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妙虽惊不乱,左手法诀起处,乃是玄断二诀,此诀为原承天亲授神通,端得是犀利无双,就向那熊掌劈去,右手只一扯,扯出一是三丈红绫,这红绫未及展开,红绫上三只金乌已出,迎向鹿杖。挡住光华。
两位古修只当宁思妙是后生晚辈,自然是手到擒来,哪知宁思妙身具世尊大帝所授绝学,怎是寻常修士可比。
玄断二诀最是厉害,熊首修士怎敢力敌,慌忙缩手闪避,立时被宁思妙法剑欺进身前,顿时闹了个手慌脚忙。
那三丈红绫则是宁思妙的本体法宝,红绫上三只金乌挡住光华,这红绫漫天卷来,竟将鹿杖卷起,也就是这鹿首修士有千万年道行,一时夺这鹿杖不得,否则此战岂不是大败亏输。
两修连声叫道:“厉害,厉害。”
斗法上既是斗不过,两大古修齐声怒吼,就见二修已现原身,乃是一鹿一熊。
那鹿修士原身乃是一头鸟身鹿首古兽,足有十丈高下,生就一副金色鹿角,金光灿灿,威风凌凌。混沌古兽榜上有名,叫做蜚廉。
那熊则是一头白熊,亦有八丈多高,体态如山,胸口后背各生有一道符文,胸口为山,后背为海,古兽榜上名叫山海罴。
二修见这宁思妙所学极精,怕是急切难下,这才现出原身,要以千万年苦修,以力压人,那宁思妙法术再妙,毕竟道行浅薄,若是斗力,总要吃亏。
宁思妙甚是机灵,见二修现出法身来,那分明是要斗力了,她转身便走,怎肯与二兽纠缠。哪知二兽身形既现,顿时灵压如山,宁思妙只行了一步,就已是走不动了,那四八方皆涌来巨力,竟令其动弹不得。
宁思妙吃了一惊,那巨力涌来,身子好似被夹在山岳之中,只听得全身骨格作响,似乎随时便碎。两大古兽千万年修行果然是抵挡不得。
心念动处,宁思妙身上真玄运转,身周生出一道白光,牢牢护住身形,这正是原流正宗紫罗心法大悲诀,此诀一出,全身便生浩然正气,任你千山万岳压来,我也是岿然不动。
山海罴叫道:“今日已扯破脸皮,怎能放过你。”双手作势向宁思妙一合,胸前山字符文闪闪发光,因此这双字合处,便生数千岳之力,此为山海罴的天生神通,普天之下,无人可及。
不想宁思妙修这浩然正气,却是敌强我愈强,便有数千岳力量压来,那浩然正气在身周旋转不休,使那数千岳之力总是落不到实处,又怎能伤到宁思妙。
蜚廉叫道:“怎地这样难缠。”就将鹿角一低,向宁思妙撞来。
这蜚廉的鹿角非比寻常,当初世尊诛杀万兽,被这鹿角抵来,因一时不察,竟被撕了片衣角去,因此蜚廉又得了浑名,叫做扯衣鹿。
那宁思妙再强,又怎敌这蜚廉天生的古宝,千万年修成的神器,浩然正气就被扯开一线,鹿角正抵到宁思妙后背,只一撞,就将宁思妙背后灵脉撞断数根。
宁思妙叫道:“不好。”
需知她此刻乃是苍穹日神,一旦身子有所损伤,苍穹那太阳便是摇摇欲坠了。
九珑正在界中安民,见到空中太阳晃动,心中大骇,急忙掐指算来,不由变色道:“无参何在,怎地令思妙受伤?”
身边元雪蝶道:“元极莫恼,那令无参半柱香前,已与慕行云急急出了苍穹,不知往何处去了。”
九珑再掐指算来,知道令无参已然赶去了,不由叹道:“不想苍穹百姓又遭一劫,那天罗尊者未免太狠了些。”
元雪蝶道:“却是发生了何时?”
九珑摇头不答,道:“此事自有因果,原是防不得的,只盼思妙无恙。”抬起头来,见那太阳光芒黯淡,界中寒气压不住,已是阴风四起,界中百姓无不叫苦。
九珑急忙纵出苍穹,那太阳本围着苍穹转动,一瞬便是万里,等闲是追不到的,还是九珑神通广大,瞬间赶上,脑后赤光便出,生出一道元极神火来。
此火为万火之源,前方太阳得了这神火,刹时又是光芒万丈,苍穹界中阴风四散,顿时又暖洋洋起来。
那九珑施法之时,故意拂开浮云,好让界中百姓瞧见其身形,百姓个个抬头仰望,见九珑施展莫大神通,替那太阳加持,令界中暖气重生,无不又惊又奇,皆在那里跪拜不已。
此举倒非是九珑刻意卖弄,只因那凡俗无知,只能瞧见面前的好处,因此这当面施恩,便可立竿见影,挽回民心,若是默不作声地做了,好倒是好,又合君子之风,可谁又来理你?因此这世间君子日见其少了。
却说慕行云被令无参叫上出了苍穹,慕行云道:“无参,究竟出了何事?”
