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瀑,无休无止,桂花夫人靠着临窗户向外探看一阵子,心中惊讶他此刻如此落魄癫狂,念起那天他飞奔上船劫道姑霸气,不像寻常贼人根本未伤她分毫,嘱咐人送去餐食,然后更是烦闷难耐,坐立不安,猜不透江湖中到底发生何事,此刻每个人都如此心虚气躁。
桂花夫人隐藏在“听啸小筑”,书柜里无意搜到姐妹亡嬛夫人刺绣画像,发觉其中沾染斑斑血迹,怀疑干系重大,更是心添新愁,惴惴难安。红线夫人隐匿江湖从来不管弟子蟾宫媿,蟾宫媿接到桂花夫人江湖邀约,只是派管家接桂花夫人到听啸小筑安顿,桂花夫人心中盘算,恼恨她做事鲁莽,暗中用魔界心经替她布下一难,便是情爱生死劫。看着刺像血迹,她琢磨难道师姐亡嬛夫人被江湖人刺杀?惊讶之后惦念起魔域,魔域是她暗中多年经营事业,不容小觑,便垂下云鬓,暗中替魔域天君和少主筹算。岂料在百步之外窗内,皮肤细腻白嫩,高贵典雅女子正瞅望著这一切,她便是亡嬛夫人。亡嬛夫人出于和她同样目的,监视“听啸小筑”内来往人等一举一动,恐她施计谋伤害洪门,她接到密报知道师妹桂花夫人悄然来到岳阳,便知朱次鲁驱使丐帮攻入魔域草率了,不禁替朱次鲁担忧,幸而崆峒派听她调遣,半路拦截,略有收获。虽然多年未见师妹一颦一笑,言犹在耳,犹如昨昔,不觉心中一惊一疑一动。
桂花夫人想到时至如今,要麽早些找到蟾宫媿,问清端倪为何众目睽睽之下暴漏借花献佛武功,要麽找到师妹红线夫人,把事情挑明,解决恩怨,统统做个了断,虽然因借花献佛之神功导致姐妹疏离,彼此躲避了二十年,都沉得住气,只是再如此放在心里,即便红线夫人不对她有所图谋,她恐怕都会积鬱出病来,蟾宫媿若是受不住俩姐妹折磨,供出她传授此技能,那势必招致俩姐妹伤筋动骨般难难以承受的报复。她琢磨半晌,暗中决定相信红线夫人弟子蟾宫媿,她为笼络蟾宫媿,离间红线夫人,特以成名绝技“借花献佛”传授,记得蟾宫媿隐约对她提及,红线夫人一生和江湖无缘,藏身皇宫之中。
与此同时,悲风终在洪门得了西院首席大弟子之位,朱次鲁考虑几天后仍有些不放心,存心试探,便板着脸把他叫来道:“我洪门岳阳之东蕲州,存海棠派女弟子一支,后人不多,武功也不强,但人脉极广,是影响未来我派东扩之劲敌,以前都是让幽遗和妖翘带人侧边围剿,曾成功打入门派暗杀数人,在我精心江湖舆论引导下,归顺我不少,还剩武氏女子掌门,精明刁滑,极难对付,你儘快去擒来,她派历来对我调派不理不睬,你此番务必体现‘残酷无情’两个宗旨,以磨练你的性情,为将来接我之位奠定基础,此行不妨就带人耍一耍,玩弄一番,不枉费我对你一番栽培的苦心。”
悲风跪地抱拳道:“弟子遵从师命,绝对不负所托!”朱次鲁道:“你首次统领东院兄弟一起,他们江湖经验比起西院师兄弟,不知要精湛多少倍,东院弟子首席弟子冷子凝,论机智武功,亦是你学习之楷模。”悲风谨慎道:“冷子凝师兄历来得师父真传,比起我们来强上百倍不止。”悲风熟知妖翘为人,夜半临行前找来妖翘,陪著好话问道:“师姐,你看师父话中有话,这一遭我该如何行事?”妖翘倒也爽快,附耳过去,如此这般嘱託一遍,悲风暗自点头称是。
