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第一百七十九章【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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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来到勤政殿的时候,许武臣、陈子苏、车昊全都候在那里,我料想他们是为了歆德皇的事情,来到书案后做了下来:“你们几个来得好早!”

陈子苏微笑道:“我们昨晚始终留在这里。”

我缓缓点了点头,歆德皇驾崩并非是一件小事,我昨晚一言不发的离开,他们谁都不敢擅做决定。

许武臣低声道:“太子殿下,我们都在等着你做决定呢?”

我淡然道:“以许大人对我的了解应该可以揣摩到我的心意。”

许武臣笑了笑却没敢说话,虽然每个人都清楚我不愿意让歆德皇的死讯透露出去,可是谁都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一种说部出的烦躁涌上心头,往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许武臣居然也不敢发表意见了,我猛然站起身向宫门外走去。

陈子苏在身后道:“公子!”

我停下脚步,沉默许久方才一字一句道:“密不发丧,一切如常!”

走出勤政殿外,车昊悄然跟了出来,他低声道:“公子!”

我点了点头:“什么事情?”

车昊叹了一口气道:“昨晚农庄传来消息,邱逸尘病逝了!”

我心头一震,邱逸尘自从上次宫变受伤之后,身体一直虚弱,没想到终究没能够躲过死劫。我不由得想起紫凝,邱逸尘的死对她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我抬头仰望苍穹,清晨的那轮朝阳已经躲入厚厚的云层之中,天色而突然变得阴郁,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我忽然想到祸不单行这四个字,这一连串的不幸究竟是厄运的开始还是结束?

车昊道:“我昨晚去找过周太医的时候,他已经服毒自尽了。那件事决不会再有任何的消息泄漏出去。”

我内心感到一阵愧疚,周渡寒为人正直,他定然是看破我要对他下手,所以先行自杀,不觉中我又造下一桩杀孽。

车昊满面忧色的望着我道:“公子,要不要前去吊唁?”

我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车马,我们这就过去。”

我默默坐在车内,心中暗自神伤。脑海中竭力组织着安慰紫凝的话语。可是心烦意乱,脑海中乱糟糟一团,想不出任何的话语。

车马突然停止了前进,前方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哭声,随后听到只好怒喝道:“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竟敢拦住太子的坐车?”

一个女子悲悲切切的说道:“求求你,我要见太子,求他放过我大哥的性命!”

我微微一怔,这声音对我竟然有几分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人是谁。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一名布衣荆钗的女子跪在青石板路面之上,泣声哀求着。我万万没有想到这跪在地上的女子竟然是许久未曾谋面的左玉怡,她缘何会来求我?从刚才她的那句话来看,想必是左东翔出了事情,我曾经交待过,任何人不得擅自为难左氏兄妹。又是谁会如此大胆敢对付左东翔呢?

车昊怒道:“你既然是知道是太子的坐车,就应该清楚阻拦太子去路该当何罪?”

左玉怡悲声道:“太子殿下,求你不计前嫌,放过我大哥!”

“将她给我拿下!”车昊大声道。

我及时出言阻止了车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左玉怡身前,和颜悦色道:“原来是左姑娘,你起来吧!”

左玉怡仍然跪在地上道:“太子不答应放过我大哥,玉怡便跪死在这里。”

我叹了口气道:“想要我放过你大哥,也许要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玉怡此刻方才抬起头来,俏脸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她昔日家境优越,加之父亲左逐流权倾朝野,养成其娇纵性情,衣饰也是极尽华美,现在布衣荆钗,脸上傲气尽腿,却有一番别样动人风致。

我温言道:“左姑娘,你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我能够帮你解决。”

左玉怡半信半疑的望着我道:“那些人当真不是你派过去的?”

