潘岳是「美姿仪,辞藻绝丽」,陈文帝是「少沉敏,有识量,美仪容」,庾亮是「美姿容,善谈论,性好庄老,风格峻整,动由礼节,闺门之内,不肃而成」。】
【北魏冯太后:脱脱已经不是漏写人物外貌的问题了,是文章和本人完全对不上号。】
【陈文帝陈蒨:冯太后说得对,你们能想象镜头里这位,「一与人论古今治乱国家事,必掀髯抵几,跳跃自奋」的样子吗。】
陈蒨所说的这句话,摘自《谢枋得传》原文。
翻译过来就五个字,吹胡子瞪眼。
观众看看镜头里,那位安安静静捏着棋子沉思的美少年,再看看脱脱那天马行空的文字描述,顿时满头问号。
啥也别说了,脱脱拔刀吧。
我们的信任终究是错付了!
……
“未曾想,谢枋得竟如此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来应该给他加个谥号,新建祠堂。”
景泰位面,朱祁钰思索着,提笔准备在诏书上添几句。
之前,陈玉成话说了半截就跑路,到底没说于谦转世成了什么,他已经为此纠结好一会了。
下次见到这个英王,定要把事情真相追问出来……
他转头问于谦:“廷益,你说给谢枋得加什么谥号好?”
“文节吧”,于谦抬眸说,目光清亮如水,“谢枋得的碑铭就叫做「文节先生谢公神道碑」——从前我巡抚江西时,曾顺路拜谒过他的墓。”
听到「顺路」两个字,朱祁钰支颐微笑道:“想来他的墓离文丞相的墓不远,所以才顺路?”
于谦点点头:“正是。”
朱祁钰不由莞尔,觉得谢枋得真的好像买一送一的那个一。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他和文天祥是少年时期就相识的至交,同为江西人,又是同窗好友、同榜进士,半生志同道合,最后也葬得很近。
在本朝,于谦对文天祥的景仰,可谓人尽皆知。
不仅将其画像挂在书房内,日日瞻仰,写了无比热忱、字字出于肺腑的画像赞,还在家中放置了文天祥的牌位和香案。
此刻,于谦正临窗而坐,翻阅《文山先生全集》。
明亮的日光投落在纸页上,影影绰绰流动,数百年过去了,字里行间仿佛还荡涤着金戈铁马声。
该文集由本朝翰林院的尹凤歧新编,花费大量时间,四处搜集文天祥遗稿。
除从前流传的残本之外,又加入《指南前录》一卷,《后录》两卷,厘为诗文共十七卷。
本来这是一项大工程,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然而,尹凤歧刻书的时候,于谦隔三差五就借故走上一遭,看看他的编写进度。
虽然他的态度很温和,但来自于石灰的催更,世间有几人能遭得住?
尹凤歧饱受惊吓,熬了几十个大夜,火速将稿子赶好送来。这效率,欧阳修都要羡慕哭了。
于谦看完之后,处于一个满意和不满意的叠加态。
满意,自然是因为文天祥的原文写得极好。
不满意,是因为——
就这?传闻中,文天祥的文集原本有二十一卷,这里才搜集到了十七卷!
“陛下,让他回去改稿,继续重编吧”,于谦看了半晌,将书一推,真诚地建议道。
朱祁钰:“……”
好惨一个尹翰林!
“从汝从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本朝正在给一大批民族英雄修庙宇,处理身后事。
可能是因为身边也有这样的国士,所以,朱祁钰对这些前贤英杰分外上心。
他本就打算给文天祥加谥号「忠烈」,升入文庙从祀。
现在,索性将谢枋得的名字也添在了后面,又派人去江西给他们修祠。
于谦提醒道:“还有汤阴岳飞庙。”
“对”,朱祁钰微微颔首,“岳飞庙旧址荒废,蔓草荒烟,想来也需要重建。”
于谦翻翻文书,觉得没什么遗漏,抬眸望向直播屏幕,忽而眉头一皱:“这人看着不像是谢枋得,倒像是——”
朱祁钰讶然:“像谁?”
于谦不言不语,只是从一旁的书堆里抽出《宋史》,翻开到《文天祥传》的那一页,上面第一句话就是:
“(天祥字宋瑞,号文山,吉之吉水人也),体貌丰伟,美晢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
朱祁钰第一反应,哦,看来万朝观众冤枉脱脱了,他还是在史书里记录了人物外貌的。
而且花了足足17个字,比房玄龄的《晋书》多出好几倍。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咦,这个「美晢如玉,秀眉长目」的描述,和直播里的人好符合!
朱祁钰试探发问:“莫非他就是?”
于谦微微点头:“我觉得是。”
朱祁钰与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忽然发出了绝望的声音:“文天祥好像有别的计划,那他还能来大明效力吗?不行,朕心甚痛,仿佛错过了全世界,你快安慰朕一下。”
于谦:“......”
可是陛下,文山先生本来也没有答应你一定来呀?!
……
此刻,少年文天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后世粉丝那里掉马了。
他不则不徐地摆弄着身前的一局棋,一声声脆响,分拨黑白,落于棋坪上,纷繁的思绪也随之沉淀下来。
视此虽近,邈若山河。
这也是他经常用来静心的一件事。
现在是宝祐四年,他刚中了状元,因为父丧归家,隐居三年。
正巧谢枋得也不打算入仕,就蹭土豪小伙伴的车舆,一起顺道回了江西,还在他家里开开心心地住下了。
美其名曰,你一个人隐居多无聊啊,不如带我一个,还能陪你编编书,下下棋什么的。
文天祥:噫!
头一回见到有人把蹭吃蹭喝蹭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这次许愿,谢枋得一发现自己被选中,就想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法子,让文天祥代他去辛弃疾位面。
在他心目中,小伙伴的才华胜他十倍,定能拿到一个超高评分。
“这不合适吧,”文天祥婉辞谢绝,“你之前总说想见一见你的师祖,我岂能夺人之好。”
但是,谢枋得只用一句话就劝住了他:“文山,想想我传记中的那些信息,未来鞑子入侵,河山破碎,黎元泣血,沉沦虏廷。唯有得到高分,将奖励带回来,才有改变命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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