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没有……”

“不可能！那个人就是你，我不可能认错。”一袭红裙的女孩儿，跟他相处了半日，就被一群他不曾见过的牛鬼蛇神绑走，他怎么可能记错。

“当时你救了我，我说以身相许的时候，你点头应好的。”

这下轮到暮颜傻眼，不管他怎么描述六百年前发生的事，她都没有印象。

“颜颜，说话，要算数。”晏离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此毫无印象，但是现在，他只能摊开最后的底牌，就算赖也要赖在她身边。

接二连三地冒出这么多问题，让暮颜一阵头大。

她承认，小的时候确实穿过一阵子的红裙，但要说六百年前就来了人界，无论她怎么回忆，脑海中都没有这段记忆。

唯一记得的就是有阵子身体突然变得很差，魔力几乎消耗殆尽，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靠母亲给她灌输魔力。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晏离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暮颜突然陷入两难，愁的恨不得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这算什么，自己造的孽么？？？

“颜颜，试着，试着先喜欢我，好不好。”他的要求，不高。

暮颜抵着额角，头疼不已，“从古至今，不用我说，人类的历史中就已明明白白地记载了，人妖不能相恋，人仙不能相恋，总之非同族的都不能相恋，更何况……人魔。”

他怕是不知，魔食人，食人的欲望和贪婪。

“这些日子，你总该能看到花影的样子，他就是这个悲剧下的产物。”

生下他的魅魔母亲，身体还未复原就被人乱棍打死，他的父亲受不了妻子离世的打击，自杀殉情，到最后只留下这么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没人教他说话，教他走路，甚至都没人教他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魔界不会认同这种半人半魔，人类更不会允许这样的怪物存在，他们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这是禁忌，非同族不可来往的禁忌。

作为魔界少主，更不能带头打破这样的禁忌。

“我知道，我也不敢奢求能跟你有个完整的家，有个一儿半女，我只想现在，别赶我走好不好。”

看着他祈求的目光，想起他方才说的有关六百年前的事，暮颜有稍许动容，斜了眼人，低声呵斥：“以后不准再亲我。”

晏离：……这恐怕做不到。

“阿藜以前就经常舔我，你是想做阿藜么！”

“……汪。”

“魔犬又不是狗，你瞎叫个什么劲儿。”要是哪天阿藜在她面前这么叫，非得将他的嘴剁下来不可。

知道她这是退了一步，晏离小小地松了口气，无视她方才的话，又连着亲了两下。

既然能退一步，自然也就能退两步了。

“你这是在得寸进尺！”暮颜一把推开人，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靠在卫生间内，咬着唇思索许久，罕见地将一头长发挠成鸡窝，总觉得最近真的是一堆破事。

最关键的，她怎么会忘了六百年的事？而且六百年前就曾跟晏离接触过了。

那也就是说，他在幻境中画的人，确实就是自己。

这下，暮颜终于可以确定，这人打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

不过，她之前听说，人类男子薄情寡义居多，怎么到他这儿，居然会为了一个不能算作约定的约定找了她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