我越听越是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去对付左东翔?我向左玉怡道:“劳烦姑娘为我们带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那里自然会水落石出。”

左逐流死后,我并未对他的一家做绝,感念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保留了他的府邸,让他的子女和家人仍然居住在那里,不过左逐流的俸禄他们自然是无法继承了。我免去了左东翔的龙骧军统领,降职为秦都兵器库都管,说穿了也就是一个看守兵器库的守门官,没有任何权利。他的二弟左东豪被我安排在刑部做事,不过左东豪的心机相当深厚,至今仍然没有将天机阁的内部秘密交出来,我虽然知道天机阁仍然没有瓦解,只好架空左东豪的权力,断掉他一切的财源,在我的重重监视之下,天机阁早晚也会土崩瓦解。

来到左府前,眼前的情况让我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千余名武士将左府团团围住,府门早已被人强行毁坏,里面不时传来争斗之声。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竟然都是我从绿海原带来的亲信武士,我已经将农庄暂时交给紫凝管理,难道这次的事情竟然是她所挑起?我此时方才想起这场恩怨的由来,当初邱逸尘被射中的那一箭,就是左东翔所发,定然是紫凝率领众武士前来寻仇,杀左东翔给邱逸尘报仇来了。

众武士看到我来到门前,一个个都吓得垂下头去,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擅自行动,其罪不轻。

我脸色阴郁的逐一扫过他们,冷冷道:“全部给我退下,谁敢继续留在这里,我定然治他的重罪!”

车昊见我动了真怒。慌忙大声道:“太子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不赶快回去!”

众武士慌忙向城外退去。

我大步走入左府,前往大厅的途中,已经看到数人受伤倒在了地上,左府的几名仆佣吓得躲在角落,看到左玉怡进来,慌忙冲了上来道:“小姐……不要进去……”

走入大厅,却见左东翔浑身是血。被十多名武士围在正中。身躯因为疼痛而在不断的颤抖,似乎随时都要跌倒在地上。

紫凝正拉开雕弓,羽箭瞄准了左东翔的心口,美目流露出阴冷杀机。

我怒喝道:“住手!”

说话之时,紫凝已经一箭射了出去。左东翔体内的气力早已枯竭,那里还有反击的力量?闭上双目,静静等待着这传心一箭。

大厅中响起左玉怡凄惨的尖叫声。

车昊身躯宛如疾风般冲了过去,抢在箭矢射中左东翔以前,一剑拍打在箭杆上。那羽箭歪歪斜斜的插落在地上。

紫凝一击不中,搭上羽箭蓄势再射。

我冲上前去牢牢抓住她的皓腕,大声道:“住手!”

紫凝美目含泪道:“你放开我!今日我一定要杀了左东翔这个混帐!”

“放开我!”紫凝近乎疯狂的大喊道。

我缓缓摇了摇头,坚决道:“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动他!”

紫凝用了咬了咬樱唇,两行泪水沿着她的俏脸缓缓流下,她一字一句道:“龙胤空,额看错了你,逸尘看错了你……”她用了甩开我的手腕,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正想去追她,却想起现在她正是激动之时,即便是我解释她也未必能够听得进去,还是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身后再次响起左玉怡的娇呼声。却是左东翔再也无法支持住,昏倒在地上。

我让车昊找来了大夫,知道左东翔并没有伤到要害,应该没有生命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和车昊悄然离开了左府,向城外农庄而来。

邱逸尘的灵堂早已设好,紫凝和他虽然没有成亲,可是早已定婚多时,现在以他的亡妻身份为他操办丧事。

我来到灵堂的时候,紫凝已经换回一身缟素,容颜憔悴的守在灵柩之前。

我为邱逸尘上香之后,默默来到紫凝身边,紫凝冷冷将目光望向别处,根本不愿向我望上一眼。

车昊屏退众人,灵堂内只留下我和紫凝两人。

我低声道:“紫凝,今日之事……”

紫凝冷冷打断我的话道:“你无需向我解释,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什么?有什么话,日后你对逸尘去说……”提到邱逸尘,她心中一阵悲恸,再度落下泪来。

我黯然道:“胤空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邱兄对我的恩德。”

紫凝缓缓摇了摇头道:“你无须如此惺惺作态,现在你的心中只有皇权和帝位,那里还有朋友和义气?昔日那个龙胤空早已不在了。”

我激动道:“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处在我的位置上,很多事情必须要从大局出发,不能率幸而为,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苦衷。”

紫凝不屑笑道:“你所谓的大局无非是你自身的利益,你所谓的苦衷是什么?在你的心中逸尘竟然比不上一个逆贼之子左东翔!”

