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眯眼:“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我们在秀都分明就把穆厉最大的障碍彻底清扫了,穆厉手腕也是罕见的狠毒。”
“即便用你的话来说,程帝那老王八蛋真的留下了遗诏这东西,上面又换了继承人,那么这个新的继承人,敢和穆厉抢东西吗?”
“穆厉已经是我见过能耐人里面出类拔萃的,程帝不怕下去被列祖列宗弄死了,就大可换继承人,反正程国内部什么反应我不清楚,李明启能笑的喉咙里的小舌头都能看着。”
她本以为只是李明启单方面不喜欢穆厉,结果穆厉提着李明启,就觉得晦气,谢宏言在秀都说他德行和李明启有点相似,直接穆厉认定是骂他,把她都弄的哭笑不得。
阮今朝对穆厉的非常佩服,能从战场单枪匹马杀回都城,在毫无外家的情况下,能登上储君位,并且一直坐稳,就算盛淬这个天降帮手在能耐,也得是他自己争气。
若是换成她,在程国的皇室,肯定都死的渣渣都不剩了。
阮今朝继续说:“不是怕你吃味,你和他完算计,恐怕鹿死谁手不一定,他在大宜藏拙成那样,都能把我坑的想骂人。”
去了秀都一趟,最大的感悟便是,穆厉在大宜是真的乖巧懂事,他真的搞事,大约能把李玕璋直接气得驾崩。
听着这话,沈简说:“这话真的不是逗你,你和穆厉玩,我真的不吃醋,反而,你和谢宏言走的太近了,我这心里酸的不敢说。”
他以前就好奇,谢宏言一直都不娶亲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之类的,嚯哟,结果是谢家给阮今朝准备的退路。
要不是他脸皮子比谢宏言好点,真没准阮今朝把他给踹了。
对,阮今朝和穆厉最相似的点,就是看脸!
你长得好看,他们说话就好听些,你不好看,看都不看你,一点都不知尊重二字怎么写。
以至于,最开始阮今朝脾性收敛着,让秀都的百官以为,穆厉是喜欢阮今朝,得不到所以才去要的谢宏言。
就是因为脸!
穆厉那货,对着外头也是清一色的说辞,说能在秀都找出个谢宏言皮相的女子,他马上立太子妃。
顿时,一杆子目光呲溜就落到阮今朝脸上。
再说句要挨刀的,阮今朝和穆厉这脾性,真的两堆炮仗,只要对着横起来,堪比有钱富贵对着鬼吼鬼叫的吵架,打又不会真的打起来,就一个劲吼。
闹腾完了,屁大点好玩的事,立刻这个一叫那个跟着就扑上去看。
只是穆厉对着阮今朝莫名其妙的重视,让他心中提心吊胆了几日,后面也释然了,多个人保护阮今朝与他而言是好事。
阮今朝只是看着沈简,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不知道是谁还去问穆厉,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沈简:“……阮朝朝。”
阮今朝终于笑了一下,说:“当我没提,你继续说。”
沈简这才正色继续,说:“或者穆厉,是因为什么缘故,不能登基了。”
阮今朝嗤笑,玩笑说:“怎么,穆厉不是正统血脉,所以不能上位了?”
沈简拔高声音说:“正统不正统的,这种时候一点也不重要,他已经赢了,那个位置就是他的,就算他不是,他现在也是了。”
沈简说着,自言自语嘀咕,“今朝,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奇怪,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他对京城的事,如今没有什么心思,总归就两个走向,第一李明启储君,第二,李明启直接当皇帝,没了,不会有第三条路了。
倒是程国,这个国力已经匹敌大宜,甚至比大宜还要国富民强也未可知,又是崇武。
阮今朝也目光复杂,捧起水浇在脸上,重重的吐了口气,“那你就直接说,要等着表哥送话回来。”
沈简低声说:“那日这句话我也没敢说,我觉得穆厉,很可能不会见谢宏言,不是很有可能,是不会让自己去见谢宏言,你表哥会左右他很多决定。”
阮今朝满不在意地说:“那么,谢宏言就会真的让程国换储君,他是来真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已把他娘和外祖母都全部搞定了,穆厉敢在这个时候一脚踹了他,他就敢一脚把穆厉踹死。”
谢宏言这次回来,目的就是让谢家不许讨厌穆厉,大约心里还打着算盘,想要穆厉来见见谢家人。
最大反对的两尊大佛,便是谢和泽、李明启。
好在谢和泽,谢修翰能压住,李明启被他们好说歹说,表示看不见穆厉就无所谓。
阮今朝重复说:“谢宏言对穆厉,是得不到会毁掉的心思。”
沈简:!!!
阮今朝无视沈简的震惊,继而说:“谢宏言去北地,这步棋没有错,北地可能真的有变。”
她半张脸没入水中,捂着自个心口,“沈简,穆厉可能要打我们。”
“打我们?来大宜打架?你怎么惹他了?”沈简没明白意思,脱口而出,“你又瞒着我什么事了?”
阮今朝仔细说:“战争,是攻打大宜,穆厉可能要把北地打回去,此前他一直都不愿意签停战协议,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其实他就算是签了,只要不来搞我们大宜,他在外头做什么,大宜都不会管的,所以……”
阮今朝说的很吃力,甚至于声音有些颤抖,“北地,琼州,这是你们一直都在提及的东西,甚至于还牵扯了一些曾经的历史进来,我不懂,我也不想知道,我只需要知道,北地是我的故土,是我的家乡,这就足够了。”
沈简被阮今朝嘴中的话震住,不由蹙眉,“你为何会这样想?”
穆厉疯魔了,来打大宜?
阮今朝看沈简走过来,闭着眼睛说:“就用正常人的脑子想想,李星弦不也说了,穆厉在大宜时,京城提起北地吗,我们在秀都的时候,穆厉也时常提起琼州,北地,琼贵妃的封号,不也是琼吗……”
沈简目光有些涣散,突然脚步一动,就想朝外头走。
阮今朝合眸慢慢说:“你不是让我沉稳些吗,怎么,现在你也要稳不住了,你要去找谁?这件事,你敢告诉谁?”
“我怀疑了,就是我知道了,就是边塞知道了,这就足够了,且司南也回来,北地不会乱的,你不必担忧,不管安阳侯府是靠着什么起家的,你现在是文臣,就做文臣做的事情就好,其余的我来做。”
阮今朝说着,扬起脑袋靠着浴桶边,缓缓地说:“沈简,我总感觉,我们又回去了,回到了前世。”
她抬手摸脸,“若是一切从新来过,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愿,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么,这场重新来过,不说赢得彻底,我不想输的太难看了。”
老天爷给了她五年的时间缓和,她不会输的。
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夫妻二人神思收回。
“世子,今朝,大内传信出来,陛下又晕了。”
水声哗啦响起,阮今朝直接站了起来,随即看沈简瞪过来的眼神,默默坐了回去。
她自言自语提醒自己。
“阮今朝,阮玉玉,这口气要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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