天明之前,悲风已带领东院弟子潜入蕲州,果然见到海棠花如海,教派周遭无不欢乐顺畅,师兄弟从途中花海里擒了起早习武的女子,让她说出谁是真的武氏女子,女子死活不开口,悲风命人把她下半身埋入土中,在头顶泼以污秽,与众兄弟在头顶一起便溺,尿毕淋漓畅快大笑离去。其实她就是武氏女子,趁半夜看管人麻痹,她惊恐逃脱,吓得闭门半月不出,悲风命冷子凝带领东院弟子在海棠门派外暗挖陷马坑,门派女徒在院里躲避数日,以为风平浪静再次出门办事,不料却坠入门前坑内,悲风带众兄弟迎击而出,把杂物粪便悉数扔入坑中,派里女子恐怖大喊救命,在内挣扎不出,不知是何门何派所为,被逼死伤无数。
如此种种三番,六擒六纵,众洪门弟子极尽怒駡侮辱之能事,武氏掌门女子二十二、三岁,守师训,尚未嫁,哪经过如此奇耻大辱,不到七次终于精神崩溃失常,悲风命人绑缚住她,押回岳阳洪门交令,朱次鲁亲自看管,并给她特意缝制一件无袖白袍,双手束缚在内,犹如无臂人,取名“海棠猪”!”令人牵到院内作弄戏耍,格外开心。
朱次鲁听完其他弟子叙述经过,捋须大乐,考虑一番私下对燕姬道:“此派人脉极广,对我将来发展亦有大大好处,我不想就此让它失传,让悲风速速去临安把女儿寰姐接来,让她以武氏女子身份稳固住海棠派此乱势,决不能让江湖人耻笑我不顾邻里情分,见死不救,内有佣儿接应,料不会出事。
钱燕姬听罢笑道:“早觉察出你有此想法,正中我下怀,作为完全之策,从西院分出半数弟子听女儿调遣,既然西征吞併不了魔域,那便东扩。”海棠派被朱次鲁十多年来不懈围追堵截的消耗,弟子所剩无几,他早已想好以此派衰落为突破口,今后暗中提携此派,替女儿在江湖谋一席之地。
仰仗著众弟子,朱次鲁的洪门日渐起色,萧心鸾一阵儿糊涂一阵儿清楚,惧怕了他的折磨,把所知的穴道无不从实说起,朱次鲁正怕武氏女子装疯私逃,索性把她与萧心鸾用精钢铁鍊锁在一处,犹如蚂蚱一般一头一个,院内左右设置草马和泥马各一隻,让武氏女子和萧心鸾骑上逗乐开心。
他闲来无事对照梅花神功秘籍练功,顺便戏耍俩人,燕姬见了戏言掠笑道:“聪明绝顶你自以为是,自从吃了败仗,内心阴影难除,你这番作弄,我看你只剩下逗俩傻子的能耐,物以类聚,乾脆建个院所供养痴傻吧。”朱次鲁笑答道:“夫人和我相濡以沫多年,我所思所想都不出夫人所料,自从按梅花神功记载练功以来,胸中常积欲难平,因此才想些糊弄把戏,让徽县泥匠制作两匹马让她俩人骑上,作个玩物,逗我开心。”
燕姬道:“梅花神功武功本就邪门,此秘籍抄录潦草摸不清真假,女子练易男子练难,不如弃之学魔界咒术,我知你想在老郡山大会上大露特露脸面,非得以此武功破射月神功,恐魔教那些长老轻视咱武功低微,夫君不必如此拼命,老而老亦且以计谋胜之,依你目前武功修为,黎归涵如今未必是你对手。”朱次鲁道:“夫人说得极是,句句真知良言,俩女子留在我门派中已无大用,反而徒增了笑柄,或杀或留,但凭娘子处置。”燕姬道:“不错,我差妖翘把她俩人领出去,私卖给偏僻山中鳏寡,省得时间久了给我洪门沾染疯癫污秽之气,或交给弟子冷子凝去卖给番邦,都较为妥当。”
朱次鲁道:“七个月之后四月初四是老郡山大祭,我从梅花神功中悟出的穴道神通还不很精通,还需在半年之内加紧练习,一日不可疏忽,不练则憋闷难忍,凭此一举夺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