令无参笑道:“今日之事,对你何言却是个机缘,你若是错过了,只怕终身后悔。”
慕行云道:“这却怎么说?”
令无参道:“近日界中修士对你的态度颇望古怪,你可曾感受到了?”
慕行云被令无参提起此事,不由的感愧不已,道:“我受那天罗尊者提携,开启了灵台,界中兄弟,自然以为我是天罗尊者的人了,好在元极仙子坦然不疑,行云行得正,立得直,便是被他人误会,也只好随他。”
令无参道:“行云兄自然是磊落君子,但此事若不去理会,众人心中自然释疑,就算日久见人心,却又要熬到何时?若是其中有了变救,就怕行云撑不住了。”
慕行云道:“令公子既提及此事,想来自有说法了。”
令无参道:“如今那宁思妙被天罗盯上,定要除之而后快,思妙身系苍穹之安危,原不可轻出苍穹,奈何两界苍生危如累卵,世尊人手不足,思妙又怎能坐视,如今已遇危急了。”
慕行云变色道:“天罗尊者好歹也是第一世尊,又怎能下作如此?思妙若是有失,却置苍穹亿万生灵于何地?”
令无参道:“那天罗尊者先前心中尚存慈悲,先是瞧阿神陀一呼百应,心中便不自在,又瞧原世尊创建苍穹,更是耿耿于怀,因这两件事若是成了,天罗又该置身何处,这才驱阿神陀,夺了新域。就此三尸重生,心魔复现,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了。”
慕行云叹道:“阿神陀与原世尊皆是天罗扶持,便因此功,也定受万众敬仰,哪知竟走到这一步了,这也算是一念之错了。”
令无参道:“那第一步错了,也就无法回头,自然是步步皆错了,他若能忍得阿神陀,必然就能忍得原世尊,既是放不过阿神陀,又怎能放过原世尊,只是便是九珑仙子,也是料错了他,只当他毕竟是第一世尊,大德之士,心中总有苍生,行事总有方寸。嘿嘿,却不知人心百变,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说到这里,令无参亦是后悔不迭。
那令无参前世行事,亦是毫无顾忌,原非原承天与九珑这般谦谦君子可比,因此令无参对天罗尊者,早不存半点信心。奈何此番两界迁移,诸事繁多,诸修要拯救苍生,谁会在意自家生死,终被那天罗寻到了良机。
令无参身为日神护法,自然最是恼恨了。
慕行云道:“此刻思妙情形如何?”
令无参道:“苍穹之日尚未堕落,可见思妙尚可支撑。”
慕行云顿足道:“早知如此,就该将思妙牢牢护在苍穹中才是,天罗便有百般手段,总不能来这苍穹之中害人。”
令无参摇了摇头道:“那天罗既打算以思妙为突破口,借此动摇民心,思妙总有一日会被他所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罗存心算你,你怎能防得过来。”
慕行云此刻已明白令无参心意,原来令无参要趁机良机,让他与天罗尊者做了了断,天罗尊者固然有替他开启灵台之责,但二人立场不同,必成水火,若想证得清白,自是宜早不宜迟。
慕行云心中感激,道:“还是令公子设想周全。却不知宁思妙是被人怎样害来?”
令无参叹道:“此事又是另一桩因果了,如今且不细论,先去救出思妙再说。”
二修沿着那灵路遁行,令无参境界不足,毕竟遁得快,慕行云说了声:“得罪。”就携了令无参,急急向魔界行去。
就见那路途之中飞舟不断,正络绎向苍穹行去,自有苍穹原修士在旁指路。
行到中途,只见一修斜刺来掠来,其遁法亦是急如闪电一般,令无参早就瞧见,立时叫道:“公子我哪里去。”
原来这修士正是公子我,公子我见到令无参慕行云,急忙停了下来,瞧其神色,却是愁绪满怀,见到无参,则是欲言又止。
令无参道:“公子我前辈,此事不必再说了,她既犯下这大错来,不论是怎样的原由,世尊也放他不过,我唤你来,也是盼你能说得动她,也好让他迷途知返,少受责罚。“
公子我一揖到地,道:“公子高义,在下铭刻于心。“
慕行云见到到公子我,心中已明白了大半,动容道:“难不成此事竟有她在其中插手。“
令无参咬牙道:“若非有内奸设计,思妙怎会偏离灵路?若是在灵路之上,那修士来来往往,天罗又怎敢动手。此事内情究竟如何,我令无参定要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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