她咬碎银牙道:“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这些人明明是一帮江湖草寇,何必涉足你太子爷的朝堂之争,你不必为难,我也不会再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处理完逸尘的丧事,我便返回天堂岛,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海盗,再也不来干涉你太子爷的宏图大业。”

我知道紫凝对我的误会已深,再解释也是无用,她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时间可以抚平任何的创伤,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邱兄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最大的感触便是孤独,多数时间,我宁愿一个人静静的呆在书房之中,凝望着父亲留给我的地图,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一切,难道我真的干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在悄然的改变着?我的权力和地位在不断的提升,可内心却失却了往日的那份轻松和恬淡,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承受的压力与日俱增。

紫凝果然不愿意继续留在康都,埋葬邱逸尘之后,她便悄然离开了康都,她走得是如此干脆,甚至没有向任何人告别。

北胡向东胡终于开始全面宣战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我加强了派往秦国的兵力,进入秦境增援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大军由云娜统一指挥,按照我和晶后预先的谋划,大康军队真正挺进北疆的增援部队不过区区的两万人,剩余的十三万大军部分被派往平息中山国的叛乱,大部分布防在从秦都以南长江以北的疆土之上,提防汉、齐、晋联军趁机而入。

夜色朦胧,我在车昊的陪同下来到邱逸尘的墓前吊唁,很多事情,我无法向紫凝说明,我不杀左东翔,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左逐流。

车昊和众武士离开我很远,我独自向墓碑诉说着心事,仿佛邱逸尘坐在我的对面,我低声向他讲述着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端起酒杯,将美酒静静洒落在坟冢的周围,邱逸尘若是泉下有知,应该能体会到我的一番苦心。

墓碑是紫凝亲手所立,上面落着未亡人邱氏紫凝的名字,我抚摸着紫凝的名字,内心暗自嗟叹,紫凝这一生只怕要背负着未亡人的名分活下去,她对我应该失望到了极点,此次一别,天各一方,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相见。

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名白衣少女挑着一盏灯笼,挽着盛满祭品的竹篮向坟前走来。我看得真切,那少女竟然是左玉怡。

她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慌忙向我跪下,我摆了摆手道:“左姑娘不必拘礼,快起来吧。”

左玉怡这才起身,来到邱逸尘的墓前,将竹篮中的祭品一一拿出,恭恭敬敬的在墓前行拜祭之礼。

她虔诚之至,祭拜完毕方才向我道:“那日承蒙太子殿下施以援手,否则我们兄妹此刻恐怕无法活在这个世上。”

我淡然道:“你大哥怎样了?”

左玉怡轻声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大哥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我点了点头。

左玉怡又道:“我那日方才知道,这位邱壮士曾经伤在我大哥箭下,所以特地过来拜祭他,也算为我大哥抵消一些昔日的罪过。”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左玉怡历经了家族大变之后,显得比昔日成熟了许多,学会了为别人考虑,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低声道:“天色已晚,你一个孤身女子不适合在这里多做逗留,还是赶快回去吧。”

左玉怡点了点头,柔声道:“多谢太子关心,玉怡自己会小心的。”

我转身向车马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却见左玉怡收拾好竹篮,沿着小路向康都城的方向走去。

我唤住她道:“左姑娘在坐驾呢?”

左玉怡轻声道:“玉怡一路走过来的,并未乘车。”

我留意到她雪白的裙角处沾染了不少泥点,显然所言非虚,从这里到康都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她一个孤身女子若是徒步走回去,的确令人放心不下。

“我送你回去!”

左玉怡惶恐不安道:“玉怡不敢劳烦太子大驾,我还是走回去吧!”