燕姬道:“凡事我先想在头裡,前番多次请求梅兰竹菊四君子,他们皆搪塞推脱,这次妖翘回报曰,闻我大赢,梅兰竹菊四君子已答应入职协助小女,以他们在江湖的智慧和超脱能力整顿海棠派,如此一来我们势力可增拓千里范围,直抵金陵城下。”朱次鲁仰天笑道:“梅兰竹菊四君子一向表面对我恭敬,内心未必服气,还需再试探,恩威并施让他们彻底肝脑涂地,这次夫人能用巧计挖出蛰伏的他们辅佐寰姐,可谓劳苦功高,得夫人一番高招,如得诸葛。”
寰姐比武氏女子小八岁,此刻正在北地魔教域内偷閒,不在临安,悲风奉了师命前去迎接寰姐预坐海棠派掌门,乌青、袭红英俩丫头也非正经好货,俩人玩耍缺乏监督,出入都城各场所忘乎所以,寰姐随意乱跑,此刻接了妖翘暗里急报,得知悲风师弟前来迎接大小姐,却不知寰姐跑去了何处,俩丫头怕交不了差,慌了手脚相互推诿。寰姐从魔域跑出来,本意要绕道长安从北路回岳阳,误打误撞被魔教谢长老暗中欣赏,放鸽书约梁长老见面,俩长老一碰面,提及此事,小小娃儿竟如此鬼精灵,武功也不弱,若能耐心培育,悉心教育,必将成为未来魔教领军人物,梁长老听闻是洪门朱次鲁的掌上明珠,更是爱慕有加,特差人伺候亲送,寰姐顽皮,把差人捉弄一番,明确不愿意去丐帮乞讨丐头,不知到何方游山玩水去了。
数月后,魔教掌门殷贤乱得到彙报,代教主甬暴在他闭关之时偷偷外出,密会不少武林人士,怒不可遏,急促召见甬暴,甬暴不得已壮胆前来,殷贤乱阴沉脸坐在三层籐椅上,猛一拍“喀嚓”声响,籐椅齐刷刷断成两截,甬暴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装作打个激灵,战兢兢道:“教主,不知有何吩咐?”殷贤乱道:“我修炼薜罔神功,大道即将练成,你到处拉帮结派,可是怕我即刻杀了你?”此话问的无辜,甬暴拿无辜眼神四处望望,跪地道:“弟子不敢,想必教主对弟子行程瞭若指掌,我岂敢有丝毫隐瞒。”殷贤乱道:“不错,殿前四大护法可是随时都跟在你左右,你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视线,车终、匡荣、户殁早已把你行踪调查一清二楚,时时刻刻报于我知。”
甬暴道:“弟子去江南,是巡视轸岫魔教,重振我魔教声威,替教主办事效力!”殷贤乱反问道:“果真如此?”甬暴忙道:“确实去替教主打前站,巩固我魔教势力。”
轸岫在湖广,山清水秀,范围不过二百里,却是魔教在江南惟一一处落脚点,早年称桃源魔域,有诗句形容此处“绕郭青山一座佳,登高满袖贮烟霞。星沙景物堪凝眺,偏地桑麻偏囿花。”是魔教数位开山长老江南退隐之所,因名气极大,退而不休,招来了些门徒,延续下来变做轸岫魔教庇护魔教,宋初年被长沙郡官军率兵攻下,后因年代久远,长期废置,官府亦不管,此地远离魔教三千里,甬暴遂打算重新休整一番,以备退而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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