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应该是薛家要做什么。”沈简道:“我们左右都是棋子,但棋子也要有脾气,不能被任意揉搓。”
司南抬手,“说简单直接粗暴一点,不要弯弯绕绕,我最烦你咬文嚼字。”
沈简就说:“薛家没准是要借着我们杀穆厉,穆厉没准也想利用我们杀薛家,毕竟,薛家若是能亡早就渣都没有了,说明是程帝要力保,储君和帝王政见不合,奈何储君只是储君……”
阮今朝笑的狡黠,“哦,投名状是吗?”
沈简拿着扇子虚打她脑袋,“夫人真聪明,我们家夫人真是太聪明了。”
司南干呕,“你们两个太恶心了,青天白日的。”
这时候阿福抱着一摞东西过来,“世子爷,这是大宜送来的东西,应该是十三殿下送来的。”
沈简顿时神情感动,“瞧瞧,不管十三功课好坏,好歹是用心做了的,来来来,都来看看。”
阮今朝强烈拒绝的摇头,劝解沈夫子,“你别看了,上次气锤了一夜的床,发自肺腑要杀了他泄愤,我可都记住了。”
“怎么说话的,你可以说十三做的不好,你不能打击十三的上进心。”沈简抱着一摞东西,颇为欣慰的朝着里面走。
阮今朝重重的叹口气,心中默默数了三个数。
“李明启是疯了吗!这东西他敢拿来给我!谁教的他这样的!”
佟文早有准备的捂住了耳朵,还是被沈简声嘶力竭吼的肩头颤颤。
司南把闺女抱的紧紧,哄着雀雀说:“你舅舅是个疯子,我们不和他玩,走,爹爹带你吃奶糊糊去。”
阮今朝担忧的去门口看,就见沈简一边看着李明启送来的东西,嘴里嘚吧嘚吧的都是问候李明启全家的话。
阮今朝小心翼翼开口,“世子爷,祸从口出,您悠着点……”
沈简拍桌而起,阮今朝屏住呼吸看错身而去的人,“你做什么去?”
沈简怒道:“我去买两把好刀,回去把他砍死了给你下酒!”
阮今朝:……
李明启这倒霉崽子。
阮今朝走进去,就见一沓东西中还有一封书信。
穆厉亲启。
阮今朝朝外瞄了瞄,飞快把信打开。
噗呲就笑了出来。
勇叔呀呀呀的进来,“沈简疯了,沈简疯了,他去磨刀了,真的去磨刀了!”勇叔看大笑的阮今朝,吓得连连后退,“呀呀呀,司南,你妹妹疯了,了不得了!”
阮今朝眼泪都笑的飙出来,再次看信函上的字。
——穆厉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是狗!抢我表哥,把我表哥还给我!还给我!把我表哥还给我!
阮今朝笑的岔气,她已经能够看到李明启嚎啕大哭,锤桌跺脚的模样了。
这崽子太逗了。
勇叔吓得不轻的跑出去找司南,阮今朝见着还有封信函,写着夫子亲启。
阮今朝慢慢看完,上面说着贺博发一事,还有……
被叫来的司南挽着衣袖准备一人一巴掌完事,“沈简那小身板能杀谁,磨刀,别把自个手给划的见骨头了,阮今朝,你又抽什么疯!成日能不能消停两天!”
他看过来的阮今朝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你又刺激沈简什么了!”
阮今朝上前,正色说:“大宜出事了,你现在就秘密启程回去。”
司南:???
“她这事搞什么?”司南看勇叔,无声问他,“真疯了?”
勇叔摇头,表示不清楚。
阮今朝捏着手里的信函,“李明启去找顾喜,发现顾喜哪里被夷为平地了,山腰那些病人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司南扯着信函飞快看完,薄薄的两张纸交代的东西过于多,他看完原定愣住了,去追阮今朝,“京城怎么了?”
磨刀泄火的沈简拎着刀看司南递过来的信,“怎么,还想看我抹脖子了?”他顺着阮今朝递过来的手,瞟了两眼,手里刀都落了下去。
李明启的信函说的太过简明概要,李明薇的启蒙夫子死了,兰家死了个嫡出公子,派人去找顾喜,顾喜已消失,以及,李玕璋生病了。
沈简眸子瞬变。
李玕璋病了?李明启只这样说,并未说怎么病的,也没说病的如何,必然是害怕风声露出去。
阮今朝就说:“别想得太多了,就是连起来看有点瘆得慌,我的意思是,让司南先秘密回去。”
沈简点头认可,“你现在就走,马上就走,但不要回京,去郊外卫所躲着,拿着我的手书。”
司南拧眉,嗅出了危险气息,“你是说宫变?”
沈简点点头,“防患于未然最好,陛下生病,顾喜不见,但就这两条连起来看,就是大事,陛下没有立储君,这点就是撬动朝堂的点,你马上就走,我这里弄完最后的条款,就跟着赶。”
司南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沈简忽而道:“等等。”他看阮今朝,“你也走,你回北地,北地有兵,你父亲在京城——”
阮今朝打断他的话,“不必,北地有柳珏,他除开我父亲的手书谁都不信!父亲住在京城,北地都是安排好的,若谁敢趁着我们不在逼宫,李明薇手中有兵权,我父亲能领兵,立刻就是清君侧,内阁谢、贺两家也会马上拥护……”
阮今朝呸呸,“你不要多想,不会有事的,李明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觉得不对劲,第一件事就是把李明泰搞死。”
沈简盯着信函,“先这样,司南你想回去,佟文,佟文也跟着走,去雍州,雍州哪里有银子,也能和京城直接接洽,她知道该怎么做。”
他顿了顿,“现在就收拾,入夜就走人。”
司南点头,和勇叔吩咐,“我带东雀和云鹤走,其余的人你差遣,去把云鹤从穆厉,不了,就带东雀就成,你去告诉云鹤,把谢宏言给我守着了,谢宏言在哪里,他就给我磕死在哪里。”
阮今朝也要去安排,沈简拉着她,“你晚点去找谢宏言,把这些都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是跟我们回大宜,还是暂时留在程国,你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说,让他自己选。”
阮今朝点头,“穆厉会不会知道这些?”
“迟早的事。”沈简顿了顿,“顾喜怕死又怂的气人,阎罗王找上她,他必要去找个能藏他的地方,我得马上给侯府去信。”
阮今朝想想,就说:“不,那些人肯定知道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指不定就是埋伏在侯府的,你给程然驰去信,让他最近注意点,顾喜肯定是通过他来找侯府的帮衬。”
沈简点点头。
另一头,送管事回府的东雀,磕着瓜子晃晃悠悠回驿馆,见着卖拨浪鼓的,觉得雀雀会喜欢,要了个摇了摇,忽而看着人群之中人,眸光闪了闪。
“东雀兄弟,许久不见了,我请你和两杯如何?”
东雀戒备的看跟前的金狼,“我们不熟,别了。”
金狼看东雀错身离开,“你手腕上的胎记,你猜我告诉了几个人?”
东雀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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