我笑道:“你不必坚持了,相逢就是有缘,再说我的座车宽敞得很,刚好将你稍回去。”

左玉怡见我如此说,只好从命,来到坐车之中,左玉怡显得颇为拘谨,美目低垂,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这几日连续操劳,再加上心情沉重,不觉间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恍惚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拼命想睁开眼睛。眼前却仍然是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看到晶后一身黑衣远远向我微笑着,我欣喜若狂的向她奔去,可是无论我怎样尝试,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却越离越远,俏脸的轮廓在我的视野之中逐渐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我发狂的呼喊这她的名字。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反复折磨着我的内心,霍然睁开双目,却见左玉怡花容失色,玉腿被我拥在怀中,美目中流露出无限惊恐,却不敢挣脱开来。

我歉然放开了她:“对不起……”

左玉怡柔声道:“殿下是不是做了噩梦?”

我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冷汗已经将我的衣衫渗透。

左玉怡拿出一方丝帕递到我的手中,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胸中的那团郁闷却始终无法开解。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刚才可曾说过什么?“

左玉怡摇了摇头。俏脸却红了起来,显然我刚才对她的举动有些过分。

此时再提起那件事唯有徒增尴尬,我掀开车帘望向窗外,却见外面月光如水,康都的城郭已然在望,整个大地宛如笼上了一层严霜。

左玉怡轻声道:“太子殿下的心情好像很差。”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段日子我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

左玉怡道:“康都城东,有一间回龙院,里面遍植古槐,是个清新怡情的绝佳去处,园林中有一棵千年古槐,据说是上古仙人的本尊。人们若是有了心事,便来到古槐前对着树洞诉说,说完之后,将心事封存在树洞之中,便可以消除所有的烦恼。”

我曾经听说过这件事,可是一直以为是坊间传说,不可轻信,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

左玉怡以为我不信,又道:“我有了心事便常常去那古槐前诉说,说过以后,便感觉烦恼尽去。”

我笑道:“那古槐当真有这么灵验?”

左玉怡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回龙院是先皇赐给家父的园子……”她不无伤感的咬住樱唇。

返回左氏府邸,恰恰要从回龙院前经过,左玉怡伸手指向窗外道:“我这两日都是在回龙院居住,那小巷的深处便是回龙院了,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前去探访古槐?”

我看到此时天色尚早,回去也是面对清冷的宫室,不如随她前往一看,权且当作是散散心也好。

当下点了点头,让车昊等人直接驾车墙外回龙院。

小巷清幽漫长,车马行到中途,因为路途狭窄不得不停了下来,我和左玉怡走下马车,这里距离回龙院的大门不过百余步距离。

车昊上前道:“太子殿下,车马过不去了。”

我笑道:“我们走过去。”

车昊警惕性十足的向左玉怡看了看,八成是怀疑次女的动机。

我料想左玉怡应该是诚心相邀,根据她最近的表现来看,她和昔日的刁蛮少女已经全然不同,更何况她和两位兄长的性命全都捏在我的手上,她岂敢有害我之心?

推开回龙院厚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气迎面而来,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前方院落之中,种植着千姿百态的古槐,此时正值槐花盛开之时,满园皆是槐花的芬芳,让我的心境也不禁变得轻送了许多。

左玉怡轻声道:“回龙院虽然很大,可是建筑物却只有一座小楼,我多数时间都是独居于此。”

车昊和众侍卫在园中四处巡视,表面上看似乎在观赏园子,其实是害怕其中藏有逆贼,确信这回龙院中除了我们以外再无其他人在场,车昊这才放下心来。

左玉怡虽然对车昊等人的行径略感不快。可是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陪我来到园子北角的一株千年古槐前,柔声道:“这颗槐树便是我说的那一株神木了。太子殿下有什么心事便向他说吧。”

我留意到那树上大大小小的树洞,有些奇怪道:“这颗槐树为何伤痕累累?”

