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来原来还真的没料到这个案子,自从妻子梁宇寒接手过去之后,竟然会这么顺利,这一切事情都是办得顺风顺水的,那个台商昆山企业集团的董事长万载尘对他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在万载尘的心里,这件事情总归是刘书记帮了他的,如果没有刘书记为他介绍律师事务所的梁宇寒帮他打这场官司,如果没有梁宇寒为这个官司出了那么多的点子,那这个案子估计还是要悬得多啊,因为这个案子毕竟是属于民告官,而且像这种民告官的案子,其最后的胜算把握,本来就要弱上几成,但这回万载尘总算是能够如愿以偿了,当然他也损失了一些,那就是付了百分之十五的律师费给梁宇寒,他为了向刘书记表示一点意思的,特意给刘书记送上五万元,但却被刘书记婉转谢绝了,这样一来,让万载尘更是对刘书记佩服得几乎要五体投地,对刘书记总是心怀感恩之心,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书记和梁宇寒的关系是亲密的夫妻关系,他付了一大笔律师费给梁宇寒,其实也就算是给了刘书记,因为当时梁宇寒和刘书记还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从此以后,台商昆山企业集团便不知不觉地成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题。
这天,依旧是在刘书记和梁宇寒的家里,梁宇寒显得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昆山企业集团的事我现在恐怕比你更有发言权,如果法律真的值得信赖的话,那么昆山企业集团根本就不会惹上这场官司,有了官司也轮不到我出场,出来场赢还是会赢,可是什么时候赢,赢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赢是赢了,可你赢的可能只是一纸文书,都很难讲。咱们不要再找个层面上争论孰是孰非了,我只问你,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有没有把握、把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的人?那个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算什么?但我就知道他上边还有人,那些人就不恨你、不恨我吗?我倒是没什么,我并不在你们那个仕途圈里混,但我就怕影响了你的政治前途啊。他们会把这件事按下暂时不表,而在别的方面找你碴子,逮着机会的话,就会把你往死里整的。”
而刘书记对于这样的事情倒也看得通,刘书记显得比较豁达地说道:“我个人觉得啊,如果有人真的要恨谁啊,最应该恨的恐怕还是他自己了,他自己没有把身上的尾巴收拾干净,这怎么能怪得上别人呢?至于我,遵纪守法,做事凭良心,更何况我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极为有限的,不就是做了一次介绍人而已嘛,没事的,我倒想要看看他们怎奈我何?”刘书记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是信心满满,简直就是属于无所顾忌的那一种。
梁宇寒这时又说道:“我承认大陆这里反腐倡廉的决心很大,力度也是很大,可是反抓贪官并不是像大学录取考生一样,先画一条线,然后从高分到低分录取,而是像用鱼钩划鱼一样,一竿子甩下去再提起来,逮到哪个算哪个。你注意到我的比喻没有?是划鱼不是钓鱼,这就可以充分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大陆的贪官很多。不过这也难怪了,因为合法的工资收入实在是太少,他们仅仅只够养家糊口,哪里过得人上人的生活?第二,谁被划上来,不是必要的而是偶然的,运气的成分很大,永远是小概率事件而已。”
但这个梁宇寒的话却让刘书记感到有点不舒服,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宇寒,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你开口说话不是大陆就是国人的,总是这两句词挂在嘴边,你倒显得自己像一个港澳同胞似的,你是不是受了那个万载尘的影响?”
刘书记的话音一落,就让梁宇寒不高兴了,梁宇寒推了刘书记一把,然后说道:“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看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我为什么心里老不踏实?那是因为我们都身处这样的一个大环境,我害怕成为众矢之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刘书记这时却正色地说道:“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老婆是我的福气,可以***,用不着向别人伸手,至少可以保证我不犯经济方面的错误。只要不在这方面犯错误,我就不知道比多少人过得硬。”
梁宇寒这时却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你我看到的事情还少吗?大陆……国内的事情很多是说不清楚的。就拿这个昆山企业集团来说吧,你说过得硬经得起查,那是你自己的看法,如果别人要搞你,一样地可以搞出你的问题来。退一步说,你要是被人惦记着了,即使这件事情上抓不到你的把柄,可以在别的事情上找你的碴子,谁又能事事处处都能做得到公事公办,一是一、二是二呢?那不成了一贯正确了?在大陆一贯正确的那还能办成事吗?这显然不符合中国国情嘛。”
“宇寒啊,这一桩官司打下来,怎么会让你这么悲观了?我看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未来,很多事情是会随着法制建设的逐步完善而越来越规范的。”刘书记很有信心地说道,但他对梁宇寒对社会的一些认识和态度感到很失望,因此他想极力劝说梁宇寒改变心里那种比较阴暗的看法。
听着刘书记的话,梁宇寒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说道:“院长大人的政治报告今天就到这里吧。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有件事情你听说了没有?最近省高院那边准备下一个文件,规定处级干部得子女配偶不能以法律工作者的身份承接本院审判、执行案件的代理业务,像我们所的刘律师,他老婆就是省高院民事一庭的副庭长,只要这个文件一下达,他就再也不能到省高院去接案子了。刘律师想的对策就是跟他老婆离婚,一下子就规避掉了。反过来人家还有意见。那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啊,一个律师不打官司吃什么?下达这种文件,那岂不是要逼着人家离婚吗?”
刘书记听到这里,这时他才开始有些警觉起来,并且有些疑惑地说道:“宇寒,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该不会是也想和我离婚吧?”
但没料到,这个梁宇寒却接过话茬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还真是,刘律师昨天已经跟他老婆办了离婚手续,说要赶在文件下发之前。你别替他们紧张,他们当然是假离婚啦。这也就叫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刘书记这时就抿着嘴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替他们紧张呢?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得替我自己紧张了吧?”
这时,梁宇寒又再次推了刘书记一把,笑着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嘛。难道担心我跟人家跑了不成?”她说到这个地方,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在这个圈子里混得有多累。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想到外国去读书,先留学再找一个老外嫁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走投资移民这条路了。我喜欢新西兰,买个小牧场,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再返回国内来,投资也可以,开个茶坊什么的也可以,也不求能赚多少钱,只图个清闲,就为了守着你,多好。你呢?真这样,你也就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政治上有前途有进步,就继续干;哪天你干腻了,也随时可以去新西兰,怎么样?”
刘书记听着这梁宇寒说着的这一切,心里边总是觉得特别地别扭和不舒服,于是他有点不太乐意地答道:“不怎么样,听你转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一直就感觉好像是个阴谋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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