左玉怡道:“因为它的神奇,所以有很多人都来向它诉说心事,每人都会在树上挖出一个个的树洞,说完心事之后,便用泥土将树洞封闭起来,确保自己的心事不会被别人知道,知道这座园子落在我父亲手中,这颗神木才清静下来。”

她轻声道:“太子有什么心事,便对它说吧,玉怡先去为太子准备一些茶点,略尽地主之谊。”

左玉怡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颗古槐。古槐遮天蔽日,宛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将我完全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我抽出短剑在树上挖出一个小洞,默默趴在树洞之上。万般思绪同时涌上心头,面对古槐,我仿佛面对着自己,这样的空间让我在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泪水突然模糊了我得视线。我向着树洞低声喊出了两个字:“母后……”

红泥封住了树洞,却无法封住我内心中的悲伤与思念。

左玉怡亲手烹制了几味小菜,酒是从槐树下挖出的。

左玉怡伸出纤纤玉手为我斟满了酒水道:“这坛酒是当年母亲盛我的时候,父亲埋在树下的。今日若不是太子前来,玉怡也不会拿出……”这句话说完,她的俏脸已经是绯红一片,大康民流传着这样的风俗,是凡每家新添女儿之时,做父亲的便会找来一坛好久埋在地下,等到女儿出嫁之时。再挖出来,是为女儿红。

我微笑道:“左姑娘这份礼物的确太珍贵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车昊已经悄然将所有菜肴和酒水细细查验了一遍,确信没有下毒。

左玉怡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有太子殿下的烦恼!”妙目向车昊的方向看了看,自然是表露出对车昊等人的不满。

我笑道:“的确如此。只有真正登上这个位置,方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往昔的自有。”

左玉怡端起酒杯敬我道:“玉怡以这杯薄酒多谢殿下对我们兄妹的恩德。”

我微笑道:“左姑娘何必跟我客气,令尊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我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殃及无辜之人呢。”

提起左逐流,左玉怡不禁黯然神伤。

车昊和众武士悄然退到远处恭候。

左玉怡道:“人很多时候都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当初玉怡也做错了许多事情……”她又端起一杯酒道:“玉怡当初曾经多次针对太子,还望太子不要见怪。”

我和她碰了碰酒杯,共同饮尽道:“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左小姐又何必提及?”

左玉怡摇了摇头道:“玉怡当初曾经辱骂太子,难得太子殿下胸怀广阔,不计前嫌。这次还搭救大哥,请受玉怡一拜!”她正欲向我跪下,我慌忙扶起她的手臂,不意拉得过于大力,左玉怡立足不稳,竟然扑入我的怀中。

她俏脸通红,慌忙自我怀中起身道:“太子殿下,玉怡唐突,还望赎罪……”一双美目流露出万种情意,或许是美酒作怪的缘故,我内心一阵心猿意马,看到怀中美人如玉,忍不住俯下身去,挑起她曲线柔美的下巴,在她饱满温润的樱唇之上,轻轻吻了一记。

左玉怡娇躯一阵颤抖,原本已经离开了我的怀抱,此时娇躯一软,再度跌入我的怀中,从她敞开的领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诱人雪白的前胸,一起一伏,显然激动到了极点。

左玉怡美目微闭,黑长的睫毛之上隐然挂着两颗闪亮晶莹的泪珠,我心中微微一怔,只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冒犯了她,悄然放开了她的娇躯,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左姑娘千万不要怪我……”

没想到左玉怡反手将我的脖颈勾住,颤声道:“我怎能不会怪你,自从你选妃之时,选楚儿,而弃我,我便开始痕你,可是我越是恨你,就越是无法忘记你……”说道最后,她竟轻声啜泣起来。

我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左玉怡内心深处竟然如此在意我。

我抱起她的娇躯,左玉怡含羞将俏脸贴在我的耳边,娇声道:“今晚我无论如何不会放开你,你弃我一次,不可再弃我第二次……”

来到左玉怡居住的小楼,我反手将大门重重关上,车昊和那帮武士大概早就猜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知趣的躲到了回龙院外。左玉怡俏脸含羞,眉眼之间却是春意盎然,我牵住她的长袖一点一点将她向我拉了过来,快到我身边之时,她娇躯却突然一个曼妙的旋转,白色长裙飘飘荡荡从她的娇躯上滑落,曲线玲珑的玉体展露在我的面前。

我冲上前去,将她温软的娇躯涌入怀中。

左玉怡柔声到:“其实我去邱逸尘的墓前,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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